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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生如梦多困惑 世道似棋局局新

游魂 严立真 7695 2024-10-19 01:53

  

  当一个人受困时常常渴盼一位高人的指点,然而,现实中的高人常常总是很难遇见。我坐在假山上的八角亭里,望着满眼的花花草草,思考着庄子的齐物论(三)中的最末一段话:“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不知周也。俄而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我叹道:“人生真的如梦就好了,一切醒来皆为空,又可以重头再来。可我却是在一团糟的现实里,如梦非梦地继续生活下去,我是谁根本就不清楚。”

  “喂,你在想什么?”女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突然问了一句。

  我回头向她礼节性地笑了一下,说:“没想什么。对了,你们调查骊姬他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女巫坐下,说:“我跟江雪已经查明,骊姬在胙肉和祀酒中下毒所指使的贴身女侍卫宝珠已被骊姬利用完后杀人灭口。但我们在宝珠的老家,从她家人那儿得知一个新的情况。据宝珠家人讲,宝珠有个习惯,就是她跟任何人从事阴谋活动时,都会用晶片隐形录音机将她和同伙的谈话录下来。”

  我一听就乐了,忙道:“要是能找到宝珠的晶片隐形录音机,我们就会像当年美国总统的‘水门事件’一样,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戏剧性的胜利。”

  女巫说:“你不要高兴过早,你和江雪回来也有三个多月了,你一直隐身幕后,在陶府很少出去露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跟江雪每到一处调查取证时,都会遭到敌人的跟踪和暗算。前天我们再次去宝珠家时,宝珠的家人却不明不白地全死在家里。昨天我们又在加州遭遇到一帮黑衣人的袭击。这里面肯定有鬼,说不定我们中间有内鬼。”

  我忙问:“江雪怎么样?”

  她笑道:“没事。那几个小角色,像几只讨厌的苍蝇一样软弱。”

  我为江雪的平安而感到高兴,但又为失去宝珠这唯一的线索而感到沮丧不已。

  她说:“不过,我们已经查清宝珠跟一个叫聂政的男人很要好,说不定他会有宝珠录音带的下落。这件事,除了你和我还有江雪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我轻声说:“你连陶公也怀疑?”

  她说:“这倒不是,他要害咱们易如反掌。问题是这些事情要是告诉他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因多告诉一个,多一份被内鬼窃取到内幕的机会。你明白吗。”

  我一直都像庄周一样如梦非梦,嘴上说明白,心里却疑团重重。我点头表示明白。

  突然,女巫眼睛瞪起,头一扭,冲湖岸的柳树丛中大喊道:“谁!”说着纵身飞追过去。

  一个黑影腾空而起,像一条蛇一样在假山和建筑物间,呼呼地逃蹿而去。

  我飞到八角亭上,张望了好一会儿,见女巫无功而返。

  我飞回八角亭内,她向我诡秘地笑了笑,说:“果真如江雪所料。”

  我疑惑地问:“什么?”

  她说:“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我还得告诉你,骊姬可能是狐狸精,你父皇可能也早被害,现在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什么变异的野兽。”

  我这一下更懵了。

  我自言自语地说:“历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一切呀。”

  她说:“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历史?”

  我和江雪的奇遇,没有向任何外人透露,包括女巫。因为江雪警告过我,除了天知地知,只能我跟她两人知。我忙说:“没什么,我是说历史上好多东西记载不详。”

  她说:“那当然。历史向来就是一本糊涂账,说不清的。有一句话叫全世全史全是诠史,历史都是为胜者立传败者立污的东西,不过多看看历史书还是有益的,里面毕竟还有些真实的东西,我就常看历史方面的书籍。比看如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学作品有意思的多了,如今很多文学作品连擦屁股都嫌不合格。”我听的眼睛睁得老大,盯着她,没想到她说话这么“有意思”。她说完看见我这样子,干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先回过了。有事打我手机,狗头拜!(Good–bye)”

  送走女巫后,我漫无目的地在花院里散步,迎面撞见陶清陪着母亲朝这边走来。我上前礼貌地喊道:“伯母。”

  陶清的母亲朝我笑说:“是吴平啊,哎哟这么巧。”

  我没话找话说:“是呀,真巧。伯母你也来散步呀。”

  陶清站在一旁手搀扶着母亲,很温和地望着我,淡淡地笑着。这三个月来,我一直躲着她,不跟她同房,想必她在内心深处幽怨我。可每次遇见她,她总是一副很温和体贴的样子,弄得我有时很愧疚。我真希望她跟我大吵大闹才好,可她却从来是顺着我的意思,这样比她用刀子扎我,更使我难受。

  陶清的母亲说:“是呀,昨天打了一天麻将,脑壳子都打裂了。”

  我说:“伯母你是麻将中的皇后,精神可嘉。”

  她一听,便说:“他娘的,要不是那牛八婆出老千,老老……”

  陶清忙说:“妈,你看你又说粗话了。”

  陶清的母亲忙尴尬地笑道:“我这女儿除了继承了我的天姿国色的美貌外,其它都不像我,脾气好的——反正我总觉得她不是我生的。”她说着朝我说:“你说清清好不好?”

  我说:“好。”

  她说:“哪你为什么欺负她。”

  我说:“我没有啊。”

  她脸板起道:“还说没有,老娘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不知道。当年追老娘的不说上千,上万还是有的。要不是她老爸当年死皮赖脸地追老娘,老娘才不嫁到这穷地方来。哼!”

  她愈说愈神气,满嘴粗话,跟自己贵妇人的身份一点也不搭配,像个市井的泼妇。如今的世道变了,老妈子和少女都赶着学粗鲁的时髦了,一个个开口闭口满嘴粗话,简直令人恶心。

  陶清站在一旁一个劲地劝她母亲:“妈,你要是再胡扯,清儿生气了。”她这才收敛起来,说:“清儿,不是我说你,这些臭男人,脾气怪,你愈是淑女,他们反不喜欢你,觉得你没野味,不够,不够辣。想当年,你老爹每当我说一句粗话时,他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她又朝我问:“是不是?”

  我说:“不是。”

  她瞪道:“你说什么?”

  我说:“是,是。伯母说得极是,乐得屁颠屁颠的。”

  陶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生气地推开她母亲,说:“妈,我不理你了。”说完径自朝拱桥对面走去。

  她高叫了几声,陶清也不理她,消失在远处的回廊里。她便拉着我的手,说:“你跟我来。”

  我说:“去哪?”

  她说:“到了你就知道。”

  她把我拉到八角亭里坐在石凳上,说:“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女儿?”

  我很难回答她,真心话,我将陶清当妹妹是一万个乐意,但要我将她当妻子,我却有一千个不乐意,但不乐意我也没有自主权,要是得罪了陶朱公我的复仇计划就将泡汤。我该怎么回答她呢。

  她说:“唉,儿女情长的事真烦人。想当年我赛金花也是过来人,每个人都会要过这么一段路。当年我嫁给她老爸也是硬上花轿的,起初要死要活的,可几十年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看得出你和清清两人性格不合,不过我这女儿可是万中挑一的女儿,不是我自己夸她。她善良、温顺,谁要是娶了她——后面的我也就不说了,不然显得老娘俗气。”

  这时一声咳嗽从八角亭外响起,我回头一看:陶朱公正迈着八字步朝这边走来。

  我忙站起来喊道:“陶伯伯。”

  他说:“太子殿下,你们在聊些什么?”

  赛金花笑道:“老爷你怎么来了。我们随便聊聊,没聊什么。嘿嘿。”

  我一看她这老鼠见到猫时的胆怯样,心里在暗暗发笑便说:“伯母跟我拉拉家长。”

  陶朱公进来坐下,说:“坐,坐。咱们一家人唠叨唠叨。”

  赛金花猛然朝我说:“你还不快去追清清。”

  我会意道:“好,陶伯伯,伯母我先走了。”说完离开八角亭,随后就听见八角亭里陶朱公跟赛金花的大吵大闹的声音。

  我捂着嘴儿笑,心想:富可敌国的人家也不过如此。他们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大家风范,可一旦坠入儿女情长的家事里,也是丑态百出的。

  我不知不觉走到陶清的卧室门前,碰见一个女佣,我问她:“小姐在吗?”

  她说:“小姐不在。刚才小姐回来过说她想到静能庵去。可能这会子在那里吧。”

  我问:“静能庵,在哪?”

  她说:“在春陵山。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我说:“不用。”又问:“小姐常去哪里吗?”

  她说:“是的,小姐的奶奶,在那里修行。”

  我说:“噢,谢谢你!”

  她说:“不客气。你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我说:“好的,你忙先。”

  我在陶府转悠了几下,觉得心里很憋闷,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为什么不去静能庵看看呢。我于是纵身飞去,不一会儿落到春陵山上,遥遥地望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小庵子坐落在山岙间的溪水旁。庵前的空地上有一口大的焚香炉,里面冒着缕缕青烟。许多善男信女们在庵里朝拜观音菩萨。我走了下去,走进大门,大殿内弥漫着香火散发的檀香味,很怡人。有两个尼姑坐在观音菩萨前侧,敲着钟,唱着经文,嘴里念念有辞,一派泰然静心的神态。我向一个小师父打听陶清。她便带我到后院主持的禅房,站在门口轻声朝里面唤了一声:“主持,有位男施主求见!”

  里面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请进!”

  小师父给我撩起门帘,我恭敬地步入禅房,只见一位老尼姑正下了禅床,向我迎来,忙说:“施主有何事••••••”话还没说完,坐禅**的陶清忙抢过话头说:“你怎么来了?”

  我向主持回完礼,忙向陶清道:“我来找你呀。”

  陶清忙下了禅**前来扶着主持,说:“奶奶他就是吴平。”

  主持睁着一双细小的老眼,瞅着我看,嘴角流露出微笑,忙拉着我上禅床坐到团莆上,说:“坐,坐,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我坐下后,主持给我倒了一杯茶。我问:“你们说我什么?”我在说话时,眼睛碰到陶清的眼睛,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我不由得心沉了一下。

  主持说:“我们正在谈男菩萨你。我这孙女可受男菩萨的委屈不小哟。”

  陶清轻轻拉了一下主持的衣袖,说:“奶奶。”眼睛里在告诉主持不要说这些。我能领悟到这里面的内含。我喝了口茶,掩饰过去。

  主持叹了一口气,说:“世间情字是坚心旁,讲究二人同心。无情强合,必造孽。不过孩子们,现实中纷繁事情,许多是过眼黄花,唯有真爱方得永恒。古人说过‘少年夫妻,老来伴’。只有领悟此古训的含义方明白婚姻的真谛。如今世人皆昏:纵欲之能事本是禽兽之本性,而如今世人却当之为思想的解放。这真是世道衰退,人心不古。日后世人必将承受自己所种下的孽果。”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我佛慈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阿弥陀佛。”问我:“男菩萨今后将做何打算?”

  我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便信口说:“我也不知道。”

  主持抬起眼睛,慈祥地望着我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反正我对佛教的教义向来无好感,就当她在做作,胡说八道吧。我和陶清陪主持聊了一会儿闲天,主要是主持一个人在讲。她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玄言。然后因为天色不早了,我和陶清向主持告别。陶清驾了一辆跑车来。我上了她的车,她启动车驶上了回城的高速公路,两人都默不作声。

  “吴平哥,”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你可以回答我吗?”

  “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表姐?我看得出你们俩都很要好。”

  “你不要瞎猜。我只是最近因种种压力过大,心烦才这样的。”我说谎的目的不是为了掩饰我跟江雪的暧昧情感,主要是怕得罪了她,而得不到她父亲的支持。要是那样,我的复仇计划很可能会破产,因此,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其实,你骗不了我。我什么都知道。你根本不爱我。”

  ……

  “你只不过是被逼上了梁山。”

  “我被谁逼了?”

  “被我爸爸逼的。”

  “你爸爸怎么逼我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我想通了,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想跟奶奶到静能庵过一辈子。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这样大家都好。我表姐是个好女孩。我要是男人,我也会爱她。”她说着,猛然跑车的方向盘一拐,偏离方向朝路障冲去。我连忙大叫道:“小心!”她急忙踏刹车,车嗡地停在路边。她泪流满面。我的心乱得像煮沸的水,不知所措。我说:“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她哭出声,趴在方向盘上哭,嘴里说:“为什么我们活得这么累。为什么?”

  我伸手抱着她的肩,她倒在我怀里抽泣着。我说:“我们都活在噩梦里,我也很希望这个噩梦快点醒来,好看清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这时有一个交警,跑过来,敲了敲车窗。

  她抹了抹眼泪,摇下车窗玻璃。

  交警向她敬了个礼,道:“小姐,这里不许停车。请你们马上离开,停在这儿很危险。”他说着又敬了个礼,我猛然瞟见他手腕上有一条三角形的纹身。我好像在哪见过这种纹身,但一时记不起来。他说完就很反常地驾着摩托车返回飞速跑去。我忽然意识到:有危险!这个交警没有按正规程序办理违规车辆,而是草草说一句,就转身掉头往回跑,而那三角形的纹身——我来不及多想,拉着陶清,蹿出跑车,用尽平生力气纵身飞起,紧接着跑车就轰地一声巨响像炸开的火球一样炸开了。

  我抱着惊惶失措的陶清,飞落到路边的一处稻田里,远处的零星爆炸声还在响着。高速公路上因爆炸而引起了一阵骚乱,有好几辆驶得很近的车,因躲避不及,前尾相撞在一块。

  陶清惊恐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她拉住我说:“不要离开我,我很害怕!”

  我说:“你就躲在稻草堆里,在这儿等着,赶紧给你父亲打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情况。”她还是拉住我,浑身颤抖不已。我见她实在很害怕,也就只好放弃追赶杀手的打算,便抱起她飞到一条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请的士司机送她回家去。她探出车窗一个劲地朝我大喊:“你要小心啊!”

  我说:“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的士开动了,她还一个劲地朝我关心地叫着要我小心。

  我纵身飞回爆炸现场,不一会儿,有很多交警赶到事发现场。我隐身其中,察看交警中的异类分子。果然,有一个特别积极的交警,他头一个跑到熊熊燃烧的跑车前,见里面没有尸体,咬牙切齿地大骂道:“他妈的,让他跑了。”他偷偷地溜到一边,用一只微型的对讲机,向什么人汇报情况。他说:“他妈的,让他跑了!”对讲机里大骂道:“废物!”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一拖,将其拖倒在地。他大惊叫道:“救命啊——!”一边叫着,一边朝已显出真身的我扑打过来。其他交警,见势,朝我端起枪网警告。我不理会他们,照准对方的胸口就是一记重拳打下去,只听见他啊地一声惨叫。其他交警连忙朝我连发枪网。我一挥手,将射罩过来的网兜揪成一团,一拉,将他们拉趴在地。被我打死的交警,瞬间显出真身,原来是一只变异的山鼠。交警们这才相信我,对我放松了警惕。我给他们录完口供,便返回陶府。

  我一进陶府的大门,陶朱公一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一些保镖。额尔多冲我瞪眼。我走进去,陶清忙从她母亲怀里站了起来,朝我跑过来道:“吴平哥,你没事吧?”陶朱公板着脸,对着我。赛金花霍地站起冲过来,将陶清拉过去,冲我指责道:“我们陶家前世欠了你的。我早就叫老头子不要管你的破事,他偏不听,硬要讲什么忠义。好了,现在帮了你,你却这样对我家。你以为还是古代的封建主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做梦。我清儿哪一点对你不好,你却这样伤害她。我告诉你,你得弄明白了,现在是你求我们。要是没有我们的财力和关系支持你,你这个太子早见阎王爷去了。”我被她骂得回不过气来,愣愣地站着,一肚子的屈辱。

  陶朱公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吸着古巴雪茄。

  陶清劝她母亲道:“妈,你不要怪吴平哥,这都是我不好。”

  赛金花气道:“你到现在还护着他,你被他鬼迷心窍了。我真没想到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要是我赛金花,就他这号的男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咳咳——”陶朱公大声咳嗽了几声。

  赛金花连忙收住嘴,不吭声了,嘴一撇,扭着腰坐回沙发上。

  陶朱公说:“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下。你伯母一时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有些事经历多了会慢慢懂得的。我之所以帮助你,完全是为了咱们朝阳国的前途着想,咱们朝阳国的国力衰弱,在国际上,我们朝阳国无法抬头做人,是一件很耻辱的事。男子汉大夫要是为了儿女情长而不顾社稷江山和百姓安危,他就不配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儿女就是因情所害,变得一个个英雄气短,那样的男人连个娘儿们都不如。”

  赛金花抢道:“你大男子主义,我们娘儿们就那么差劲吗。”

  陶朱公喝道:“你这婆娘少插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他说完,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谢谢陶伯伯的教诲。”

  陶清跟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说完转身离去,陶清跟了过来。她说:“你不要怪我爸妈,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我猛然一转念一把拉起她的手,心想:从此以后,我得将真爱葬送,我得拉起这个我不爱的女人的手。我要利用她从她父亲那儿得到支持,为自己复仇。这个世上没有比复仇更加使我感到重要的了。我要复仇!我拉着陶清一走进房里,我将门重重关上,一把扯开她的衣裤。她大惊道:“你想干什么?”我不回答,用最粗暴的方式进入她的身体里。她用手拍打我,哭着说:“好痛啊!”我在心里说:你痛得是内体,而我呢。我痛得是心,也许我的心因这些痛苦多了会变成麻木。我需要它们麻木,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复仇,才能利用别人,只有这样我才能算得上众人眼中的强者,只有这样我才能活在历史的舞台上,光芒万丈。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人生“成功”路上的绊脚石,一切都是**裸的丑恶。我只不过是这丑恶世界里的一个求生和自卫的细菌,要想发育成人人羡慕,人人敬畏的强者。我就必需去适应这一切,包括强行进入女人的肉体,得到生理上的快感,近而永远抛弃心灵上的精神需求,这就是权力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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