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湛道:“我得先去向上峰和皇上告假,若是他们准许,那我就准备车驾和行李,五天后出发,您看如何?”
五天后才走,行程并不匆忙,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真的只是单纯地回乡探望族人而已。这下阮氏是彻底地放下了心来,笑道:“那你去告假,我来帮你准备行李,还有带给老家人的礼物。”
“那就劳烦娘费心了。”齐湛谢道。
“你这孩子,你回乡探望族人,并非你一个人的事,谢我做什么。”阮氏嗔着,把秋月叫了进来,准备吩咐她去办了。
齐湛起身告退,回了书房。
松烟指派完先前的事,也到了书房,问齐湛道:“少爷,小人听说您要去告假,需要现在备马吗?”
齐湛道:“不用,明天当值的时候再去,现在突然去告假,太过于贸然了。”
松烟挠了挠头,又问:“小人还听说您要回武昌府?是跟医案的事有关吗?”
齐湛没有否认。
“少爷,既然是跟医案有关,您怎么不赶紧动身?小人怎么听说,您至少要五天后才出发?”这件事可是跟齐光耀的死有关,松烟急了。
“正是跟医案有关,所以不能着急。”齐湛说着,扫了一眼书房的门,见松烟早已把门关好了,这才继续朝下说,“我去找过黄太医的事,说不准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这时候我稍有异常,就会引人生疑。虽然我不惧怕任何人,但此时我在明,敌在暗,万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松烟这才明白齐湛的用意,连连点头:“还是少爷考虑得周全,不过,您要回武昌府去做什么?咱们这时候,不是该找人来,验证一下那块手帕吗?”
京城里到处都是眼睛,找谁来验证这块手帕?齐湛嘲弄地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松烟便不再问,下去准备出行的行李去了。
如是过了几天,齐湛顺利地告了假,收拾行装,带着几大车装满礼物的马车,浩浩****地上武昌府去了。
在孟家,罗氏正瞅着孟莫莫的肚子,脸上浮现出愁容。
孟莫莫被她看得满面通红,道:“娘,您别看了,我还没显怀呢,别人看不出来呢。”
“你知道什么!”罗氏却是道,“不显怀有什么用。”
啥?孟莫莫一愣。
这时,胭脂来报:“夫人,老爷请您去书房。”
孟德昭今天又刚去过叶家,一定是有消息了,罗氏赶紧起身,朝书房去了。
孟莫莫心急,问胭脂:“老爷那边,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胭脂摇头:“奴婢不知。”
孟莫莫失望地摆了摆手,趴到窗口,等罗氏去了。
罗氏到了书房,自动自觉地关紧了门。
孟德昭也不多话,直入正题:“我刚去了趟叶家,叶家已经把叶言找回来了。”
“那叶言怎么说?”罗氏赶紧问道。
孟德昭皱紧了眉头:“叶言不承认。”
罗氏对此结果,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冷笑着道:“我就猜到是这样。”
孟莫莫可不是一般平民家的姑娘,他可是朝廷户部尚书的嫡亲女儿,他若是承认弄大了孟莫莫的肚子,孟德昭一桩告到皇上面前,别说是他,就连整个叶家,也有可能玩完。
孟德昭也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问罗氏道:“莫莫如今身体如何?”
他问的很委婉,但罗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回答道:“莫莫已经没事了,王嬷嬷已经为她诊过脉了,不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其实王嬷嬷根本没去过雁杳楼,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孟家的这种丑事,她掺和得越少越好,所以这几天一直躲着,根本没出来。她不冒头,罗氏正好拿她扯谎,孟德昭闻言并未深究,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
罗氏问孟德昭道:“老爷,叶言拒不承认,那您打算怎么办?”
孟德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叶言不但不承认,还扬言要告我们诽谤,他让我们拿出证据来,不然绝不会罢休。”
“他居然倒打一耙?”罗氏气道。
“这种事情,我如何跟他掰扯得清楚?”孟德昭觉得烦透了,“你有没有问过莫莫,这事儿她有没有证据?”
能有什么证据,最大的证据,不就是孟莫莫肚子里的孩子吗?罗氏把目光移向了紧闭的窗户,没有作声。
孟德昭绕着书案,焦躁地来回走动,道:“莫莫倒是有一块叶言的玉佩,但那两半玉佩,居然都在她手里,这如何能作为证据?叶言完全可以说,玉佩是他丢失的,只是被莫莫捡到了而已。人证呢?有没有人证?”
罗氏觉得孟德昭到了关键时刻,真是不顶用,讥讽道:“老爷,你做这种丑事的时候,会带人证?”
“你这是什么态度?!”孟德昭怒道,“若非你管教女儿不力,会让她做出这种丑事,害得我脸面丢尽?!”
面对孟德昭的怒火,罗氏没有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也没有和他针锋相对,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互相埋怨,还有什么用。老爷不如想想办法吧。”
能想什么办法?孟德昭道:“我大可把叶家告到皇上面前,但这种事情一旦露于人前,吃亏的是我们莫莫。所以,我们还是另想办法,比如抓住叶家其他地方的把柄,然后逼着他们就范。”
这主意听起来不错,罗氏燃起了希望:“那老爷有眉目没有?叶家这么大,肯定把柄很多吧?”
“把柄并不好找。”孟德昭道,“正因为叶家根深叶茂,门客众多,即便有把柄,也及时被抹去,或者有人相护。这件事不能急,且容我些时日,反正莫莫已经堕胎,不怕多等几天。”
罗氏赞同地点点头,道:“对,咱们多等几天,不急。我等老爷的好消息。”
罗氏此时温顺听话,孟德昭很满意,嘱咐她道:“你照顾好莫莫,让她不要表露出异常来,等她身体好些,让碧霄楼的奴仆也都回去吧,对外只称她是生了一场病,因为会传染人,才闭门不出这些时的。”
“老爷放心,我晓得怎么办。”罗氏说着,起身告退,回碧霄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