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难以抉择
见苏慕慕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章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切言语都变得苍白。
直到耳畔传出的声音将他拉回,“小姐,餐点已经准备好了。”青莲说完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旁边章戈的肩膀,小声的问:“哎,你来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章戈还是第一次在有外人的情况跟青莲离的这样近。
他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嘴唇抿着,脸也憋的发紫。
青莲瞧见他神情不对,诧异道:“喂,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说着青莲便伸出手去试他有没有发烧。
“别碰我!”章戈气冲冲的撂下这句话离开了。
望着他那气势十足的步伐,青莲气鼓鼓的说:“不碰就不碰,凶什么凶。”
说到底,她的少女心受伤了。
章戈脚步一顿,想说点什么,最终嘴唇抿了抿,继续迈着大步离开。
青莲瞧他走,愈发的恼怒起来,也不知道为何要恼,反正就是心里不舒服。
将这一切看入眼中的苏慕慕,不动声色的对青莲问道:“你觉得章戈怎样?”
青莲随口就来:“他?哼。”
青莲生气的磨着牙说:“你跟他说话,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出来,半天才回你一句,这人无趣死了。”
望着青莲的小嘴撅着,鼓着腮帮子,一脸的可爱像,苏慕慕眉眼里泛起一丝笑意,问:“章戈这么无趣的话,那你干嘛还要问人家发烧没有?”
青莲有口无心的说,“我那不是见他脸色不好。”
回答完了的青莲反应过来,对苏慕慕说:“小姐,连你也取笑我。”
苏慕慕正色道:“青莲,我问你一个问题。”
万般纠结的青莲说:“小姐,你问吧。”
“你觉得章戈跟盛晔怎样?”
青莲纳闷:“小姐,你为何这样问?”
见苏慕慕目光坚持,青莲开口:“要说他们俩人谁最有趣,当然是盛晔了,只是,小姐,那盛晔油嘴滑舌的,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章戈嘛,”
青莲停顿一下,表情十分认真,“虽然话不多,但是给人的感觉踏实,让你产生一种安全感,美中不足的就是话太少了,也太无趣。”
“小姐,奴婢记得你以前说过,一个人要是无趣起来,那得多无聊啊。”
青莲叹了一口气,说:“要是他们俩人中和一下就好了。”
苏慕慕点评道:“想的美你,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
“说的也是,”青莲又叹了一口气,说:“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苏慕慕问:“如果在他们俩人当中选一个人出来,你觉得你会选谁?”
青莲诧异的看着苏慕慕,“小姐,干嘛要做这种设定?”
苏慕慕道:“你且说就好。”
青莲鼓着腮帮子说:“如果非要选的话,那我选盛晔,盛晔会逗你笑逗你玩,至少不会让你觉得无聊。”
苏慕慕适时的说:“前两日世子说章戈也到了成婚年龄,他准备帮章戈挑个合适女子,也好——”
没等她话说完,青莲就打断苏慕慕,“小姐,世子当真这么说?”
见她紧张,苏慕慕笑起来,“你反应干嘛这么激烈?你不是不喜欢章戈吗?世子帮他操持婚配,理所当然啊。”
青莲急的快要哭了,说:“小姐,求求你,千万不要帮章戈主持婚配,像他那样无趣的人,没有女子会喜欢他的。”
苏慕慕故意说道:“既然没女子喜欢他,你担心什么?难不成你害怕他被别的女子抢走?”
青莲脸色一时闪过橙红橄榄绿青蓝紫,她一时不知怎么说才能表达内心想法,忍不住跺起脚来,“哎呀,小姐,奴婢跟你说不通。”
见苏慕慕笑,青莲猛然反应过来,气道:“小姐,你原来一直在逗我。”
苏慕慕心想,不这么逗你,你怎么能明白自己的心?
章戈跟盛晔,苏慕慕叹了一口气,那俩人都喜欢青莲,但是身为青莲的主子,她势必要为青莲的将来着想。
肯定是想她能过安稳的生活。
就在苏慕慕准备回去的时候,青莲突然出现在苏慕慕身后问:“小姐,你刚才说世子要为章戈选亲的事情不是真的吧?”
苏慕慕一本正经的说:“世子是这么说的。”
青莲的脸色瞬间垮了,闷闷不乐的说:“小姐,奴婢知道了。”
见她背影落寞,苏慕慕不忍心,可到底忍住了。
也许这样刺激一下,青莲能勇敢一些。
傍晚。
萧夜擎让人带话回来说他晚饭不回来吃。
苏慕慕一个人吃完东西便出去散步消食。
待她散步消食回来,刚撩开帘子便察觉不对劲。
一股陌生且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气味在空气中回**,苏慕慕警觉的望着屋内,无人。
她暗暗启动手腕上暗器,往屋内走,边走边说:“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音落,一道白色身影落在苏慕慕面前。
望着面前焕然一新的顾流年,苏慕慕着实惊讶。
一向喜欢穿红衣的顾流年,突然一身白色,倒令苏慕慕不太习惯。
顾流年满意的看着苏慕慕眼底的惊讶,脸上露出一副媚惑众生的表情,问:“我的提议你想的怎样?”
苏慕慕道:“不是还有一天吗?”
顾流年歪着脑袋打量着苏慕慕,说:“我以为一天你就应该能做出决定。”
苏慕慕避开他往窗前走,问:“你是如何避开这王府的层层防护,一个人来到这里的?”
“你终于肯表扬我了?”顾流年十分得意的说:“当然是我最近醉心于武学,武功精进了呗。”
苏慕慕自动过滤掉他的自夸,在窗户前的凳子上坐下,问:“你什么时候能脚踏实地?”
“我这样你不喜欢?”顾流年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一把扯掉罩在她脸上的面纱,说:“你整日戴着这面纱也不嫌烦?”
说完,他被苏慕慕的这半边脸惊愕的半晌没反应。
直到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顾流年伸出手想去碰苏慕慕的脸,手到半空中他又收了回来。
“你的脸,怎么了?”
苏慕慕将面纱重新罩在脸上,说:“如你所见,毁容了。”
“可我上次见你还是好好的。”顾流年的目光转深,脸上是苏慕慕鲜少见到的凝重神色。
苏慕慕故意叹息道:“不是说世事难料嘛,何况你不也总是做出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苏慕慕,你......”顾流年郁闷的说:“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
“你肯承认你是驴了?”
顾流年面色一顿,随即哭笑不得,“丫头,你一天不挤兑我是不是心里不爽?”
苏慕慕道:“你一天不算计我,是不是心里不爽?”
顾流年做双手投降状对苏慕慕说:“天地良心,我虽然对你做了那么多事,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我要不那么做,你会知道这世界上有叫顾流年这号人物吗?先说好,别动不动对我下毒,我是真的想帮你。”
苏慕慕收起指尖,不动声色的问:“帮我?从何说起?”
“苏慕慕,我说过我已经破解了你的秘密,”顾流年猛地凑到苏慕慕面前,抬起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你想不想了解自身,你想清楚。”
“当然,我猜你内心肯定以为我会用那个秘密来威胁你,但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
苏慕慕还是一下子听顾流年一骨碌说那么多。
她审视着他的眼神,确定没从他眼神里发现有说谎的痕迹,便说:“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顾流年松开苏慕慕,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苏慕慕的床头上,说:“除非你亲自去看,否则我不会告诉你。”
苏慕慕心想,自己是孕妇,千万不要跟这个人一般见识,否则伤的只会是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说:“令牌在你手中。”
言外之意,怎么说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顾流年认真的对苏慕慕说:“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发誓。”
“可你已经伤害了。”
顾流年脸上忽然升起一抹悲伤,看向苏慕慕的眸子也溢满痛苦。
这样的顾流年令苏慕慕的心蓦地一痛,一股细微的疼痛从心尖上散发,很快遍布全身。
奇怪,她怎会为顾流年感到这般难过?
顾流年没有再说话,他再次扯掉苏慕慕脸上的面纱,问:“谁干的?”
听出他话语里压抑的情感,苏慕慕心尖晃了一晃,她说:“你要为我报仇?”
顾流年眼神凝视着那伤疤,说:“你答应做我的女人。”
这天一下子被聊死了。
苏慕慕说:“顾流年,不管什么秘密被你发现,那都不是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顾流年嘴角漾开一丝淡笑,“丫头,想要知道令牌里到底藏的什么秘密,那就明天出府去南山寺,我只等你一天。”
他说完就走了。
苏慕慕坐在窗户前,望着外面的梧桐树。
天气一天接近一天的入春,梧桐树上发了许多嫩芽,有的已经展颜开放,有的含羞待放。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这样的日子对植物来说不过是生命的轮回,对她来说,却是生命的流逝。
植物能在新的一年重新焕发生机,但是她,只能是一天天的老去,直到身上所有的生机全部被岁月雕琢殆尽。
她叹了一口气,明天,真的要去南山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