1.故作不知情,来回一搅和
《厚黑学》中的官场“聋”字诀,本质上是厚黑人士的大脑里不存在道德上的负担,因此能甩开膀子,抛开一切道德上的顾虑和束缚,把害人“智慧”发挥到极致。厚黑人士是真正的适应者,把自身的人格结构踩个粉碎之后获得了一种轻松与解脱,不管干什么事都不存在心理障碍,人性、道德、信誉、承诺、盟誓全被彻底丢弃,朋友之谊、骨肉之情、羞耻之感、恻隐之心都可一一抛开,从而成为彻底的“自由人”。厚黑人士宁愿人们需要他,而不需人们感谢他。
厚黑人士善于伪装,本来是个邪恶小人,却能装出一副君子的形象。本来他在害人,却能装出一副可怜相,好像大家在害他。厚黑人士不仅精通厚黑人士逻辑,而且也熟悉君子规矩,因此善于把两者故意搅浑。当你与其讲大道理的时候,他们露出鄙弃一切大道理的神情。当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刚想回过头去,以无赖逻辑对无赖逻辑时,他们又道貌岸然地递过来一句最正常的大道理,使人觉得最无赖的竟然是你。
晚清时期,湖南有个道台单舟泉。这人善于观察,办起事来面面俱到。所以大小官员都很佩服他。
有一年,一个游历的外国人上街买东西,有些小孩因未看见过洋人,便追随着他。洋人很恼火,手拿棍子打那些孩子。有一孩子躲闪不及,被打中太阳穴,没多久就死了。小孩的父母当然不肯罢休,一齐上来,要扭住那外国人。外国人则举起棍子乱打,连旁边看的人都被打伤几个。这样,激起公愤,大家一齐上前,捉住那外国人,拿绳子将他捆了起来,送到衙门。因为是人命关天,而且又是外国人,所以感到很棘手。
此事落到单道台手里,他不愧是官场老手,又有丰富的办案经验,马上就将卖乖绝招运用自如。一方面他认为湖南阔人很多,而且民风开放,如果办得不好,他们会起来说话,或者聚众为难外国人,到那时,想处治外国人做不到,而不处治又办不到。不如先把官场上为难的情形告诉他们,请他们出来帮忙。只要绅士、百姓动公愤,出面同外国领事硬争,形成僵持局面,外国领事看见老百姓行动起来,就会害怕,因为洋人怕百姓。到这时,再由官府出面,去压服百姓,叫百姓不要闹。因为百姓怕官,所以他们也会听话。而外国领事见他压服了老百姓,也会感谢官府。
主意想好,他马上去拜会几个有权势的乡绅,要他们大家齐心合力与领事争辩。倘若争赢了,不但为百姓申了冤,而且为国家争了面子。此话传出去,大家都说单道台是一个好官,能维护百姓利益。他又来到领事处,告诉领事,如果案子判轻了,恐怕百姓不服。外国领事听他这么说,又看着外面聚集的人群,果真感到害怕。单道台又说:“领事也不必太害怕,只要判决适当,我尽力去做百姓的工作。不会让他们胡闹。”
案子判了下来,自然也是虎头蛇尾。但单道台却两面得到好处:抚台夸他处理得好,会办事;领事心里感激他安抚百姓,没有闹出事来,于是替他讲好话;而绅士们,也一直认为他是维护百姓的。
单道台这种搅和毕竟是没有坑害百姓,而且还可算是有办法之人。而唐朝的奸臣李义府,则是一个善于搅和君子小人操守的佞臣贼子。
唐朝贞观八年(公元634年),剑南道巡察大使李大亮出巡。途中,发现一人才学出众,一贯爱才的李大亮立刻将此人荐举给朝廷,很快诏下,补为门下省典仪。此人便是李义府。唐太宗想试试李义府才学深浅。一日,召见他,令他当场以“咏乌”为题,赋诗一首。题目一出,李义府脱口吟道:
日里扬朝彩,
琴中闻夜啼。
上林如许树,
不借一枝栖。
此诗流露出李义府渴求朝官的急切心情。太宗听后备感欣慰,便说:“与卿全树,何止一枝!”当场授予他监察御史,并侍晋王李治。时李治为太子,旋被授为太子舍人、崇贤馆直学士。因其颇有文采,与太子司议郎来济被时人并称为“来李”。
李义府在皇帝面前善于伪装,完全不顾世人的谩骂,这个奸佞小人很懂得君子的操守,他曾写《承华箴》奉上,文中规劝太子“勿轻小善,积小而名自闻;勿轻微行,累微而身自正”。又说,“佞谀有类,邪巧多方,其萌不绝,其害必彰。”此言有文有质,冠冕堂皇,别说是太子,就是皇上,面对此言,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太子李治将《承华箴》上奏父皇,太宗览毕大喜,称:“朕得一栋梁也!”下诏赐予李义府帛四十匹,并令其参与撰写《晋书》。永徽元年(公元650年),太子李治即位,是为高宗。李义府升为中书舍人,第二年,又兼修国史,加弘文馆学士。
李义府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表面上,他总是一副谦和温顺的样子,与人说话也总是面带微笑,显得和蔼可亲,俨然一副君子形象;而内心则阴险狡诈,百分之百的厚黑做派。人称他是笑里藏刀,柔术害人的“人猫”。
李义府仰仗武后的恩宠,晋爵为侯。对自己也不讲什么“勿轻小善”、“勿轻微行”了。洛阳有一女子淳于氏因有罪,关押在大理寺。李义府听说这女子貌美,**心顿起,密令大理寺丞毕正义削免其罪,纳为自己的小妾。大理卿段宝玄听说此事,告到朝廷。高宗令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审理此案。李义府十分害怕,唯恐事情败露,便逼迫毕正义自缢,杀人灭口。高宗听到后,也想息事宁人,便不再追究,不了了之。
侍御史王义方将调查情况,向高宗如实作了汇报:“义府于辇毂之下,擅杀六品寺丞;正义自杀,亦由畏义府威,杀身以灭口。如此,则生杀之威,不由上出,渐不可长,请更加勘当!”他还当廷陈述李义府的罪恶:“附下罔上,圣主之所宜诛;心狠貌恭。”李义府顾盼左右,若无其事。见高宗毫无阻拦之意,只好退出。王义方义愤填膺,继续廷劾李义府的罪恶行径,指出“此儿可恕,孰不可容”,要求清除君侧。高宗见他越说越激动,而事涉于己,大声喝止,反说王义方当廷诽谤,侮辱大臣,出言不逊,将其贬到莱州做司户,而不治李义府的罪。
显庆二年(公元657年),李义府代替崔敦礼为中书令,兼检校御史大夫,监修国史,弘文馆学士如故,并加太子宾客,封为河间郡公。他秉承武后意旨,与许敬宗一起诬奏侍中韩瑷、中书令来济与褚遂良图谋不轨。结果二人都被贬外,终身不得朝觐。原吏部尚书柳爽贬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刺史,后被诬与褚遂良等朋党勾结而被杀。
李义府就是这样,一会儿君子的操守,一会儿厚黑人士的做派,把清水搅浑了,他就能兴风作浪了。
李义府这等人物,再难听的笑骂他能不听,再毒辣的声讨他不会看,一切为了自己利益,大行其道,脸太厚心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