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曹姨娘马上得到消息,来找罗氏要月例银子,两人又不管不顾地吵了起来。
孟萋萋被她们闹得头疼,极想躲个清静,干脆催齐湛赶紧出门,两人当天便启程朝杭州去了。
路上,齐湛打趣孟萋萋:“之前还不愿意去,这会儿却心急了,要连夜出发。”
孟萋萋抱怨道:“你要是有个这样的继母,也不会愿意在家里待的。”
其实两人都知道,此去杭州,并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都避而不提罢了。
两人一路跋涉,到了杭州。
齐湛站在城门下,仰首望着城门上的字,感慨道:“当年我到杭州的时候,才七岁,连城门上的字都认不全。”
“如今你高中了状元,可认得这些字了?”孟萋萋打趣他道。
齐湛一到杭州府,仿佛心情好了许多,望着她笑了起来。
他们乘上马车,直接去了王氏富览园,这处园子虽然是私人所有,但却是对外开放的,所有的人都能免费进去游玩,乃是王氏家族的一项善举。
齐湛和孟萋萋并肩夹杂在游玩的人群中,顺着人流慢慢地朝前走。孟萋萋看着园中的景色,突然想了起来:“澄泓,这里你带我来过的。”
“是啊,你想起来了?”齐湛含笑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园子里。”
“那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孟萋萋奇道。
“那时你又不认得我,自然不知道了。”齐湛说着,指了指远处的亭子,那时你在亭子里,而我在湖边,远远地看了一眼。
“是吗?”孟萋萋顺着他所指看去,道:“那你看到我的第一眼,是不是惊为天人啊。”
齐湛看了她一眼,道:“当时我只是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姐,看起来温文淑雅,其实却那样皮,非要父亲借一艘小船来,亲自去摘荷叶。”
孟萋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小时候只要见了荷叶,就想摘下来。”
“瞧你这性子。”齐湛啧了一声。
“当时你知道我是谁吗?”孟萋萋问道。
“不知道。”齐湛道,“后来我娘带我去你家做客,见你的继母,我再次见到你,才认了出来。”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对我起了邪念的?”孟萋萋故意逗齐湛道。
“我对你起了邪念??”齐湛扬起了音调,“不是我给了文章你父亲看,你父亲看中了我的才华,才相中了我么?”
好像真的是这样,最开始的时候,孟德昭对齐湛是非常满意的,后来……后来他发现了他是齐光耀的儿子,这才故意把庚帖摔到了他的脸上。想起这些,孟萋萋黯然神伤。
齐湛也觉得心情不好受,道:“我们去亭子里坐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孟萋萋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到亭子里坐了,齐湛清了清嗓子,讲了起来——
东晋时期,浙江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个祝员外之女英台,美丽聪颖,自幼随兄习诗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学,恨家无良师,一心想往杭州访师求学。
祝员外拒绝了女儿的请求,祝英台求学心切,伪装卖卜者,对祝员外说:按卦而断,还是让令爱出门的好。祝父见女儿乔扮男装,一无破绽,为了不忍使她失望,只得勉强应允。
英台女扮男装,远去杭州求学。途中,邂逅了赴杭求学的会稽(今绍兴)书生梁山伯,一见如故,相读甚欢,在草桥亭上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不一日,二人来到杭州城的万松书院,拜师入学。从此,同窗共读,形影不离。梁祝同学三年,情深似海。英台深爱山伯,但山伯却始终不知她是女子,只念兄弟之情,并没有特别的感受。祝父思女,催归甚急,英台只得仓促回乡。梁祝分手,依依不舍。
在十八里相送途中,英台不断借物抚意,暗示爱情。山伯忠厚纯朴,不解其故。英台无奈,谎称家中九妹,品貌与己酷似,愿替山伯作媒,可是梁山伯家贫,未能如期而至,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时,岂知祝父已将英台许配给家住鄮城(今鄞县)的太守之子马文才。美满姻缘,已成沧影。二人楼台相会,泪眼相向,凄然而别。临别时,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后梁山伯被朝廷沼为鄞县(今宁波市鄞州区)令。
然山伯忧郁成疾,不久身亡。遗命葬鄮城九龙墟。英台闻山伯噩耗,誓以身殉。英台被迫出嫁时,绕道去梁山伯墓前祭奠,在祝英台哀恸感应下,风雨雷电大作,坟墓爆裂,英台翩然跃入坟中,墓复合拢,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
“干嘛给我讲这么惨的故事啊?”孟萋萋听了这个故事,心情更低落了。
“瞧我笨的。”齐湛自知失言,忙道,“我再给你讲个好的。”
在杭州,白素贞是千年修炼的蛇妖,为了报答书生许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为人形欲报恩,后遇到青蛇精小青,两人结伴。
白素贞施展法力,巧施妙计与许仙相识,并嫁与他。婚后金山寺和尚法海对许仙讲白素贞乃蛇妖,许仙将信将疑。
后来许仙按法海的办法在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白素贞不得不显出原形,却将许仙吓死。
白素贞上天庭盗取仙草将许仙救活。法海将许仙骗至金山寺并软禁,白素贞同小青一起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因此伤害了其他生灵。
白素贞触犯天条,在生下孩子后被法海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后白素贞的儿子长大得中状元,到塔前祭母,将母亲救出,全家团聚。
“这个故事怎么样?”齐湛问道:“总算是大团圆的结局了吧?”
“这算什么大团圆的结局。”孟萋萋道,“白素贞和许仙最终也没能白头偕老。澄泓,你说,我们会白头偕老吗?”
“肯定可以的。”齐湛趁着四周无人,偷偷地握了一下孟萋萋的手。
孟萋萋的心情,顿时明媚了起来,仿佛暂时忘记了皇上那一纸圣旨带来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