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皇太极和玉儿大婚后第一次上朝。大婚三日的沐休是很快就结束了,皇太极一早在玉儿伺候下更衣洗漱之后就到了和她一起到了哲哲的院子。虽说此时才卯时多,可是哲哲已经在院子里等了许久,见皇太极和玉儿过来,就命人摆了早膳。三人在哲哲房内用过早膳,皇太极稍微地吩咐了几句就离开去上早朝了,留下了哲哲细致地给玉儿讲这满洲贵族之间的关系和府里的一些事情,玉儿悉心地听着,姑侄俩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恢复了玉儿进府前的关系。
而此时的朝堂上的气氛却远不如哲哲院子里的祥和。努尔哈赤看着下面为了“迁都”一事争得面红耳赤的臣子和自己的儿子,下意识地用手抚了抚额,他知道提出迁都一事必然会引来大家的不同意见,可是他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公然这样就在朝堂上这样针锋相对,虽说平时一些政见相左的臣子们是经常会有一些争论,可是身为上位者他是对这些是乐见的,甚至会为了平衡之道暗中添柴加火,可是如今他们这么公然相对,甚至连他的几个儿子都赫然有相互攻讦,拉帮结党的嫌疑,不得不让他愕然。努尔哈赤看着下面仍然热衷于相互攻击、彼此拆台的众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想着这若是前几年,他或许会如当初处置褚英那样果断地杀一儆百,可是现今,就算他不愿承认,可也自知年事一高,无论是对臣子还是儿子,都做不到之前的狠厉,可能也就是这样,才更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所以敢于毫无顾忌地为自己的利益而谋划了。
想到这里的努尔哈赤眼里难掩神伤,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在沉默不语地代善、皇太极和多尔衮的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移开了,停到吵得最凶的莽古尔泰和阿巴泰的身上,重重地咳了两声,众人着才自争吵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在朝堂,而刚才的咳嗽声估计就是汗王在表示他的不悦。想到自己一时的大意很有可能已经惹得这位驰骋关外多
年的英雄不悦,众人原本还争得火热的心不禁都凉了个彻底,想到努尔哈赤曾经对自己的儿子都能那么狠心,众人不禁都边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边在心里暗怪自己的大意,明知道汗王的性子还敢在朝堂上放肆,看来自己这群人都是安乐日子过得久了。而旁边一直未曾发言的代善、皇太极和多尔衮几人见众人都跪下了,也随着跪了下来,但仍是一言不发。
努尔哈赤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片人,心里的烦躁不禁更更进一步,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不耐地挥了挥手,身边的内侍即明了地让众人散去,然后小心地伺候着努尔哈赤离开。朝堂上跪了一地的朝臣原本因为努尔哈赤的沉默而吓得湿透衣襟,此刻看着努尔哈赤虽是恼怒,却并未惩处他们,就像得到大赦似得,暗暗舒了口气,等到努尔哈赤真正的离开,就立刻恢复了刚刚的元气,从地上爬起来,对自己的政敌怒目而视,仿佛还想将刚才的戏码继续下去,可是侧头对上皇太极黑着的脸和多尔衮圆睁的怒目,这才想到大汗最疼宠的两位贝勒还在这里,就都悻悻地向几位贝勒行礼离开了。
努尔哈赤从朝堂上出来心里一阵气闷,对着身边的内侍发了好一通火才勉强平息下来,看着一边指挥着下人收拾被自己的火气弄得乱七八糟的包衣曹世选,开口问道:“难道本汗真的老了,他们都不怕本汗了?竟然敢当着本汗的面就这样放肆,就连本汗的那些好儿子们也和他们一样不知体统。难道这些年的培养都白费了?”一边的曹世选听了努尔哈赤的话,就明白努尔哈赤心里的气主要不在那些臣子,而在那些贝勒的身上,于是暗自叹息一声,握了握腰间的配刀,遣散了屋子里的下人。
“大汗,您不必忧心,依奴才看,贝勒爷们是为您分忧,所以才会开口说出自己的意见。”“唉,世选,这整个大金,我一直以为只有你敢跟我说真话,怎么现在连你也开始敷衍我了,他
们哪是在替我分忧啊,他们分明是在为自己谋划呢,我是老了,可是还没瞎呢。”努尔哈赤越说越生气,曹世选看努尔哈赤是真的气着了,赶紧扶着他在桌前坐下,倒了茶递过去,抬眼看着努尔哈赤脸色有所缓和,才再次开口道:“大汗,您也不能这么想,您看看不还有大贝勒、四贝勒和十四贝勒没有开口吗?奴才看啊,他们还是心疼您的,他们肯定是支持您的决定的。”“唉,你只看了个表面,我呀却看全了。”努尔哈赤放下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接过世选的话,“代善他惯是个没主见的,他不是支持我,他是怕给自己惹麻烦。至于多尔衮,虽不知皇太极当初是怎么给他说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怨我的,也对,是我自己先给了他希望,又生生给掐灭了,还不见他,只让皇太极去跟他解释。世选啊,你说我百年之后,该吧这大金的基业交到谁手里才妥当呢?”曹世选之前还在认真听努尔哈赤的话,只是待到努尔哈赤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只有跪在地上磕头的分了,努尔哈赤宠信他是一回事,可是作为一名臣子,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反而像是头上悬了把刀。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能不断地说着恭维安慰的吉祥话。
而另一边,皇太极回到府里,并未去谁的院子里,而是直接去了书房。一进书房门,身后跟着的人就立刻关了门,恭敬地站在桌前,皇太极并未理会来人,而是自己思考了一会,才开口道:“吩咐下去,迁都的事到此为止,父汗是下定决心要迁都的,而且就现在来看,迁都也是势在必行,所以,只要点到为止,不能真正阻止迁都只是。还有让他们把尾巴收干净,别给爷惹祸上身。再就是阿敏那边的战事也派人去查看下,但是不要让他知道。”说完,手一挥,书桌前的人就恭敬地行完礼,出去了。等到书房只剩皇太极一个人时,皇太极拿掉书桌上的书,一张信赫然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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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