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战斗更加真实,勃然变色的阎罗,眼中仅容得下被血色染红的云罗,这个始终将他当猴子般刷弄的妹妹,这个让他苦追影子千万年的妹妹,这个让他日夜梦魇不断的妹妹……
[我要将你的血染红整个黄泉!]
阎罗双瞳带着杀红的鲜艳,一招一式皆往云罗死穴刺去。
“不够,不够,仍然不够!”云罗带着自信的嘲笑,轻松躲过阎罗每招每式。
“不要再打了!”心急的拂扇大声高喊着。
可惜,在场之人没人理会她越发生硬的言语。灵与妖对着阎罗手中的女娲石虎视眈眈,若水抱着黑猫冷眼看待这场闹剧,帝娜对着受了重伤的真武难受不已。
[再这么下去,事情就会向灵所预言的情况发展。]
阎罗与云罗的恩怨。
她曾期待着,时间能淡化一切,淡化那刨心刮骨的恨,却没料想到时间如沙般在掌心中缓缓流逝,两人的恩怨却回旋千年……恨。
恨,一如既往般的纠结在一起。
一阵风吹拂而过,风是冷的,彻骨的冷风,没有一丝暖意,扬起了她的长发,卷着河底湿嗒嗒的河沙,依附在她的衣上、眉上、发上。
——为何不自己试试这长生的滋味?
云罗的话回荡在脑海。
拂扇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眸中仅剩下无尽的哀。
拂扇低着声自言自语:“也许仙丹并非仙药,所以嫦娥才会独自服下,孤独升天。”
沉积在黄泉底,飘渺得近似虚无的云烟,被风一吹,终究是烟消云散,白色的烟与云并没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就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如何,如何能忘却这种带着恨的执念呢?该如何?
拂扇闭上双瞳,暗自下了个决定。
阎罗渐渐败北,一切皆往灵预言的方向驶去。
自信的灵嘲笑地看着越发吃力仍在硬撑的阎罗,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云罗,如约将胜利的果实——女娲石,交转到她手中。
“就快结束了。”灵忍不住放声狂笑,双瞳圆睁。这日思夜想,甚至甘心忍辱负重,委屈在阎罗手下当着幼稚傻女的日子终于就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里,灵便止不住全身发抖,激动之意难以言语。
妖静静地看着灵,谁又知他的心事更胜于灵。越是期望,失望也就越大,毕竟这是现实,而不是放在纸上谈兵的虚拟,谁也无法预料在这繁杂的人心交汇处,下一刻将会发生何事。
哐当——
在英剑与魂剑强烈碰触的那一霎那,两柄利器再也忍受不住来自阎罗双方自身注入的法力,崩分离兮。
两柄剑不约而同掉落地面,发出凄凉的叫唤对方的声音。
吾英吾魂,相守多年。
未得共享繁华,也要共邀湮灭。
两柄残剑堕落在地,两缕结伴千年的幽魂自此消失。
帝娜哑然:“剑断了?”
真武慌忙从地上坐起身来,惊讶出声:“那不是堪比神剑的东西吗?怎么会断掉的?”
“啊?死乌龟你不是受重伤吗,怎么能坐起来了?”
“呃,我一时激动才会跳起来。”真武悄然擦去额头的冷汗,要知道帝娜这人太过凶悍,要知道他又自愈不死的秘技,还不把他打死,算了,还是继续装下去的好。
于是,真武假装一副虚弱表情,软绵绵道:“我突然又觉得天旋地转,还是躺着好了。”
“谁管你啊,你死了最好!”果然不出真武所料,一看见真武这老实脸孔装上虚伪面具,帝娜就将扶着真武的双手干净一推,这次任凭倒地的真武如何哀叫,她再也不理会了。
灵呆立在原地,原本还在放声的嘴唇微微起了变化,看着落地的残骸,她的双瞳绽放出一抹不异察觉的吃惊。
这与她想像的不同,在预言中明明没有断剑这一情节,为何会起了变化呢?
“看来天意如此。”阎罗从身下残剑边走过,取出刚由金顶抢过的骷髅,双目垂向云罗。
叮铃,叮铃,声音如惑似魅。
云罗怔在原地,一脸错愕。料她怎样都没想到,阎罗手中的骷髅还能抑制她的行动。
“阎罗大人在上次还留了一手。”拂扇苦涩一笑,低下双目。
“上次?”帝娜不解。
“是,在上次与……到黄泉找您的时候。”
拂扇语毕,忽然拔起后背的宫扇,奔至阎罗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