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里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最近几天来,晚上常有儿童无缘无故失踪。部民们个个惊惶失措,便跑到我的门上,请求我这个冒牌的神使救救他们的孩子。我犯难了:不答应,一定会令他们失望;答应救他们的孩子,我又不知道上哪去救。
因此,我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巴布和其他十几个壮汉组成搜救队,整天在深山老林里搜寻孩子的下落。
我走得浑身乏力,口干舌燥,便纵身飞到一棵大树上,躺在树枝上休息一下,叫他们也休息一下。
他们得到我的命令,一个个像猴子一般攀到树枝或树藤上,歇息。
巴凌这几天也跟着我,在丛林里搜寻失踪的孩子。我看的出,她喜欢我,也很直接,总跟在我的身后。我觉得很有意思,也觉得新鲜。我以前做梦也没想过会有一个次漂亮的女孩,**地只披着一块花布,整天跟在我后面,如果性欲高涨到实在受不了,还可以像动物一样就地发泄。我这么一想时,还的确有点性冲动。可她一旦出现在我的面前,面对她的土相时,我却怎么也激不起“性趣”,更别提情欲。由此我觉得人在性欲方面不仅仅只是生理需要,更深层次的应该是心理需要。人的**应该是人与人之间某种情感饥渴后的需要,只是这种心理需要在文明世界里,人们普遍地被物欲的装饰所蒙蔽了。而回归到原始状态里,人们的这种生理与心理需要的区别在于人的开化程度上。一个没有开化的土人,他的生理需要与心理需要都处在蒙昧的本能冲动里,而没有理智。
巴布顺着树杆攀了上来,坐到我旁边,给了我一个野果。他一边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一边又用手比划,大概意思是:神使,我们这样盲目地搜寻何时能找到孩子们呢?
我咬了一口野果,说:“这个很难说。”
这时巴凌手里拿着一只新鲜的椰子,攀了上来,用土语跟巴布打了声招呼。
巴布笑了一下,说:“神使,我下去了。”
我说:“好的。大家小心点。”
巴凌挨着我坐下,笑着用生硬的普通话,说:“给你。”
我扬了扬手里正吃着的野果,说:“吃着呢。”
她不高兴地夺过我手里的野果,丢掉,把椰子硬塞到我的手里。
我只好依她,打开椰子,喝里面的汁水。
她这才露出笑脸。
我喝了几口觉得很解渴,便递给她,请她喝。她推让着,一个劲叽里咕噜地摇头,手里比划着,示意她已经喝过,不要了。我便全喝光了。她赤着上身,很大方地向我怀里靠着。我也由她,没有拒绝。她眼睛望了我几下,幽幽的,随着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我反感起来,把她的手拉开。她反一把抱住我,用舌头添着我的脖子。被她这么一撩拨,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完全回归到一个人的原始本能。一把拉着她朝树林深处飞去,飞到一棵巨枝上,跟她做了。事后,我很懊悔。但想了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很甜蜜地在我怀里躺着笑着,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我由她说,只听,心里却像有一只手在撕碎我的高尚灵魂,觉得愈来愈空虚。坐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朝前边那个水潭飞去。巴凌也跟了过来。我脱得赤条条地
轰的一声,水潭里像炸开了似的,溅起很高的水注,紧接着一条三四米长的巨蛇,朝我摇头摆尾、张开口吐着长长的信子追了上来。
我第一个念头是赶紧将它引开,别让它发现巴凌。我飞到潭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它呼呼地摇头摆尾追咬过来。我见它上了当,追了上来,又纵身飞到另一棵树上。它从树杈间哧地蹿过来,吐出一条长长的蛇信子,差点儿就触到我的身上。蛇信子上的唾液,滴在树叶上,少时,树叶腐化成一个洞。我慌忙又纵身飞出,眼见已经飞离水潭很远,想必巴凌已经脱了险,便就手扯断一根藤蔓,朝它的头部抽去。大蛇一头撞来,嘴里发出嗡声嗡气的叫嚷声:“我要吃了你……”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抽去的藤蔓打中颈部,身子朝地上的灌木丛倒去,扑通一声掉到地上,转身就朝灌木丛里逃蹿。
我赶紧飞落下去,将藤蔓一甩,缠住它的七寸。它疯狂地在地上扑腾起来,嘴里乱吼乱叫。我就手又扯下一根藤蔓将它尾部缠住,然后绕着一棵巨树飞了几圈,把它死死地绑在树上。它愤怒地吐着信子,一口口的唾液喷出,溅在植物上,顿时冒出恶臭的轻烟,将植物化烂。我不敢近它的身,便扯了根长藤蔓站在离它唾液喷溅不到的前方,狠劲地又抽了它一下,喝问道:“是不是你这怪物捉走了部民的孩子?快说!”
它头狂乱地摇着,大声地瓮声瓮气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它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又挥着藤蔓抽了它一下,喝道:“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今天我非抽死你不可。”
它惨叫道:“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没有进过部里,我一直就在此潭修行。”
我把部民孩子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它。
它这才想到什么,便说:“我可能知道那些孩子的下落。”
“在哪?”
“不远,就在前面山上。我可以带你去。”
“你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我拧断你的七寸。”
“大王,小的不敢。”
我想了想,便说:“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别动。”
“大王,你上哪?”它哀求道:“我这样被绑着随时会被其它食肉动物吃了呀!”
“放心啦,我很快就回来了!”我说完懒得理它,纵身飞去找巴凌和巴东他们。
受惊吓的巴凌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巴东从水潭里救起。
巴东一见到我,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我拉着他说:“快带人跟我去,孩子们有下落了。”
部民们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巴东就向他们叽里咕噜翻译了我的话。
他们听懂后,一个个手舞足蹈地高兴起来。随后,他们留下两个男人将巴凌送回部里。其它人跟着我来到巨蛇前,由巨蛇带路,朝丛林的五号狩猎区走去。
走到一处山下,这里林木森森,灌木丛生。山崖石壁上有座洞口。巨蛇走到此,停了下来。它战战兢兢地说:“大王。前天,我就是在此看见蜂王精捉着一个小孩往洞内走的。”
我说:“那好,你带路,上去!”
它哀求道:“不,不,大王,小的真的不敢上去。我只能带你们到这儿了。要是再上去,她要是看见是我带你们来的,她非得报复我不可。大王求你饶了我!”
我鄙视地瞪它一眼,说:“你要是胆敢骗我,我决不会饶了你。我一定会把你的老巢给捣了。”
它说:“大王,请你相信我。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说:“好,故且相信你一次。你在这儿老实呆着。”我又对巴布说:“你们先在这儿呆着,别乱动。我先上去打察一下情况。”
巴布说:“好的。”然后他吩咐部民就地埋伏。
我纵身飞向山上的洞口,只见洞上方石壁上刻了三个大字“蜂王府”。洞内阴森恐怖。我胆怯不敢进去,就停在洞口前的半空中,大喊道:“妖精,出来!妖精,出来!”
不一会儿,嗡嗡地冲出一个女人头蜂身的怪物,正是那天从我眼前逃走的怪物。她朝我射出一枚针刺。我一跃身,避过飞来的针刺。她冲出来,骂道:“你找死!”说着不由分说地直扑飞过来,我迎上前去,与她双掌一碰。顿时,击出火花,一声巨响后,两人都被各自的内力击退了几步。
我在半空停稳身,大喝道:“妖精,你把那些孩子藏哪了?快交出来,饶你不死!”
她挥掌扑来,道:“在老娘的肚里。今天老娘还要吃了你,为我男人报仇,拿命来!”
我一听火冒三丈,挥掌朝她扑杀过去。两人在丛林里战了几个回合,她渐渐败下阵来。忽然,她朝我飞来三枚针刺。我急忙翻身腾空而上,避过针刺。她转身就往洞内逃,我飞身追去,想在洞外制服她,要是进了洞制服她的难度就会加大。我猛伸手去抓她的右翼,但没抓紧,被她挣脱了,只抓了几片翅膀上的鳞片。她呼地蹿进了自己的洞内,我顾不了多想一个狠飞,冲了进去。里面顿时漆黑一团,洞门被关紧。她的身影藏得无影无踪。我运气发功,将自己的天眼睁开,顿时洞内一览无遗:一百来平米的洞子,床,计算机,桌子,炊具一应俱全。有一台核子小型发电机,我走了过去,将其打开,顿时洞内光线一片雪亮。桌上有肉,还有一碗鲜血。在东角处有一堆人的白骨,像是小孩子的。我大骂道:“妖精,你丧心病狂,连孩子你都不放过。”
不知她在哪回答道:“你们人类好不到那里去,你们将那些幼小的动物捉去杀了,可想到它们也是孩子,还有你们现在将整个地球的生态破坏,你们人类才是地球上最大的恶魔。我是跟你们人类学的,以牙还牙。你没有资格骂我。”
我大喝道:“出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几根铁尖朝我嗖地刺来。我大惊,连忙蹲身,在地上滚了几下,躲过。我一个鲤鱼打挺,随手操起一根铁尖朝发射铁尖的地方掷去。忽然,铁尖像暴雨般朝我刺来。我左避右闪,操起一张案板挥挡着,我一边挥挡一边慌乱地后退。一根铁尖倏地刺进我的右肩。我倒吸了一口气,大叫不好,丢开案板,腾空一闪身,一招隐身术,将身子隐起。
铁尖射完后,洞内少时寂静起来。
我拔掉右肩上的铁尖,血喷了出来。我忙挥住,用止血大法将血止住,但喷出的血还是暴露了我的行踪。只见几枚五角星飞镖朝我飞打过来。我一猫身,飞镖都从我头上唰唰地飞过。我就势,趴地一个贴地飞身法,由下而上飞着撞了过去,一头撞在她的胸口,顿时她显形。我就手一招锁喉铁扣,将她的喉咙锁住,一发力将她掐昏过去,迅速将她用绳索困住带出洞府,拉着她飞落到巴布他们的埋伏地。我将她扔在地上。
巴布他们忙冲出来押住昏迷的蜂王精。
巴布见我受了伤,问道:“你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本来还不觉得痛疼的伤口,此时却剧然发作起来,痛得我直冒冷汗。但此时我顾不了自己,走到蜂王精身边,蹲下身,在她的后颈狠拍了一下。她咳嗽了几声苏醒了过来。
巴布上前逼问她孩子的下落。
她狂笑道:“我全吃了。”
巴布一听顿时双眼通红,旁人忙问巴布是怎么回事。巴布把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大叫大骂起来,一个个不由分说地,用长枪朝她狠狠地连连戳去,直到戳得蜂王精浑身千穿百孔方罢休。
后来我们放了巨蛇。它告诉我,它是从外面世界逃出来的,躲在这里修行,以前它只是一条普通蛇,只是后来被一个生物博士抓住,注射了一种药物到它体内,使它变成如今这种怪物。
我们搜完了蜂王精的洞府,只搜回了些失踪孩子的骸骨。
我的伤势没有大碍,黑格请基地的一名医生,用西医给我治疗了几天,基本上痊愈了。在养病期间,巴凌一直到我的住处来,想要服侍我,但我一见到她就找借口溜出去,避开她。因为我一见到她就有一种恶心感,一种罪恶感,一半来自她身上的土气,一半来自我自身的自责。有些事情并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过去就可以轻易地过去。自从在丛林里跟她有过一次后,她便把自己扮演成我的未婚妻的角色。虽然她无恶意,但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她,毕竟这是现实,两人的文化和思想差异太大了。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最糟糕的事情是:酋长在昨天召集几个长老把我叫了过去,要将巴凌嫁给我。我一听简直傻了。可我又不能拒绝酋长的好意,一个他是部落里的权威,说一不二;二个这可是部落里众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事,可对我来说这简直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我把这些苦恼告诉了黑格。
黑格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上,垂头丧气地说:“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会来找你吗。”
他给我的茶杯里续了点茶水,说:“那么你愿意娶她吗,哪怕一点点也行。”
我苦着脸,说:“一丁点儿也不愿意。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是没法子才来求你帮忙的。”
他喝了一口茶,说:“你搞了人家怎么能不负责任,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难堪地说:“我当时被她一摸,就没了理智。那时我要是知道有现在这么多的苦恼,我就是割掉老二,也绝对不会做啊。”
“哈哈。你还有理了。”
“你不是说跟未婚女人搞,没事的吗?”
“那得看是什么女人,她要是不喜欢你当她的老公,跟你玩玩,那当然没事。可你明明知道巴凌喜欢你,你还搞。你这么一搞,她肯定以为你喜欢她。”他说到这儿,咬字很重地说:“非你不嫁了。”
“天啦!”我惨叫一声,身子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脱身。”
“什么办法?”
“你可以离开这里。”
我高兴地跳起来,说:“咦,我怎么没想到呢。”忽然,我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很为巴凌担心起来。我说:“我这么一走,巴凌会不会有什么事?”
他沉吟了半晌,说:“伤心是肯定的,但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没事的。你自己决定吧。”
我死也不能跟巴凌成亲,因为两个根本不同世界的人结合在一起肯定是没有好的结局,长痛不如短痛。人生在世,孰能无过。我经历了这件事后,在性的需要方面,要求的更严格了,考虑的更深了,认识的事情也深刻了些。
晚上我跟黑格商量好后,由他安排我坐上了一辆海空陆多用的汽车。司机是一个我从未蒙面的军人,是个中年男子。他沉默寡言,一路默不吭声。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正当我怀疑他是哑巴的当儿,他却把车停了下来,道:“到了,你可以在这儿下去。”
我从车窗里探出头,外面高楼林立,灯火辉煌,但四周建筑大都残破不堪。我问:“这是哪?”
“西京。”
“我……”我还想问他几句。但他立马叫道:“下去!我没空跟你废话。”
我想问今后还能不能见到黑格,但他的态度这么野蛮,使我一赌气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又忽然喊道:“你等一下。”
我站住问道:“什么事?”
他从车窗里丢出一张卡片,说:“这是黑格博士让我交给你的。”说完轰地一声开车走了。
我捡起卡片,上面有黑格的联系电话和电子邮箱以及他的一个匿名博客。
走在人海茫茫的都市里我不知何去何从?但很开心又回到了文明世界。我兴奋不已地走进一家饭店,想吃点儿夜宵,因为我的肚子正咕噜噜地叫着。
我叫了一盘牛肉炒辣椒和一盘辣椒炒猪大肠。店内客人很多,生意很红火。我只好跟三个男人搭一桌,幸好在上菜时,他们吃完了离去。这张桌子就空着,我吃起来也很自在多了,不然有三个满脸横脸的男人在旁看着我吃,总不是个滋味。
突然我脑顶后“嗨!”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急忙回头,看见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站在我的背后,她朝我热情地笑着,显然是向我打着招呼。
我也跟她“嗨”了一下,表示友好。
她不请自取地拿起一双筷子,坐到我的对面就在我的菜盘里夹起菜送进嘴里,边吃边说:“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真是奇怪的搭讪,也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什么以前没见过,偌大的都市谁认识谁呀。不过我还是说:“是的。你呢?”
她咀嚼着菜,说:“我来这儿很久了,有几年了。”说着话锋陡转道:“怎么不喝酒啊。”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什么,一个大男人不会喝酒,你有没有搞错。”她的嗓门真高,幸好店内嗡然一片,别人也不在意,可能根本就没听进去。“伙计,来两瓶啤酒。”
她的架势好想要请我喝啤酒,这女人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于是我立即得出结论:文明世界里的人就是比野蛮世界的人要热情。
伙计把一瓶还冻着的啤酒送上桌来。她又要了两个杯子,给我满上一杯,然后她自己也满上一杯。两人喝着吃着。
她问道:“大哥,哪来的?”
我说:“从从……”
“别他妈的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在道上犯了事啊。”她凑近我问道。
什么道上不道上?什么叫犯事?这女人说的话真怪,不过她这么一问,我就随便说是得了,免得她再追三问四的。
她大大咧咧地吃着菜,咕咚咕咚地喝着啤酒,道:“犯了什么事?”
她怎么还问。我不耐烦地说:“不说行不?”
她下身穿着超短裙,脚上穿着一双塑料拖鞋。她一听我这么一说,右脚抬起,吧哒踏在另一条凳上,里面的粉红色的内全暴露出来。旁边几个男人都把眼睛睁的老大老大瞧着她的下面,发出哦的怪叫声。
她挥着手指着那些男人骂道:“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妈的去。他妈的全是色鬼。”说着收回脚放下去,冲我笑了笑说:“对付这帮混蛋不凶点,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是,那是。他们好像都很怕你。”
她打了个酒嗝,说:“现在的社会,人善被人骑,马善被被……”她说到这儿搔着头发,皱起眉头,说不下去了。
“马善被人操。”有一个男人这么一说,其他同桌的男人都哄然而笑。
她站起来,冲他们大骂道:“操你妈啦,他妈的。”她这么一吼,还真神了,其他男人真的一个个不吭声了,低着头吃他们的东西,偷偷地发出诡异的笑声。他们偶尔朝我这边瞟来几眼。
女孩问:“你在这儿有亲戚吗?”
我直说:“没有。”
“朋友呢?”
“也没有。”
她喝完杯里的啤酒,又自斟了一杯,喝了一口,说:“哪你有住的地方不?”
“没有。”
她抬眼把我从头到脚看了看,又问:“你总不会身上没带钱吧?”
“钱我带了点,还够用。”我离开丛林时,黑格给了我二千多块现金。
她脸上的阴云立马不见了,笑道:“那好办,在这地方,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
“这个我知道。”
“你今晚住哪?”
“我刚到,还不知道。”
“哪呆会儿吃过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包你满意。”她真够热心的。
我很感激她。我说:“好的,一切都听你的。”我觉得文明人就是文明人,太热情了。
吃完夜宵,她抢着要付帐。
我说:“我来付,我来付。今天我请你,下次你再请我吧。”
她于是用牙签剔着牙,说:“行行,大家以后是朋友了。”
我走到柜台前付了钱,然后跟她出了店,搭了辆的士去她的住处。
她说:“我那儿宽敞,有的是地方睡。住旅馆每晚最低价也得八十块呢。你说冤不冤。”
我说:“冤冤。”这女人真有意思,我还从来没有碰见过么热心肠的女人。
的士不一会儿开进一栋住宅小区。我们下来,她付了车费。这是一栋破烂的贫民住宅小区,楼房有二十多层,但多处遭到炮弹的摧毁,显得摇摇欲坠,破烂不堪。我担心地说:“这楼会不会塌下来呀。”
她拍着水泥墙壁,嘴里连连呸了几声,然后说:“不用担心,我们住了很久了。坚固得很。你瞧。”她说着又使劲拍了拍水泥墙壁,唰地一声,一块粉块砸在她面前。她尖叫一声,后跳一步,拍着胸口,尴尬地说:“意外,意外。”
我也说:“意外,意外。”其实这楼塌与不塌对我来说并不是十分担心,只要没有一下砸死我,我就可以飞出去逃生。
她带我顺着黑咕隆咚的楼梯向上攀去,时不时被楼道里的垃圾绊着脚,有些微弱的光线从居民房的门缝下透出,勉强可以辨别路况,不知转了几道楼道,她才气喘吁吁地说:“到了。”然后掏出钥匙去开一扇破旧的铁门。
我说:“就你一个人。”
她打开门开了里面的灯,说:“啊,是呀。进来吧。”
我跟着她进去,里面一片狼籍,啤酒罐和一些果皮,纸屑丢满了一地。房子是一室一厅,客厅里除了这些垃圾,就只一张桌子和几条凳子,墙壁上还贴了些黄色的图画。她给我搬来一条凳子,说:“坐啊,不要客气。”
我坐下,问:“这是你的家。”
“是啊,我三年前买的,没想到去年一颗导弹把它炸成这样了。”她说着走到厨房里,问道:“你喝点什么?”
我说:“不用了,谢谢,我不渴。”
她过了会儿出来给我开了一罐可乐,说:“你不喝酒就喝可乐吧。”说着自己端着一罐啤酒喝着。
我说了谢谢,然后端起可乐就一口喝了下去。
她从房里拿出一台电风扇,对着我说:“热吧。”
“是有点。”
她蹲下去翘起屁股对着我,里面的白屁股在粉红的内裤里绷得紧紧的。她插好电风扇的插座,给我开了风扇,然后坐到我对面,说:“喝吧,这可乐很解渴的。”
我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燥热起来,讪讪地说:“是的。”便一个劲地喝可乐,来缓解心里的不自在。
不一会儿,我只觉得眼皮像灌了铅似的愈来愈重了,好想睡。她的脸在我的眼前扭扭晃晃的,愈来愈模糊不清,刹那间我对眼前的世界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