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到底看不下去
温止陌只觉得头都气得有些发昏,靠着门框扶了扶额,缓了一下说道:“行吧行吧,我进去试试。”
“大人,你是不舒服吗?”魏真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心一句。
“没有,”温止陌摆了摆手,心里怒骂了魏真一声呆子,“先进去吧。”
这就对了嘛,魏真想着,两个人回到屋子里,魏真醉在一旁等着看戏。
孟云溪正坐在小榻上出神,温止陌愣了一会,朝屋子里四处看看,搬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好声好气地说道:“刚才是我语气太冲了,倒不是说你父亲干了什么坏事,只是这和汝阳王搭上了关系,我也只是出于关心,想要了解一下其中的经过。”
语气好得就像在哄发脾气的意中人,柔和得不行,虽然魏真听出来了那么一丝做作,但是还是有点巴望着自己现在是孟云溪。
“可是何氏的案子,我确实是不知道什么呀。”孟云溪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一会缩回袖子里,一会放在桌子上。
温止陌看好像奏效了,便加大了攻势,轻轻握着孟云溪的手,语气放得更温柔了些:“我无意冒犯刑部尚书,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止陌自己都惊呆了,魏真在旁边也是听得心里痒痒。
孟云溪就更别说了,差点就要把全盘大局脱口而出,话到嘴边,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说,这才把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爹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参与办案而已……”
温止陌都说到这份上了,以孟云溪对他的喜欢,居然还能保持理智闭口不提,魏真也是佩服,早知道这样就不唆使温止陌用什么美人计了,白费功夫,况且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这一幕,心里很不舒服。
还是她自己来问吧,免得温止陌和她自己都觉得别扭,魏真想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拉开了温止陌,没好气地说道:“还是我来问吧,还请温大人出去稍候。”
一边说着一边侧头和温止陌对视一眼,瞥了一眼角落的屏风。
温止陌点了点头,做出了要出去的假动作,趁着孟云溪目光没在自己身上,闪身躲到了屏风后面,恰好是个视觉死角,凭孟云溪那个眼神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其实都查得差不多了,就是你父亲和别的人暗中勾结,想要嫁祸汝阳王,对吧?”魏真也是猜测,但想要试探孟云溪,必须把猜测说得像真相一样才能起到效果,“你不用回答,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你胡说八道!”
见孟云溪一脸惊恐,从榻上跌坐在地板上,魏真就知道自己说的话里应该至少是说中了一部分,而且很可能正是孟云溪在意的,于是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据,没什么好狡辩的。”
“证据明明在我手里,你们怎么会知道其中经过?”孟云溪还是没办法相信精心的谋划就这样被他们破解了,眼睛瞪得老大。
看来孟云溪手里的就是证据了,其中也确实有内幕,孟察也参与到了其中,魏真心里有了把握,试探着说道:“我们推断,你的父亲,也就是刑部尚书孟察,有杀害何氏六人的嫌疑,你若是知道内幕,最好详细说来,还可以为你父亲减刑,保他一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面对魏真的威逼利诱,孟云溪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已经被她套了话,不能再轻易中招,但是她还是极为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见不得魏真如此笃定自己的父亲是杀人犯,把脏水泼在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身上,孟云溪又委屈又气恼,反驳道:“我的父亲是与汝阳王相处得不和睦,但是不论怎么样,他就算再想报复,也断不会牺牲别人的性命!”
说到最后,孟云溪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魏真看着她脖子伸得老长,往后退了两小步,拍了拍掌,又朝屏风那边摇头示意,温止陌继续躲着,之后还有一个人,一手抱着一本册子,一手拿着笔,走了出来。
之前孟云溪的一字一句都被这撰吏记下来了,温止陌也听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照样可以当做是证人。
魏真拿过了撰吏手中的册子浏览一遍,点了点头又送还回去,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发愣的孟云溪。
孟云溪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现在能做的只有为父亲求情,于是强行打起了精神,正当魏真想要带人离开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衣角。
眼角泪光盈盈,几乎是忍着抽泣哀求道:“我父亲不会杀人的,他不会的,你们不要诬陷她。”
“谁诬陷谁还不一定呢。”之前的事情,魏真还没和她算清楚,现在孟云溪替刑部尚书求情,一般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肯定心疼,可是得知她所做作为的魏真却没有一丝动容,反倒有些气愤。
孟云溪还是不放手,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泪,说道:“那你不要把止陌哥哥叫进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魏真下意识地看了看屏风后面,有屏风挡着,温止陌应该是没有看到现在孟云溪这副狼狈样子的,于是转过头朝她略微颔首:“可以,我答应你。”
孟云溪这才松手,看见撰吏手里还在不停写着,知道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自己哪怕是刚刚那两句话都应该被记下来了,整个人都垮垮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地板。
伸出脖子看了看撰吏手里的文案又多了两行,有些感慨他做事还算靠谱,这下口供一字不差,就算太师他们不信,也没办法。
“走吧,我们出去。”魏真带着撰吏出去,温止陌趁着开门的空档也顺势钻了出来,示意撰吏不必行礼,让他噤声以后取过了他手中所作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