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波云诡异
皇帝嘴上虽没惩罚刘进,但是暗中没收了他掌管宫中的权利。
刘进怀疑是沈渔故意在皇帝面前吹风导致,但他没有证据,只能看沈渔每天笑眯眯的从自己面前经过,他却不得不低头哈腰的行礼。
他再一次明白权利的重要性。
当然,一个人的最可悲之处是,你从高处跌落下来,很难再适应平凡的生活。
此时刘进便进行着这种悲哀。
而这种悲哀令他整日郁郁寡欢,这只是一个开始,好戏正在拉开帷幕。
沈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瓦解了他太监总管在宫中的势力,他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不,他刘进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输呢?
刘进不甘心,即便他现在已经沦为一个十分普通的太监,随便一个稍微带点官职的人都能欺负他。
每当这时,他愈发怀念自己权倾天下的时候。
刘进只借酒浇愁了两天,很快从萎靡当中走出来,他以前都能白手起家,自然现在也一定可以,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而是耍阴谋,玩权术经验丰富的阴谋家了。
于是刘进开始东奔西走,只为重新夺回属于他的大权。
只不过他在夺权的路上遇上一个拦路虎,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从前一心一意信任的沈渔。
为了打倒沈渔,他可谓是煞费苦心,白日黑夜的忙着寻找他的错误。
只不过沈渔两袖清风,不结党营私,不铺张浪费,他硬是瞅了半个多月都没瞅到蛛丝马迹,正要放弃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得知沈渔豢养了一位女子在丞相府。
这刘进像是获得了能够直达天庭的直通车一般,心中狂喜起来。
他并未像上次那样先做了再说,而是多方求证。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确定了沈渔确实养了一位女子在丞相府。
并且还查到那女子精通药理,每天在丞相府忙着配制药材。
从字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是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多心且多疑的人就不一样了。
刘进将搜寻到的材料准备好,进入皇帝寝宫准备痛斥沈渔罪行。
当刘进进入大殿时,他傻眼了,沈渔竟然带着一个人在为皇上做诊断。
那个人脸上罩着面纱,跟他打听来的消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沈渔没给人藏着掖着,还给人明目张胆的带了出来,并且还是皇上面前。
顿时刘进手中的材料变得烫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自己没有踏入这里。
事实已经不容许他回避,面对皇上的目光,他硬着头皮走上来询问皇上情况。
此时被刘进误认为被沈渔强抢到丞相府里的苏慕慕,已经帮皇帝施完针。
她收起针,说:“皇上,第一次施针不一定会有效果,要连续施针一个月,这样才能看出效果。”
天下的皇帝都嫌自己活的短,没人嫌自己活的长,听说苏慕慕可以治好他的病,自然十分欢喜,当即要留她在宫中用餐。
说完苏慕慕的事,皇帝这才有功夫询问一直被晾在一边发霉的刘进。
“刘进啊,什么事?”
刘进的手直往后面藏,“微臣是来看皇上身体的——”
没等他话说完,皇帝打断他的话,“是看朕还能活多久是么?”
刘进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崩溃的说:“皇上,您怎能怀疑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呢,微臣宁愿自己生病,也断不敢让皇上生病啊,自从上次之后,微臣每天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日诵经念佛,祈求观音菩萨保佑皇上身体万安.......”
说着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引的苏慕慕好奇的朝刘进看去。
刘进在哭泣的时候也不忘记去观察苏慕慕,越看她越觉得她像一个人——萧夜擎要寻找的人。
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萧夜擎曾像他提过,那个人她会施针。
女人,施针,医术,结合在一起的人,不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这个人?
尽管刘进很郁闷,本想参沈渔一状,却让他误打误撞的找到萧夜擎嘴里说的那个人,这是天意么?
他似乎又积累了一些跟萧夜擎合作的资本了。
正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听皇上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进立马回头,说:“没,没什么。”他一边撕纸片,一边将它塞入口中。
皇上皱起了眉头,“刘进,难道你来见朕,只是为了表演像朕吃纸片的把戏?”
刘进费力的将纸片吞入胃里,一边说:“微臣听说沈大人带了神医过来给您治病,所以过来瞧瞧所谓的神医长什么样子。”
话音落,他目光转移到苏慕慕脸上:“神医为何蒙着面?难不成害羞?还是不敢见人?”
苏慕慕心想,在哪里都有好奇心泛滥的人,仙乐一样不例外。
“刘总管,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带医师给皇上治病,还要将人十八代祖宗都查个遍?”
刘总管笑眯眯的说:“沈大人,你也是仙乐的丞相,自然明白这对皇上有多重要吧?”
沈渔说:“倘若未查清楚,你认为我会把人带来面见皇上?”
“那可说不定哦,万一你另有目的呢?”
刘进一句话,令已经老眼昏花的皇帝眼中迸出一道精光,下意识看向沈渔。
沈渔淡淡一笑,说:“既然刘大人认为我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倒是说说我存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进说:“那要看沈大人是怎么想的了。”
苏慕慕反感官场上的客套跟虚伪,尤其她刚刚给皇帝施完针,十分疲惫。
她反问刘进:“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皇上的药都是经过太医们诊断过的,他们比我更有发言权。”
与苏慕慕的冷静相比,刘进就是个无赖。
“你跟沈大人之间的事情,咋家怎么知道?”
这话里面的意思有亮点,你们可以有某种阴谋,也可以没有,反正我只是抛出一个论点,让有心的人好好思量去。
自然,那个人是皇帝无疑了。
“好了,你们不要争论了。”皇上疲倦的捏了捏太阳穴:“你们都出去吧,朕累了。”
刘进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起来,斜睨了沈渔一眼,心中自以为掌握了沈渔犯罪的证据。
从内殿里出来,他对沈渔说道:“沈大人,咋家倒是非常好奇你从何处找的这位神医?”
沈渔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刘大人病了?”
刘进:“........”
“刘大人既不相信在下,又何必多此一问?”
沈渔说完带着苏慕慕离开皇宫。
出宫的马车上,苏慕慕问:“这个人就是你朝堂上的政敌?”
沈渔无奈的对苏慕慕说:“是啊。”
苏慕慕沉思一会儿,谨慎的问:“你之前在大齐,不会是因为他吧?”
沈渔看了她一眼,随即点头。
苏慕慕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从未听沈渔提起过过去的事,也从未开口主动问过他。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所以她一直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沈渔,然而不知何时起他们的关系好像变了,变得不在那么单纯的雇佣跟被雇佣的关系,倒是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苏慕慕沉默了有半刻钟的时间,这才抬头看向沈渔,只见他幽深的目光正看向自己,她下意识别开视线。
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那个刘总管是什么人?他为何会对你........”
“不说他了,说说你吧,”沈渔说:“司画说你想要离开丞相府?是我照顾不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慕慕抬头看向马车外面,大都的冬天似乎比大齐的冬天来的要早很多。
几天没看树,竟发现叶子几乎落光了。
她看了窗外一会儿,扭头对沈渔说:“我已经来仙乐四个多月了,应该回去看看姨母。”
沈渔跟她对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说:“是应该回去看看,说起来,我也已经许久未曾拜访过平南将军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吧。”
苏慕慕刚要拒绝,沈渔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苏慕慕忽然问道:“皇上那里?”
“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有刘进在那里搅合,皇上一时半会不会相信我,再说吧,倘若皇上想通了,自然会找你。”
苏慕慕点头。
眼见马车即将抵达丞相府时,苏慕慕突然问道:“刘进当初为何要将你赶离仙乐?”
沈渔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空气一下子僵硬起来,苏慕慕察觉自己貌似触碰到他的底线,但是这个问题不弄清楚,她心里永远是一个谜团。
沈渔眸底浮现一丝痛苦,唇抿成一道线。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渔这个表情,直觉告诉她,事情一定不简单。
过了好大一会儿,沈渔才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放下?”
“是啊,放下。”沈渔眯着眼睛看着马车前方,缓缓开口:“我当初本有一位美丽的妻子,可是我温柔美丽的妻子有一天被刘进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