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和她和他和她的事
“我不要。”看着兴致勃勃的小鸟,佐藤冷冷的说,“在那种满是人的地方站着不动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让我在那种环境下跳舞,简直是对我的一种另类谋杀。”
“那你就打算这样坐着等我们跳完?”优纪看向她。
“当然……”
佐藤坚定不移的决定忽然被小鸟打断。
“那小岚就唱歌吧!”
“喂……”
“你只站在台上,又不跟我们运动,不会有事的啦!就这么决定了!”无视佐藤睁圆了的眼睛,小鸟补充道,“上次你不是也唱了,而且平安无事吗?”
“上次是上次……”
“上次是什么时候?”优纪疑惑的问。
“就是上次忍足前辈生日会……”小鸟忽然想到,“啊,对了,当时优纪还在住院中。回头我把照片发给你。”
“好啊!哥哥的生日会啊……难怪我不知道……”优纪笑笑,“话说回来,小鸟你的舞伴找好了吗?”
“是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小鸟得意的笑,又看着优纪打量四周,“别找了,他不在这里,刚刚开始就被拉去被人重新认识了。”
“重新认识?”
“景吾!”
优纪正要接着问,迹部织子和冬目太太忽然插入了年轻人的话中。
“母亲。”
迹部站了起来,其他坐着的同辈也一同礼貌的站起,当然也包括优纪。
“呆会的舞,要和绫奈好好跳哦!”
织子挑眉弄眼的对迹部说,周围的人都明白过来。优纪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小绫要加油哦!”冬目太太捏了捏女儿的手。
“可、可是……我已经……”绫奈慌乱的看向长太郎,却被母亲唤回了注意力。
“不用害羞不用害羞!”绫奈太太的语气让小鸟别过头做了个鬼脸,“在场都是年轻人,大家不会笑话你的,是吧?”
转过头来征求大家的同意。面对这种情况,其他人当然只能默认的默认,点头的点头。
优纪依然一脸淡然的看着窗外。
“那就这么决定咯!”
两个女人喜滋滋的离开,留下想笑不敢笑的一群人。
“不赖嘛迹部,”要说冰帝网球部里最不要命的人,非向日岳人莫属,“好羡慕呀~~!”
揶揄味十足的语气透着丝丝挑衅。早已习惯了向日性格的迹部倒没做出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在喝茶的同时,眼神扫向了斜对角刚刚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的女生。
优纪看着迹部,即使发现了对方透过余光射向自己的视线,脸上的表情也依然是一如既往嘴角略弯的微笑。
小鸟四处张望一会,似乎是在找那个约好的舞伴,找到目标后离开了座位。佐藤还在那里生闷气,不停的喝着白水。
凤长太郎偷偷看了一眼沙发这边,心情有些失落,决定另外干点什么分散注意力。呆会的那支舞,当然只有翘掉的份了。
“长太郎。”
刚刚站起身来,就被优纪叫住。
“拿饮料的话,可以顺便帮我拿点柠檬茶吗?”
“呃、嗯。”忽然被点到名,长太郎呆了一下,可是立刻就恢复过来。
“还有啊,要动作快一点哦!”优纪俏皮的眨眼,“我可不想开舞了,舞伴却还在拿饮料。”
“哟呵!我回来了!”
小鸟忽然挽着一个人在人群里出现,众人吓了一跳。优纪看向她身边的男士,打量起来。倒不是他那一头褐发引人注意,反而是脸上那极度不爽的表情给了优纪十分熟悉的感觉……
“锵锵!认出来是谁没有?”小鸟得意的问优纪。
“日吉……君?”
优纪不是很确定的看着男生。
“正解!”
“你怎么……”优纪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转过头去,长太郎不在位置上,这才想起对方拿饮料去了。
“你无不无聊……”佐藤扔过一记鄙视的目光,“来一次玩一次。”
“我就是无聊啊!”某只无耻的承认,“好啦小岚,你快上去准备啦!曲子都结束了。”
“……我唱什么歌?难不成真的要我唱早操曲?”佐藤扶额。
“就唱你上次那个好了。时间差不多,拍子也合得上。”
“可是那首歌……是首悲伤的歌诶!”佐藤看了看兴高采烈的向日太太。
“舞曲而已,不要想太多啦……”
钢琴声响起,佐藤款款走到了话筒前。
不愧是佐藤,上了台气质一下子就变了。
优纪一边想着,步伐却自发的动了起来。
「enter the scenery of love 步入这片爱的领域/lovers are in pain.看恋人们与痛苦相拥/they blame and pick on each other彼此斥责,彼此选择……」
侑士邀请的是一名优纪(依旧)不认识的女生,女生的脸因为兴奋而熠熠生辉。或许是久而熟练的关系吧,迹部和绫奈一组倒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听到跌跌撞撞的声音。优纪借着明亮的灯光,以及舞伴交错之间露出的空隙,好几次想要看清那两人的情况。可惜因为离得太远,始终只能看到某人的衣袖和令某人的裙角。无奈何,优纪只得去而求其次,打量周围的人。然后得出结论:
真是……纸醉金迷啊!
冰帝的群体舞是一种类似欧洲宫廷舞的舞蹈。最初开始在冰帝试行的时候,引起了当时冰帝不少潮人(或者媚外?)学生的吹捧。却在老师群中产生了激烈的反响。大部分老师好像是觉得这种舞蹈没有先例,不应当贸然尝试。虽然不知道后来这个计划的负责人是怎么说服校董们的,不过舞蹈保留了下来确实不争的事实。并且传到现在,这个舞蹈几乎成了冰帝文化的一种代名词了。
……虽然那些姿势,从身着学校制服的女生们角度来讲,确实很古怪。
「……come a little bit closer 再靠近我一些吧/dont stay in the shadows my boy别再驻足在黑暗之中/the melodys fading… 旋律正要散去/now or never,love will go若你错失现在,爱将远走……」
旋律还在继续,将手背在身后,优纪注视着围着自己转圈的长太郎,以及另一边围着另一个女孩转圈的侑士。顺便扫了一眼右斜方从绫奈身边退回去的迹部,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再有6个……应该是5个动作,自己和长太郎这一组就该和迹部那组跳到一起,再然后,是一段很长的双人舞。优纪看向长太郎,发觉对方的神情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多半……绫奈原本是约好要跟他跳的吧?
优纪垂下眼帘,然后又抬起。笑容映入正好回过神看向自己的长太郎眼中。
“呆会……”
话刚出口,迹部景吾忽然插到两人中间,站到了优纪左边,长太郎也站到了对面的绫奈旁。优纪这才想起是时候换舞伴了。
优纪及时刹住了想转过去瞪他的冲动。
挽着迹部的手向前走,优纪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的呼吸。转过身来,和绫奈一样,与南方同时退开一步。优纪按照舞步伸出手靠上来。
按照原本的舞姿,这里似乎应该是男士轻握女士,然后拉到自己身边,类似想要和相爱的人更加亲近,这样的动作。可是因为冰帝群舞里大部分都不是(且不可能都是)情侣,所以在早操的时候,只要不是必要的牵手动作,顶多就是碰碰的手指——有的连碰都懒。因此,当迹部握住了优纪的手掌时,拉过来的时候,优纪有一秒傻了。
下一个动作。
女方转了一圈,然后回到男方这里,再度“牵手”。优纪有意识的想要躲开迹部的手,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混蛋。
借着对望的姿势,优纪的目光向短刀一样扫向迹部。对方的表情,还是那副张扬不知收敛的笑容,完全看不出“色狼”的样子,眼神却毫不避讳优纪的“凝视”。
这种人最适合欺世盗名。
优纪得出结论。
——我告你性骚扰啊!
可惜眼神不是机关枪,不然迹部肯定被突突了……
别开脸不想再管他,优纪无意间看向和自己交换舞伴的绫奈一组。正好扫到两人那玄妙的表情。刚想仔细观摩,被迹部一个用力带了回来,牵着转了一圈。
那边是相对无言,这边是暗潮汹涌。
周围都是人,优纪并不愿意大闹起来。尤其是自己一边转,一边听到了周围不少女生们鸡冻的磨牙声,以及询问着“她是谁呀”之类的只言片语。优纪冷静下来,分析得出的结果,如果自己闹起来,搞不好那群娘子军还会把屎盆子扣到自己头上。
……可是这样任人宰割真是令人不爽!!
“专心点,难道教你们跳舞的人没告诉过你?”
冷淡而傲慢的声音,从迹部的鼻子里哼了出来。优纪的嘴抿得紧紧的,也跟着那些少女一起鸡冻的磨起牙。
优纪想甩开迹部的手,可是对方握住仿佛就没打算放手,只有露在外面的大拇指摇了下。
防狼三大法宝……我掐!!
满意的看着迹部的笑容被手上的疼痛扭曲,优纪的面容微微缓和了。可是表面上,外人却未必看得出什么。
「……oh mother please find me in that place噢妈妈请找到我/begfore the memories tear us into pleces在回忆将我们撕裂之前/linging to affection,we somehow do learn to live我们依赖着感情寻求生存的真谛/ in endless motion但是在无尽的变迁中/never coming back,love will go爱总是注定离去不再回返……」
听到这段音乐,优纪觉得终于解脱了,毫不犹豫的甩掉了迹部的手,回到了长太郎这边。或许是因为知道不放不行了,这次对方并没有再用力。
“优纪?”
听到长太郎叫,优纪把投降迹部的奇怪视线收了回来。
“怎么了吗?”
优纪摇了摇头算是回答,然后看了一眼跟着迹部转回去的绫奈。
“呐,长太郎!”优纪放在长太郎肩上的手臂摇了摇,“接下来的舞要专心的跳哦!等跳完之后……”
“呐,那个女生究竟是谁啊?跟迹部大人一起跳舞的那个……”路人女甲指了指场中。
“你说哪个?鹅黄色那个还是亮紫色那个?”路人女乙反问。
“先说鹅黄色那个吧!”
“迹部大人传说中的未婚妻。”
“什么?”甲张大了嘴巴,“怪不得总是缠着迹部大人!那亮紫色那个呢?”
“亮紫色那个是凤君……”
“看出来了,不是女朋友就是未婚妻。”甲伤心的瘪了嘴。
“你怎么知道?”乙奇怪的看了朋友一眼,却在看到优纪和长太郎的舞时恍然大悟,“他们在跳真的?”
“可不?”甲继续瘪嘴,“牵手是真的,说悄悄话是真的——啊,连连转入怀也是真的!!”甲开始咬手绢了。
“可是……”乙倒是一副没什么的样子,“看上去好不自然。尤其是凤君。”
“……你怎么那么平静啊?”
“因为啊~~!”乙不好意思的说,“人家的目标,是忍足前辈啊!”
舞蹈结束,小鸟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跟着大部队朝着边角的休息区域走了过来。
“啊~啊~!好累哦!”小鸟伸伸懒腰,“好久没有把早操舞跳得那么正式了!”
“你还好意思说!”佐藤从台上走过来,敲了一下小鸟的头,“这不是应该每天都做的事情吗?”
挑了位置坐下,小鸟这才意识到好像少了人。
“优纪去哪里了?”
把小鸟心中的话问出口的却是绫奈。
“对哦,凤君也不见了。”
小鸟笑嘻嘻的说,装作不经意的瞟过绫奈一眼。
“我刚刚好像看见,他们往花园去了。”佐藤端起葡萄汁,啜了一口,“话说回来,今天这舞跳得真不错,我在上面,视野才叫棒呢……”
趁着众人谈话,绫奈站了起来,悄悄朝花园去了。
不一会儿,优纪回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小鸟身边。
“干嘛去了?”
“没干嘛,”优纪撇嘴,接过佐藤递给她的蛋糕,“我跟长太郎分手了。”
众人一呆。
确切的说,是动作全停住了。
“这瓣橘子你要吗?”优纪插起蛋糕上的橘子,像平常一样问着小鸟。小鸟傻傻的把橘子接了过去。
“这个事……”
佐藤在桌下踢了她一下。
“那凤君呢?”佐藤喝了口牛奶。
“应该是帮我端饮料去了吧?”优纪继续若无其事的扔炸弹,“我的柠檬茶喝完了。”
“分了手还给你服务,你的态度真女王……”→_→小鸟的招牌眼神又扔了出来。
“对了,他应该和绫奈在一起吧?”优纪将蛋糕叉进嘴里,耸耸肩,“我们谈好的时候,绫奈正好出现大厅到花园的那个台阶上。”
小鸟和佐藤同时看向她。
“对了佐藤,你的声音真好呢!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唱歌好好听!”优纪挖着蛋糕,忽然转变话题。
“谢谢。”佐藤笑笑,眼神微妙的看着她。
“我可是说真的,你是出了我妈妈以外,我第一个夸奖歌唱得好的女生哦!”
“哦?”佐藤有趣的看着她,“第一个女生是我?……那还有第一个男生?”
“嗯,小千啊!”
“果然……”
“呀——!!”
一声惨叫从侧面不远处传了过来,优纪小鸟和佐藤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
“这个声音……”优纪抬头。
“这个情景……”佐藤跟着抬头。
“似曾相识呐……”小鸟得出结论。
三人同时转过头去。
果然,绫奈在长太郎与同行的冥户与李茴兰的陪伴下一起走了过来,虽然身上披着凤的西服外套,但是头发上那还在陆续往下滴的黏糊糊的果汁,以及正前面衣襟出露出的礼服上,那块明显的水渍确实无法掩盖的东西。
又被泼了……
优纪三人同时想到。
“怎么有凤君陪着还会出这种事啊?”佐藤扫了一眼长太郎。
“要不先去洗手间……”优纪不由得提议。
“都是你!”李茴兰忽然朝着优纪发难,“那些人就是为了你,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优纪停下了动作。
“你在说什么啊!”小鸟也跳了起来,“这关优纪什么事!”
佐藤也站直了身体。
“那些人,他们说……”
“说什么?”优纪抢白,“说绫奈吃着碗里的,瞟着锅里的?说绫奈明明有一个出色的未婚夫了,还来喜欢好友的男朋友?说绫奈三心二意朝秦暮楚?”
“你果然都知道!”李茴兰像抓住了把柄似的瞪着优纪。
“我是知道。可不仅我知道,小鸟和佐藤也知道,咱们班上的人都知道。”优纪扫了一眼尴尬的长太郎。
“算了吧!绫奈都跟我说了!”李茴兰生气的挥挥手,打掉绫奈阻止她的行为,“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跟长太郎交往!更不该交往了以后还总是到处凸现你们的亲密,最不应该做过了这一切之后,堂而皇之的抛弃了凤君!”
“就算是又怎么样?”小鸟站到了气势汹汹的李茴兰面前,“绫奈这个当事人都不着急,不说话,你急个什么劲?还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以为谁怕你么?”
说完掳掳袖子,摆出了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却被优纪一个手势挡了回去。
“我不想跟这个臭丫头吵,”优纪指了指李茴兰,“我只问你,刚刚她说的这番话,是你真正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