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亡命父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男人已经是怒不可遏,整个脖根子都是红的,眉头紧紧皱着,嘴唇也抿着,咬牙切齿的像是要吃人。
只是魏真真觉得有些奇怪。
他明明之前带了那么多人进来抓自己和蒋爷爷,抓到了以后又把他们都遣退了,面对蒋爷爷言辞上的冷嘲热讽,尽管面露愠色,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手上却一直都没有动作。
难道是因为自己瘦弱的身材没有把握和蒋爷爷动手吗?
魏真刚这么想着,身旁不远处就有了动静。
男人突然把手放在了腰后,“噌”地一声,像是从后腰挂件的地方抄出来一把尖锐的匕首,匕首像是刚打磨过的,尽管在微弱的光芒下依旧反射出了刺目的光芒。
“我要杀了你!”男人的面庞突然变得狰狞无比,龇牙咧嘴的大声喊叫着,抄起匕首举的老高,径直向蒋爷爷冲了过来。
看样子显然是失去了理智暴走了。魏真心中也有了几分了然。
蒋爷爷很可能说到了他的痛点上,这才把人逼急了,想要杀人。
一时间手足无措,魏真当场愣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举着匕首就想要刺杀蒋爷爷。
可是她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拦,毕竟那手里的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受点小伤还没什么好说的,这要是伤到了自己的要害,那边是要葬身在这个鬼地方了,魏真没有胆量去冒这个险。
注定生死的关键瞬间,蒋爷爷依旧表现的淡定无比,先是无视了男人手里的利器,问道:“你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男人突然停下了脚下的步子,手里的匕首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魏真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混乱了。一时间理不清。呆呆的坐在床边上。而男人愣在了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蒋爷爷。
过了一会儿,魏真觉得自己这个旁观者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于是小心翼翼的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看看两个人到底会如何对峙。
“我……”男人的嘴唇轻轻开合,但是却只发出了一点点声音,然后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脸茫然,抬头看着蒋爷爷,像是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蒋爷爷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看上去非常的激动,双手握成了拳头骨节分明,一层薄薄的皮上凸起了好几根青筋。
“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蒋爷爷的声音也跟着抬高了好几度,忍不住指着男人的头顶质问道。
男人被吓得一愣一愣的,缓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
这个回答实在是有些苍白无力,只是蒋爷爷也不想再逼问,因为他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他还有更想要知道的真相。是关于男人的内心,于是问道:“那你要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难道这人是被利用了吗?魏征想着,等着听两个人的后话。
男人耷拉着肩膀,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惊不起一丝波澜,要么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几个字,要么就是干脆保持沉默。
直觉告诉魏征,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况且他还是蒋爷爷的儿子。
看男人一直不说话,蒋爷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道:“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日子了,事情也都明白了个大概,这个村子不过就是个死人村,大家都是死过一次的人,靠着一些不正当的手段去延长寿命,说的难听点就是苟活于世。”
原来真的是这样!魏真之前虽然也有这样的预感,但是迟迟不敢确定,因为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整个人都有些被吓到,若不是亲身经历过,魏真恐怕连想都想不出这样的事情。
坐在地上的男人也有些触动,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但是又立马暗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也有些想念家里人的。但是没有想到父亲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还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还知道家里有人?!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事,哪里还有脸面回来见我们?!蒋爷爷被他说了有些来气。不住扬起了手。就要落在男人的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叹了口气。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魏真看着心里也不这滋味,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虽然也掺杂了一些村子里的事物。但她还是不太好插手,毕竟蒋爷爷比她更清楚。
男人又说不出话来了,摸着掉在自己脚边的匕首在地上转了两圈,又松开了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一切的错误,他身上确实也担着一些,后果也是难以弥补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魏真甚至能感受到三个人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她心里跳的有些急,因为难以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
事情的发展确实超乎了她的意料。
正当她想要去缓解一下屋子里的氛围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呼声,魏真听了一句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是村长的声音。
“小陈?小陈又回来了吗?”村长一边喊着,一边往魏真他们所在的屋子快步走过来。
后来也觉得有些不放心,想要找小蒋一起回去再仔细商量一遍。结果再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小蒋不见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人,空空如也的,只好先一步过来。却在外面碰到了小蒋带的人,说是事情办完了,小蒋让他们先走。
于是村长觉得小蒋应该还没有离开,便找了进来。
声音越来越近,小蒋也听出来了,是村长在说话。吓得一个机灵,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同样紧张的还要蒋爷爷和魏真,他们一个是刚进来不久,好不容易才获得信任的人,一个是被带进来做客却还屡屡引起不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