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红人房里的凶手
就在魏真绝望地想要闭上双眼时,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环上了她的腰,魏真腰间一紧,被生生扯着脱离了暗箭的轨迹,直接扑进了那人怀里,耳朵恰好贴在他胸膛上,听见了起伏的心跳声。
“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魏真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将她从惊吓中拖了回来。
“没……我没事。”魏真愣愣地从那人怀里退出来,抬头去看,果然是温止陌,结结巴巴地回应他时,发现温止陌下颚处有一道划痕,渗出丝丝鲜血,此处的皮最薄最嫩,应该很疼才是,温止陌却若无其事地抬起袖子擦拭,好像只是拂去灰尘。
“大人,您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的。”
温止陌放在魏真腰间的手一松,魏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温止陌以为她身上受了伤,蹲下身来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翻看,又抬了抬她的胳膊发现并无大碍,便将魏真从地上拉起来。
魏真搭着他的手借力迅速起身,不知怎的,心头一软。
“止陌哥哥!”
孟云溪一跟过来就看见身姿挺拔的温止陌,恰好瞧见了他侧脸的划痕,心疼不已,凑上前来一把推开魏真,取出帕子,想帮温止陌擦拭,却被他抬手挡住了。
“怎么伤的?”孟云溪见温止陌受了伤,心里是比自己受伤还难受,尽管温止陌此刻冷冷地看着她。
“擦伤。”孟云溪心急如焚,温止陌却只轻描淡写地吐了两字。
“你告诉我,这划痕怎么来的?”孟云溪见温止陌什么也不说,扭过头去没好气地问旁边的魏真。
“是暗箭。”魏真一副闯了祸的样子,老老实实地交代。
“你这个做侍卫怎么回事?还要主子反过来保护你不成?”孟云溪忍不住吼了魏真。
“是小的疏忽了。”
“止陌哥哥这伤要是留了伤疤,我就要了你的命!”孟云溪自从上次在酒楼被下了脸面后就和魏真结了仇,如今魏真又害得她的止陌哥哥受了伤,她实在是一腔怒火压了太久,忍不得了,抬手便要一掌拍在魏真脸上。
“慢着!”温止陌出手阻拦,孟云溪这一巴掌怎么也落不下去。
“你怎的处处维护她?!”酒楼如此,司乐坊亦如此,自己才是和他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温止陌却帮着一个小镇旮旯带来的外人,孟云溪彻底怒了。
“怎么说也是我带来的人,我不可能弃她于不顾。”温止陌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孟云溪一时语塞,见不得魏真小人得志,忍不住又出声:
“他不过是一个下人,你身份高贵,根本不值得为他冒险,还替他受了伤!”孟云溪才不会去管魏真的死活,她只要温止陌好好的,丝毫不损。
“你别忘了她的身份。”温止陌压低了嗓音提醒道。
孟云溪知道温止陌是在警告她,顿时蔫了,只好撤了胳膊上的劲儿,才让温止陌松开她,纤细的手腕被他这么一抓,套上了一圈红印。温止陌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孟云溪委屈地哼哼一声,甩了甩手,让胳膊不那么酸痛。
老板娘今日不在司乐坊,管事的听见乐人们住的后院有人大呼小叫,以为又是不懂事的姑娘们扭打起来了,急冲冲带着下人前来查看,戏台子旁还没散去的人见管事的往后院赶,也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跟了过来,后院顿时显得狭促起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管事见一位身份高贵的男子带着小随从出现在后院,心中不满,但还是好脾气地问道。若是普通男子爱慕这里的乐人擅自闯入,早就被棍棒撵出去了。
“禀报管事,司乐坊进了刺客。”魏真开门见山。
“什么?”管事大惊失色,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慌张起来,急着保住自己小命,作鸟兽散了。
还未等魏真将事情经过详细一一道来,免得管事误会温大人私底下是采花大盗,又是一阵穿堂风吹过,将魏真还没来得及打开的那扇房门直接吹开了,里面的摆设缓缓呈现在几人眼前,都是按照司乐坊头牌的待遇布置的,堪比官家千金的闺房。
“止陌哥哥我们走吧,我去帮你上药。”孟云溪一听有刺客,担心温止陌再遭遇什么不测,拉着他的衣袖想带他离开,懒得去管那刺客是杀人放火还是奸.**掳掠。
等到房门大开,扑鼻的硫磺残臭漫延出来,一道人影霎时间无处隐匿,仓皇失措间破窗而逃,往前厅相反的方向遁去。
温止陌发现了那人形迹可疑,直接甩开了孟云溪,要去追那黑衣人,温止陌和魏真对视一眼,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孟云溪一时没反应过来,打了两个踉跄,身后的管事上前托住她。
魏真得了指示,扒开两人往前厅赶去,孟云溪又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魏真的背影。
前厅的人已经走光了,玉儿一袭红衣,倒在戏台子上,之前端来笔墨的人跪在她旁边想要唤醒她,又不敢轻易挪动。
“你们先退开。”魏真到了前厅,见玉儿不省人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戏台,让那两人让出位置,蹲在玉儿旁边,掐了掐她的人中,见人没醒,急忙掀起她的衣袖去探她的脉搏,好在脉象平稳,暂无大碍。
魏真稍稍放了心,去翻玉儿的衣领,脖子上一道红痕,看来是被人一掌劈晕的。
“她晕了多久了?”魏真出声询问。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旁边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一掌力道得很足才能隔着戏服将玉儿拍晕,看来下手之人极有自信,并且一下就得手了,然后迅速趁乱逃走。
“最初发现,大声呼喊的可是你们其中一人?”
“不是,那人已经走了。”
魏真叹了口气,眉眼低垂,自责不已,因为在后院耽搁了时间,一点凶手的线索都没得到,眼前的受害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最佳的目击证人也不知去向。
魏真懊恼地坐在地上,这案子又该从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