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梨浑身一震,面上极力想镇定可明显紧张的神色又怎可能逃得过唐骁的眼睛。
“整因为是私生女,所以不被家族认可,你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但无奈付出再多努力,催眠术的水平也就到那了。于是你把心思动在了时韵身上,你将她藏起来一次次的做催眠实验,而她也确实天赋异禀,难得一遇的天资聪颖,你在她身上寄托了所有的希望。”
唐骁自得知时韵有双重人格起就一直在想是什么原因所致,单单只是目睹了时博远的死亡而受刺激?可是据时韵回忆在那之前时博远就已经知晓阿音的存在。所以可以论证在她更小的时候就出现双重人格了,而时博远知道。
时博远隐瞒这件事状似是为了时韵,实际上是在替邢梨隐瞒。他们夫妻十年,那些事必然都清楚,即使明知小时韵出现双重人格了,也仍然没有阻止邢梨的计划。
如果不是陈永辉出现,时韵会变成什么样子无法预估。于其说当年她很不幸,还不如说她逃离了一个魔掌,而陈永辉对她使用造梦术或多或少都是帮了她,让她遗忘了童年。
心念盘转至此唐骁就有了怒意,也没了耐心,直接冷声而斥:“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骗过别人?其实陈永辉是死于你手吧。当确定他是杀时博远的凶手时你就起了杀心,佯装冲过去想救我父亲,又故意被陈永辉刺中,实际上在陈永辉刺中你的那一刻你对他催了眠。”
邢梨的脸色越加苍白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随即又用英语扬声而喊:“警官,我要求独处。”
但门外毫无动静,邢梨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唐骁冷冷地勾起了嘴角,“就算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至少也是你亡夫的遗孤,年幼时利用她欲图在邢家站稳脚;如今又利用她对亲情的那点寄望来达到目的,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就不怕时博远泉下有知,进到你梦里来质问?”
邢梨蓦的惊颤,浑身发抖着摇头:“没有,我没有。”
可就在这时她好像看到有个人推门进来,一步步走近自己,那身影熟悉得让她脱口而唤:“博远?是博远吗?”那身影顿住了,她迫切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冲过去,却被那身影喝住:“别过来!”嗓音嘶哑中含了沉厉。
邢梨的身形戛然而止,眼神迷离而茫然,“博远,真的是你吗?”
“是我又如何?你还记得我吗?”
“我当然记得,博远,这十几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可你一次都没有入我梦来。”邢梨怅然若失又面露哀怨。
时博远却一声冷哼:“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小韵?她又有什么错?”
“她的错就是害死了你!”邢梨怒吼出声。
这让冷眼旁观的唐骁眸光一厉,她居然早就知道时博远死了!那后来小时韵出的那些意外……心骤凉而寒,对这个女人顿时生出一种尤外的恼怒。
时博远:“谁告诉你是她害死我的?”
“当我不知道吗?是她偷偷跑了出去,你是为了找她才一去不回的,她还回来骗我说你走了。我们在一起十年,是你陪我走过最悲伤的岁月,为了救我瘸了腿,你还承诺要一辈子守护在我身边,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离开我?就在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视频,那里面拍下了全部你被他们殴打致死的画面,然后生生将你丢进江中。那个背影我做梦都不会忘记,是他,是唐建秋,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到对你下手!”
这一番自述曝露了太多讯息,原来邢梨根本早就知道真相。十年,让她对时博远深爱,而对唐建秋早已时过境迁,却在有一天发现自己的旧情人害死了丈夫,那一刻的震惊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也就在那一刻她的心态发生了改变,她愤怒、有恨,恨长得像时博远的时韵,恨这个女娃从一开始就夹杂在她与博远之间,如今还对她撒谎骗她说博远走了,是这个害人精将博远害死的。
“怎么可能是唐先生呢?”时博远脱口而出,声音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唐骁怒扫过去一眼,吓得对方身体颤了颤,幸而邢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听出漏洞。
唐骁朝“时博远”使了个眼色,“时博远”干咳了声表示收到,压低嗓音:“小梨,都过去了。”
一声“小梨”像按下了魔法的开关键,将邢梨从沉浸的世界拉了出来。
两行泪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