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和阿浅的口风倒是很紧，虽然头天晚上孟萋萋告诉她们，阿橙死后谁获利最大，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但是第二天并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

　　清晨，孟萋萋揣着齐湛画的脚印，去了王夫人的院子，自从阿橙死后，一等大丫鬟就只剩下了阿碧，一时间风头无两，气焰愈发嚣张。二等丫鬟的行情也水涨船高，很多阿碧忙不过来的事，都会叫二等丫鬟顶上。

　　阿碧时时处处放着孟萋萋，觉得她太过于优秀，如果让这样的人爬上来，肯定会把她挤下去的。

　　孟萋萋觉得她实在是杞人忧天，明明一等大丫鬟的名额有四个，真不知道她担心这些做什么。

　　不过阿碧防着她也好，她正好有空观察丫鬟婆子们的脚印。但是让她奇怪的是，她观察了整整三天，也没查到跟图纸上相像的脚印来。

　　这天，夜莺声又响了起来，孟萋萋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齐湛从黑暗的角落里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进了角落里。

　　孟萋萋红着脸拍了他两下，道：“脚印的事没着落呢，你还有心思叫我。”

　　“其实脚印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齐湛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道。

　　孟萋萋道：“但是这事儿要是不解决，很影响我的事情，因为杀害阿橙的凶手一天不找出来，王夫人就一天不确定其他一等大丫鬟的人选。我现在弄清楚了，只有成为了一等大丫鬟，才能有机会去别的院子送东西，那样我才有机会去王老爷的书房。”

　　傻丫头，王老爷的书房里，什么都没有，你去了也白搭，我只希望你在王府里安安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不要理会外面的血雨腥风。

　　齐湛想着，又是愧疚，又是怜惜，道：“你把脚印图纸拿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孟萋萋把脚印图纸拿出来，给他看。

　　齐湛道：“会不会杀人的凶手，已经把这双鞋丢掉了？她不至于这么傻，穿同一双鞋吧？”

　　孟萋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道：“你是少爷当惯了，不知奴仆的心酸，像我们这种丫鬟，衣裳鞋袜都是有数的，不是随便就能丢掉的，丢掉了就没有别的鞋子穿了。”

　　“你不是丫鬟。”齐湛纠正了她，朝她的脚上看去，“那你有几双鞋。”

　　她本来是高官之女，每天玲珑的小脚上穿的都是精美的绣花鞋，结果现在只有粗布鞋子穿，想想都让人心酸。齐湛心里很不好受。

　　孟萋萋倒是挺乐观，道：“只有一双，我还没品级呢，听说当上三等丫鬟后，就能有两双鞋子啦。”

　　她如今竟为了两双鞋子而这么高兴，齐湛心里又心酸了，抱住她道：“回头我送你一双。”

　　“喂喂喂，你现在是和我幽会的野男人而已，送了我鞋子，我该如何跟夫人解释呢，根本不敢传出去好吗！”孟萋萋踮起脚来，揪了揪他的鼻子。

　　齐湛道：“我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呀？难道又借口给王夫人送礼物人，然后让王夫人把礼物分发给她们？可是这种方法用一次还行，用得多了，是会让人怀疑的。算了，管鞋子做什么，先把脚印的问题解决了。

　　孟萋萋刚才提到了优惠，给齐湛提了醒，齐湛摸着她的小手，道：“你说，这个阿橙，不会也跟人在幽会吧？”

　　“为什么这样说？”孟萋萋疑惑问道。

　　齐湛道：“我们都只注意到了阿朱和阿碧，阿碧说，她之所以看到了我们，是因为阿朱告诉了她；阿朱说，她之所以知道有人在树下幽会，是因为阿橙告诉了她。不管阿朱有没有撒谎，起码有一点是真实的，那就是，阿橙的的确确地去过那棵树附近，因为她就是在大树对面的院子里被杀的。那么问题来了，那么晚了，深更半夜的，阿橙为什么要去院子里呢？”

　　孟萋萋道：“也许她看见我出了后罩房？”

　　齐湛反问她道：“你们住在同一个后罩房？”

　　孟萋萋明白了：“我们不住在一起，中间隔着一道墙呢，所以阿橙看到我走出后罩房，去树下的机会很小。所以，她为什么要去那个院子？不对，这也不对，从脚印的情况看，这应该是一双女鞋的脚印啊。”

　　齐湛拿出脚印图纸，用手丈量了一下，道：“丫鬟们的脚一般都很大，所以，其实这个脚印，不一定是女人的，如果是一个男人，故意穿着女人的鞋子呢？”

　　好像……有道理，孟萋萋道：“可是，要让我去观察男人的脚印吗？我在后宅之内，哪有什么男人的脚印可以观察啊？”

　　齐湛想了想，道：“要不这个问题交给我吧，我来解决。”

　　“好。”孟萋萋说着，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齐湛道。

　　齐湛就着月光，把孟萋萋送到了住处，孟萋萋趴在窗子前，看着他离去，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地消失了。

　　**，阿池和阿浅仍在熟睡，没有醒来。孟萋萋一点儿都不担心，即便她们醒来，看见了她半夜出去，齐湛肯定也会解决此事的，虽然她在这里当丫鬟，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齐湛回到客房，发现王斐居然在。

　　他惊讶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斐道：“我睡不着，想来找你聊天下棋，结果发现你不在房里。”

　　齐湛笑道：“巧了，我也睡不着，所以出去转了转，不过我怕迷路，所以走的是上次的路线，这样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你也睡不着？来来来，我们下棋。”王斐当即让人摆好了棋盘。

　　两人面对面地坐了，齐湛道：“就这么下棋，太没意思了，我们得来个彩头。”

　　王斐一下子来了兴趣，道：“什么彩头？你说。”

　　齐湛道：“谁输了，就得答应赢的人的一个要求。”

　　“好。”王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执黑子，我执白子。”齐湛道。

　　“你这是让着我？”王斐被激起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