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庆见孟德昭不在,便正大光明地去了孟德昭的书房,向孟萋萋禀报:“大小姐,二小姐不见了。”
田喜庆讲这话时,并没有多惊慌,因为在他心里,孟莫莫不过一个千金大小姐,就算跑,也跑不了哪儿去,失踪只是暂时的,终归还是要回家的。
孟萋萋愣了一愣,问道:“什么叫二小姐不见了?”
孟萋萋为了方便待会儿与孟德昭密谈,早把书房内伺候的人都遣退了,这会儿书房内就只有她和田喜庆两人,是以田喜庆无所顾忌,照实回答道:“大小姐,小的带人去叶家巷蹲守,不但没见着二小姐,而且连藏在暗处的夫人都撤走了。小的担心她们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留了几个人在那里守着,自己跑回府来看,可谁知夫人已经回来了,可是二小姐还没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孟莫莫既没有折回叶家巷,也没有回家??那她这是躲到哪儿去了?孟萋萋想了想,道:“或许她是怕回家后受责罚,所以躲起来了,不必管她,不过叶家巷一定要留人,不给她任何去丢人现眼的机会。”
田喜庆连声应了,退出书房,重回叶家巷去了。
孟莫莫真是长出息了,居然敢躲出去了。她到底是躲到孟家的庄子上去了,还是躲到罗氏的娘家去了?孟萋萋猜测着,但没有派人去找,她觉得那是孟德昭的事儿了。
孟德昭今天很忙,一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回府。他一回到家,小厮便赶着向他禀报:“老爷,大小姐有急事,一直在书房里等您,连饭都没有回房吃,只是在书房囫囵用了几块点心。”
孟萋萋向来是个豁达的性子,究竟是什么急事,竟让她连饭都不回房吃?孟德昭心下暗惊,赶紧加快了脚步,朝书房赶去。
到了书房,孟德昭推门唤道:“如意?”
孟萋萋站起身来:“爹,您总算是回来了。”
孟德昭责备道:“我听说你为了等我,连饭都没好好吃?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能不顾惜身体。”
“这事儿若不解决,只怕我都没脸活在世上了,哪还顾得上吃饭。”孟萋萋却道。
孟德昭不悦道:“你小小年纪,说这种话做什么?”
孟萋萋道:“爹,您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讲这种话?”
孟德昭走到书案后坐下,道:“说吧,出什么事了?”
孟萋萋道:“今天莫莫和夫人一前一后去了叶家,夫人躲在暗处,莫莫直接把马车堵在了人家的大门口,差点和看门的小厮吵起来。”
“什么?!”孟德昭听到这里,已是大怒,猛地站了起来,“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爹。”孟萋萋接着道,“幸亏我跟踪而去,及时派人把莫莫扛走,总算是没丢太大的脸。但是莫莫却在半途逃跑,不知道去了哪里。”
“跑了更好!”孟德昭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最好永远也不要回孟家,我没有这样的女儿!”
孟莫莫是他的亲生女儿,别人可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真把他们分割开来。孟萋萋暗叹一口气,道:“爹,我已经派人在叶家巷蹲守了,不许莫莫再去叶家丢人现眼。您也赶紧派人四处去找找,尽快把莫莫带回来,严加管束,再不要让她溜出府去了。”
孟德昭这才醒过神来,连声夸孟萋萋道:“幸亏你想得周到,不然真的酿成大错。若是你妹妹在叶家闹事,我都没脸继续做官了。”
孟德昭说着,赶紧唤了心腹进来,指派他们去找孟莫莫。
孟德昭交代完,又问孟萋萋道:“你继母呢,也跟着不见了吗?”
孟萋萋摇了摇头,道:“夫人早已回府了。”
孟德昭马上怒道:“把夫人给我带来!”
他说的是把夫人给我带来,而非把夫人给我请来,孟府的小厮都是听话听音之辈,马上一溜烟跑到正房,毫不客气地给罗氏传话:“夫人,老爷传您过去问话,您赶紧去吧。”
罗氏见小厮这副态度,气道:“该死的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与我这样讲话?!”
那小厮却一点儿也不怕她:“夫人,小的是老爷的人,您可管不着,还是赶紧去书房吧,不要让小的们为难。”
小厮嘴上这样说着,暗地里却露出了袖子里藏的麻绳,那意思就是,如果罗氏不乖乖过去,他就要动粗了。
罗氏气得浑身发颤,胭脂连忙扯她的袖子,劝她忍着点:“夫人,二小姐!”
罗氏得了提醒,只得把脾气压了下来,扶着胭脂的胳膊,上孟德昭的书房去了。
书房里,孟德昭正在等着罗氏,他看着罗氏一进书房,便是大吼一声:“跪下!”
罗氏吓得一哆嗦,抬头一看,孟萋萋正坐在椅子上呢。孟德昭居然让她当着孟萋萋的面跪下?这让她的面子朝哪里放?因此罗氏咬紧了牙,坚决不跪:“老爷如此打我的脸面,还不如把我给休了。”
罗氏已经想好了,无论怎样,她都要把孟莫莫怀孕的事给解决了,至于她还是不是户部尚书的夫人,以后再说。
孟德昭没想到罗氏竟能讲出如此硬气的话来,倒是气消了些,道:“你不跪也行,等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你告诉我,今天你和莫莫是不是去叶家巷了?”
罗氏道:“对,没错,我们一大早就去叶家巷了。”
她居然直言不讳,孟德昭很是意外:“你们去做什么?”
“不做什么。”罗氏道,“我只是让莫莫坐到叶家的大门口。”
“你让莫莫坐到叶家的大门口?这还叫不做什么?”孟德昭气道,“你这是让莫莫去讨公道?你不嫌这样丢人?”
“是挺丢人的,但我也是没办法。”罗氏说着,瞥了孟德昭一眼,“谁让当爹的没办法解决此事呢?我只能用村妇的方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