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缓缓下来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外国男子,深褐色的头发,天生的自然卷。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幽深的淡蓝色眸子更是深邃得要将人的心神吸引进去。
瞬间,楼下大厅里一阵窃窃私语,当然是好奇这个外国男人了。和众人一样,安若兮也惊呆了!可是,众人的惊诧是源于外国男子的惊人外貌,而安若兮惊诧的是男人的身份,这个男人名叫约翰,与她做了三年左右邻居的武术教练约翰!
疑惑、惊诧,安若兮看着慢慢从楼上下来的约翰,这是什么地方她是知道的,在这个地方举行的宴会目的何在,顾陈远也是告诉了她的。
那么,约翰怎么会来这里?
安若兮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约翰的眼光也变成探究。
这样的目光正好与约翰的目光相对,第一次,安若兮觉得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些东西,一些熟悉却又不属于所熟知的约翰的东西。
可是,他真的是约翰吗?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吞噬进去。恍惚间,安若兮觉得约翰跟记忆中某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身影重合了,可是那个身影是谁?
一时想不起来了!
“妈咪,我去找爹地!”
丢丢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瞬间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丢丢与安若兮身上,安若兮探究的眼光也在有心人的眼里变了味。爹地?这么说来。上面的男人是这个小男孩的父亲,那么被称为妈咪的安若兮与这个男人岂不是……
顾陈远看向安若兮的目光也带着些询问。他倒不是怀疑安若兮,他一直知道丢丢是安若兮收养的。他只是奇怪安若兮怎么会认识这个男人,丢丢又怎么会变成这个男人的儿子。
一道道复杂的眼光交织成成网,可是丢丢不管这些,松开安若兮的手就往楼梯上跑。一边跑着一边还喊着:“爹地爹地,我在这里!妈咪也在呢,你看你看!”
单纯的丢丢是单纯的高兴,连跑带跳的跑上楼梯,然后一跃跳到约翰的怀里。约翰亲昵的在丢丢脸上一亲,然后顺着丢丢所指的方向看去,恰好与安若兮的眼光相遇。惯有的微笑挂在嘴边,他向安若兮点了点头。却没有急着下楼来,而是环视了楼下的众人。
“我是这家庄园的主人约翰,也是world公司的总裁,欢迎各位参加这次的宴会,我感到万分荣幸!”
安若兮从来不知道约翰能说一口这么流利的国语,初次与约翰相遇时,她甚至为了扫除语言障碍焦头烂额。她觉得一切都开始颠覆她的认知了,约翰。由陌生到熟悉,足足相处了三年,可是此时此刻。她觉得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似的。
“若若,怎么了?”
安若兮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她觉得自己怕是得了宴会综合症。细细回忆起来,大大小小的宴会她也是参加了不少次的,而每次也是真的都会发生些事情。
“我没事。”
故意忽略掉约翰的目光。安若兮回应了顾陈远的担心,然后安慰似的给他一个微笑。殊不知,这样的微笑让顾陈远更加担心。约翰看向安若兮的目光他完完全全看在眼里,甚至丝毫都不曾遗漏一点,包括那一丝掩饰着的深情。
他爱她!顾陈远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一点。
这不是个好现象!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情敌出现而产生,更因为他在约翰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气息。之前玛丽将顾陈远带上楼,就是约翰的意思,在那个昏暗的办公室里,顾陈远与约翰有过一段交集……
“你就是顾陈远,顾氏的总裁?”当时约翰侧身对着顾陈远站在窗前,露出的半边脸色居然有些凝重。
“我想这是一个很没有营养的问题。至少在见我之前,你应该调查得很清楚。”顾陈远当时还不清楚约翰的身份,但是凭借**的直觉,第一时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将会是他强劲的对手。
“的确如此,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我是world的总裁约翰,很期待与你合作。”
初次见面,第二句话,约翰就将意图摆上桌面,并且踌躇满志,势在必得。而事实上,约翰与顾陈远的交谈并没有达成什么最终协议,至少在顾陈远下楼时,顾陈远还是进门时的轻翘嘴角。
“你们认识。”顾陈远搂着安若兮的纤腰,与身边人打了个招呼,忙里偷闲问了一句。
“嗯,离开的三年多时间里,他都是我的邻居,可那时他只是一位武术教练,而现在……”安若兮的疑惑就像阴天的稻草一样,越来越重。她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上流社会人过着贫苦教练的生活的理由。安若兮的郁闷与不解都摆在脸上。
“傻瓜,有什么好纠结的,他不会参与我们的生活,那么他的生活是怎样的,那就无关紧要了!”
顾陈远看了一眼远处交际应承的约翰,握在安若兮腰间的手却是紧了紧。除了顾宁陈与裴振理,这个约翰是第一个让顾陈远看不透的人。
看不透顾宁陈,是因为与他相处甚少,能查到的有关他的资料更少;看不透裴振理,是因为能查到的有关他的资料太多,五花八门,可是有用的资料一到关键时刻就断了;而眼前的约翰,他总觉得这么一个r国富商的身份不够真实,可是到底真实的身份是什么,还是需要一番调查的。
“cheer!”
遥遥举杯,约翰向安若兮和顾陈远的方向做了个口型,然后拉着丢丢继续辗转在名流当中。这也很奇怪不是吗?除了之前的那一眼。约翰就没有与安若兮再有过多的交流,甚至连面对面说句话。近距离敬个酒都没有过。
“在u国小镇的时候,我经常……”
安若兮将在u国小镇的生活简要的给顾陈远讲了一遍,侧重于与约翰的相处。因为她是了解顾陈远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她的生活,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
“看来。你有得到了一位忠实的爱慕者!”听完安若兮的讲述,顾陈远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可是这个玩笑似乎一点也不好笑,至少安若兮的脸色抽抽了一下。顾陈远立马警觉起来:“怎么了?”
怎么了?当年回国前一夜,约翰曾向她求过婚的,虽然是丢丢搞出来的,而安若兮也相信约翰是被丢丢逼得没办法而位置,可是那求婚的过程的确过于庄重了些,弄得安若兮一开始还以为是真的!
不过这事安若兮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要说出来了,不是给自己与顾陈远找不自在么!
“呵呵呵,没什么,能有什么呀!”安若兮愣怔了一下,然后连忙干笑了两声,可是她不知道她红着的脸颊已经出卖了她。
“是吗?”顾陈远反问了一句,却没有要安若兮回答的意思,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伯智力。不过。他握在安若兮腰间的手却使了坏,在她**的腰间小幅度却是不停地摩挲着,害得安若兮双颊绯红。脚下酥软。
安若兮他们离开庄园时,时间还比较早,至少宴会还没有结束。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安若兮的叫崴了,实在不适宜总是被顾陈远一手搂在怀里,脚不沾地的应酬。
“现在好点了么?”顾陈远便开着车,边帮安若兮按摩着。
“好……好点了。你快松开吧。这样太危险了。”安若兮崴了的脚正被顾陈远箍在腿上,这厮一只手开车,一只手在安若兮微红的脚踝出揉捏着。安若兮又羞又骚的,挣扎了好几次,最终在汽车蛇形了一段后妥协了。
“没事,再揉揉吧,你看消肿了不少。”手上动作变得暧昧,可是顾陈远依旧气定神闲的看向前方,似乎在安若兮腿间游走的手不是他的一般。
习惯成自然,这句话正是至理名言,至少在安若兮身上得到了应征。她的脸最初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现在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白皙。于是,恍惚间,思绪回到了之前的宴会上。
真是倒霉透了。就在顾陈远去洗手间的那一会,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安若兮差点狠狠的摔下来,幸好伯智力眼疾手快将她拽住。不过,除了崴了脚之外,安若兮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当时伯智力一着急,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居然扯到了她的头发。
天知道那不是故意的一下有多疼,至少有那么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安若兮是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的。她甚至想过,如果还是以前的长发,伯智力是不是要将她的头皮扯下来。
“还疼吗?”这话却不是针对安若兮的脚的,而是针对她的头皮的。因为此时,某女正在按摩着头皮。
“不疼了,就是有些发麻。呼,要不是知道伯先生是为了救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想谋杀我呢!”
安若兮的这句话,明显是调侃的。可是顾陈远勾起嘴角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凝重,谋杀倒不会,只怕也是另有目的。
“顾太太,有您的电话了。您是接还是不接呢?”
别具一格的手机铃声响起,安若兮按下通话键,耳朵立马就濒临聋的边缘了。
“嗨,美女呀,别忘了啊,还有四天啊,我的婚礼啊!您老明天可一定要来帮我参谋参谋!”不用说也知道电话那头是艾小爱,而那丫此时绝对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好好好,我一定记得,一定!”安若兮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吵得嗡嗡直响,本想严肃的批评准新娘几句,可那厢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电话挂了。
“艾小爱?”顾陈远都听到艾小爱的大嗓门了。
“是的,她让我明天去帮她参谋参谋,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参谋的。”
本以为顾陈远会反对的,毕竟她的脚上还有伤。可是顾陈远只是凝望着眼前的前车灯光,许久才问了一句:“若若,如果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