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姗姗来迟
一直到傍晚,王府的小丫鬟才在凌云阁的院门口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章戈。
小丫鬟没见世子一起回来,急迫的问:“世子呢?”
章戈道:“世子有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小丫鬟急的跺脚,“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呢?”
章戈本能的觉得不对劲,问:“出什么事了?”
病急乱投医,小丫鬟已经等的太久,便将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章戈。
章戈一听说青莲被拭墨绑出王府,脸色一沉,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小丫鬟抹着眼泪说:“你也没回来啊?怎么办,这马上天要黑了,不知道青莲姐姐怎样了呢?”
章戈转身要往外面走,小丫鬟跟上,问:“你去哪?”
“我去找拭墨。”
“那拭墨看起来好吓人,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章戈脚步顿了一下,冲她点下头。
正在指挥丫鬟们干活的拭墨见他出现在西苑,面色一喜,以为世子要来,看了一眼他身后并未发现世子。
怔忪间章戈已经来到她面前,“你把青莲弄哪去了?”
拭墨万万没想到章戈见她第一眼便是问关于青莲的事情,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道。”
章戈一把揪住她的领口,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拭墨与章戈接触的少,这会儿见他凶神恶煞,那一双眸子散发着如同冰刀一般的冷光,她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便添油加醋的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是世子妃的人,为世子妃办事是我的职责所在,你这样揪着我不放,便是对世子妃无礼。”
章戈松开拭墨,“青莲不会那样做。”
拭墨生气的说:“你就那么肯定?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她哪里值得你这样做?”
见他犹如阎王爷,拭墨不服气的说:“好多人都看见了,不信你去问那些丫鬟们。”
“她到底在哪?”
章戈一句话吓的拭墨心瑟缩一下,到底畏惧他的气势,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说:“我不知道。”
章戈脸色一冷,头也不回的离开。
拭墨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眸底露出嫉妒的光芒。
凭什么?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章戈出王府的时候,恰好遇到盛晔从外面回来。
“章戈,哪去?”
章戈黑着脸,一脸别惹我的样子跟盛晔擦肩而过。
走了没几步远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说:“青莲不见了。”
盛晔不以为然,“她不见了,你也不至于这样啊?”
章戈没再说话,牵起旁边的马,缰绳一甩,迅速离开王府。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盛晔觉得奇怪,章戈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想到他说的青莲不见了,他心一凛,青莲真的不见了?
“哎,章戈,等等我。”盛晔牵起马儿,迅速的朝章戈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此时的青莲,因为抗拒,已经被对方打的奄奄一息。
老板盯着那地上躺着无法动弹的青莲说:“晦气,白白的浪费我十两银子。”
他身后的飙形大汉上前查验一番,站起来说:“大哥,她还有呼吸。”
老板捻着下巴位置那长长的一根胡须,说:“给我看好她,今天就算了,明天再这样寻死觅活的,你们给我亲自上。”
“是。”
说着三人一起离开,将青莲关在了黑暗中。
趴在地上的青莲大脑处于涣散的状态。
小姐,你在哪?
他们差一点打死她。
肩膀疼,头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可是被他们拉出去接|客,她宁愿死。
唯一遗憾的是,她死了再也见不到小姐,也见不到章戈了。
章戈?
她怎么想起他来了?
那个无趣的人...........
“喂,你没事吧?”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谁在叫她?
青莲费力的挪动身子,可身体痛的无法动弹。
“唔......”
她发出一道声音,这时候从门缝里塞了一块馒头进来。
听的外面的人说:“我给你藏了半块馒头,你快点吃吧。”
借着昏暗的灯光,青莲看到了那块馒头。
馒头在月色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芒,她的肚子猛地发出一长串咕噜噜的声音。
门外女子说:“妹妹,下次他们叫你出去接|客的时候,你就答应吧,否则你会给他们打死的。”
青莲喉间涌出一抹酸涩,眼泪啪的一下摔在地上,碎成一瓣瓣。
“妹妹,听我的,从了吧,这些人不是人啊,他们会往死里折磨你,等把你折磨的快要死了,你还是得出去接|客。”
青莲蠕动一下嘴唇,发出一道声音:“你来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了,”女子低低一笑,酸涩的语气说:“当初我逃走的时候,他们直接打断了我的一条腿,后来还不是照样接|客?”
青莲不说话了。
她好像在房间里看到有个瘸了腿的女子。
“妹妹,听我的,别这么傻了啊,”女子站起来说:“我去忙了,你好好想想。”
女子一走,青莲才敢放肆的让自己掉眼泪。
“小姐,呜呜........”
........
南山寺。
苏慕慕随同顾流年一起来到寺庙大门。
此时已经是春天,一路走来一路野花盛开。
本以为山林间的景色已经够美了,可寺庙的景色还要略胜一筹。
站在寺庙大门口,觉得身跟心都变得异常安静起来,她闭上眼睛,感受这片刻的美好。
顾流年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小沙弥,说:“劳烦小和尚将这封信交给了凡大师。”
小和尚接过信,双手合十对顾流年跟苏慕慕点了一下头,往寺庙里面走。
苏慕慕问:“你这样神神秘秘,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进行什么大事。”
顾流年笑看着她,说:“拯救你,算不算大事?”
苏慕慕没理他。
顾流年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小沙弥从里面出来,对他们说:“二位施主,请跟我来,了凡住持在茶厅等你们。”
“走。”顾流年说完,拉着苏慕慕一起进入寺庙。
苏慕慕刚踏入寺庙里面,心就被里面的佛香气息给震撼住了。
厅堂里巨大的佛像,那观音菩萨温柔而又慈悲的目光,在他的注目下,苏慕慕觉得身跟心都像是被净化一般。
都说佛教能洗礼人的灵魂,这会儿看来此话不假。
他们穿过院子,来到茶厅。
里面坐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正闭目沉思。
“这位就是了凡主持。”小沙弥说完便走了。
顾流年带着苏慕慕来到了凡大师面前,他说:“大师,我又来了。”
了凡大师睁开眼睛,目光从顾流年身上滑到苏慕慕身上。
跟他对视的那一瞬间,苏慕慕只觉得这位老人给人的感觉非常慈祥。
身跟心都变得温暖起来,大约得道高僧都是这样吧。
“施主,上次你说这枚令牌的主人就是她?”了凡住持拿起放在桌上的令牌问。
“正是,不知大师那个问题可有解了?”
“解与不解,都在施主的一念之间,过于追求结果,而忘记结果本身,这本身就是一种执念。”
“大师,您知道关于这枚令牌的事情?”苏慕慕问。
了凡大师沉思片刻,说:“这枚令牌跟本寺已经圆寂的圆觉方丈有些渊源。”
他站起来,说:“二位施主请跟我移步藏经阁。”
苏慕慕跟顾流年对视一眼,跟上了凡大师的步子朝藏经阁走去。
了凡大师带着他们来到藏经阁的地下室。
虽说是地下室,但是里面一尘不染,应是经常有人打扫所致。
了凡大师在一处黑色架子面前停下,他拉开里面的抽屉,拿出一本已经有了些年头的书来。
在看到书的封页时,苏慕慕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那本书的封页上的图案跟她的那枚令牌上图案分毫不差。
这倒令苏慕慕不解,不过一枚令牌而已,怎么跟南山寺的藏书阁产生关联了?
“大约五十年前,圆觉师兄游历到西域,来到一个叫木兰的国家,他对那个国家的文化历史产生浓厚的兴趣,便在那里传道。”
了凡大师打开那本书籍,那上面是手绘的讲经画面,以及各种建筑。
在一处最高的宫殿上面,苏慕慕看到了那枚令牌的印记。
翻下去,发现没有任何一种建筑能高过这栋建筑,由此苏慕慕认为那栋高大的建筑便是木兰的标志。
当初苏父给她这枚令牌时说过他们只是苏家的一个小分支,百年前离开苏家另辟生路。
以至于现在跟家族分离,希望有朝一日,能让他们苏家认祖归宗,好让那些魂灵们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去年苏慕慕在大漠里呆了将近半年也没有查询到关于木兰的任何消息,别说消息,连一丝头发丝那么大的传言都没有。
以至于她怀疑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然而当看到大师手中绘制的经书时,她知道木兰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存在过的,可为何她在西域没有听人提起过?
“大师,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吗?”苏慕慕问出心中疑惑。
了凡大师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说:“你不都看见了吗?”
苏慕慕突然想起大祭司,那个无论如何都要夺走她这枚令牌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