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那姑娘立刻死死的掐了他一把,掐的他嗷嗷直叫,这才放开他,委屈的看着他,泫然欲泣的低下半个头去,可怜兮兮的说:“三郎,你不记得奴家了吗?奴家是玲珑呀,三郎好狠心,说好半个月就回去找玲珑,却一去不复返,要不是……”她抽泣了声,拿纱巾擦了擦眼睛,“要不是玲珑,玲珑如此不知廉耻的自作主张跑来找三郎,只怕三郎早就忘记玲珑了,三郎怎能如此薄情寡性?难道三郎不记得当初和玲珑的海誓山盟了么?”
她越说,丁善人的脸就越黑一分,丁瑞就哀嚎一声,叫苦不迭,大姐,不带这么玩儿的,想弄死我么?什么海誓山盟,谁敢和大姐你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啊?又不是嫌命长。
她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直把丁瑞吓的,假戏真做啊?不带这么玩命的吧。演戏而已。
“小翠,赶紧把这姑娘扶到西厢房去休息,好好伺候着。”关心和赶紧吩咐了丫鬟把她当下去。
“不孝子,还不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等人一走,丁善人立刻问,“你是不是真的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那姑娘说她怀有你的孩子,是不是真的?”
丁瑞真是欲哭无泪百口莫辩,他倒是真想说不是,想说他和那个什么见鬼的玲珑没有半毛钱关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他看了看脸黑的像是酱油一样的丁聪,知道他说什么丁聪都是不会相信的,他就是认定了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认定就是自己干的,他说什么都像是在为自己洗脱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他烦躁的拿着扇子猛敲手心。
“怎么不说话?”丁善人看着他,沉声问,“是本来就是事实,你无话可说?还是不管你说什么,都不能否认这件事?”
“哎呀,爹!”丁瑞烦躁的在原地直跺脚,这位大姐究竟搞什么啊,她倒是装的像,晕得干脆,晕之前倒是给他支支招,看看要怎么说啊,真是恼火!“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总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来人,上家法
!”丁善人这次是发了狠了,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从小就娇惯着这个臭小子,因为他是老幺,前面有两个哥哥帮衬着,一直娇生惯养,不曾严厉叫道,导致他这样胡作非为不知上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半点儿上进心。
“哎呀,老爷,你干嘛呀?”关心和赶紧从门外进来,拉着丁聪的手臂,娇声说道,“有话好好说就是,这样吹吹打打的,您不是最不喜欢的吗?不是说只要是能够讲道理的就不要动武吗?你这会儿怎么自个儿倒是先动起武来了?”
丁善人气的一把甩开关心和的手,气恼的说:“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除了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这些也就罢了,到处拈花惹草,以前好歹还是在外面,现在好了,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你自个儿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传出去多丢人,我丁家好歹在镇山也算得上是个大家,你还让不让我出门了?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姑娘究竟是不是你在外面惹上的?”
丁瑞一边闪避着丁善人手里的千年老树树藤,一边说:“爹,我是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见过她,但是我绝对没有招惹过她,我敢对天发誓,爹,你相信我,我再怎么糊涂混账也不会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外面不是?”
“老爷,我看瑞儿说的不假,”关心和拦着丁善人手里的树藤,“瑞儿虽然爱胡闹爱玩,但是却不是个没担当的,他如果真跟那姑娘有什么,他不会不认。”
“照你们这么说,那姑娘是赖着瑞儿不成?”丁善人气冲冲的看着自家夫人和儿子,痛心疾首的说,“瑞儿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当娘的惯着他,由着他胡来,把个性子惯的无法无天的!人家青青白白的姑娘家,难道还要死乞白赖的赖着你儿子不成?做错了事还推三阻四的怪到人家姑娘头上……”
他话没说完,关心和就呼天抢地的不依,“是,就是我惯着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我惯着的,老爷你是一点儿错没有,全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给你生儿子,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哎哟,我这命苦的人哟,我真是瞎了眼啊,凑上去给人家嫌弃,我怎么这么惨呐……”
她这么一闹,丁善人这个白面书生就有些撑不住,面皮涨红起来,很是不好意思,皱着眉软了硬骨头,巴巴的安慰道:“哎,我这不是气头上嘛,你说你哭什么?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就是,你别哭呀,哎……”
他赶忙上去扶着关心和,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半分不敢再凶
。
关心和装着样子干嚎了两声,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小样儿,跟老娘斗,多少年了,每回只要用这一招,百试不爽。管你再怎么生气。
丁瑞接收到老娘的眼风,立刻心领神会,脚底抹油溜的比兔子还快。
丁善人瞧见了,张嘴要喊他回来,关心和立刻哼哼唧唧起来。
“你就惯着吧。”丁善人叹口气,“这瑞儿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再不管管,以后还有谁管得了她。”
关心和拿着绢子抹了抹眼角,笑着拍着丁善人的胳膊,浑不在意的说:“以后嘛,等瑞儿娶了妻,自然有他媳妇管教着,老爷你操什么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丁瑞一步三跳的摸进后院,小李子小跑着追上来,喊着少爷少爷的。
“小李子,”躲过一劫,丁瑞丁大少爷这会儿是开心畅快的很,“给爷找些吃的来,爷饿了……”
见自家少爷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小李子真是叫苦不迭,苦哈哈的说:“少爷,都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着吃呐……”
“废话,爷饿了,不想着吃要想着什么?”丁瑞想起吴玉儿那儿做的豆腐花,想着口水泛滥,那豆腐花做的还不错,还真别说,那吴玉儿还真是有两手。
“哎哟喂,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呀?您没瞧见刚刚老爷生气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吓死人了。”想起刚刚老爷那张黑脸,跟个包公似的,手上那沾了辣椒水的藤条,打在身上那是倍儿疼,小李子心有余悸,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越想越饿,丁瑞在小李子光秃秃的脑门上敲了一记,骂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去就是了,爹要生气,我有什么办法?赶紧的,爷今天一整天就没好好吃过东西,天大的事,也等我吃完了再说。”
小李子哎哎的答应着,愁眉苦脸的转身就要下去。
“那你今天还真是没什口福了……”懒洋洋的声音,透着些高高在上的凌厉。玲珑站在丁瑞面前不远处的一株光秃秃的柳树下,盯着安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