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豆想了想,道:“芙蓉轩安静,咱们扶大小姐去芙蓉轩吧。”
流香就皱起了眉头:“芙蓉轩离这里那么远,大小姐又头晕,如何走得过去?离这里最近的是翠竹轩!”
阿豆诚惶诚恐,连忙道歉:“姐姐,你莫生气,我是从后罩房调上来的,对花园不是很熟悉。”
“就算不熟悉,难道管事妈妈没有教吗?”流香不高兴地说着,扶着孟萋萋拐了个弯,“帮我扶大小姐去翠竹轩。”
阿豆口中连声应着,扶紧了孟萋萋,随流香朝翠竹轩走去。
阿豆表面上惶恐,心里却暗自发笑,她若不是装傻,哪能这么容易就把流香糊弄了过去。她可是听说,雁杳楼的丫鬟,个个都是人精呢。
阿豆帮流香把孟萋萋扶到翠竹轩,又看着孟萋萋躺到**,盖好了被子,这才告退出来。她出了翠竹轩,趁着流香在照顾孟萋萋没看见,一溜烟地去找罗氏了。
罗氏正躲在小路旁的竹林里,等着阿豆回话呢。
阿豆四下里看看,见周遭无人,便一头扎进了小竹林,给罗氏行了个礼。
罗氏着急地问道:“大小姐那边如何了?”
阿豆露出得意的笑容,道:“请夫人放心,一切都办妥当了,大小姐已经躺到**了。”
罗氏满意地点点头,道:“行,等这件事了结,我便调你到正房伺候。”
阿豆向罗氏道了谢,转身离去了。
胭脂小声地问罗氏道:“夫人,大小姐虽然已经到了翠竹轩,可是,流香还在那儿守着呢,怎么办?”
罗氏抬起手,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道:“我懒得与她周旋,来硬的吧。”
胭脂不是很赞同,但想想一旦事发,谁还在乎流香的感受,于是便没作声。
罗氏问道:“齐状元那边安排好了吗?”
胭脂答道:“夫人放心,咱们的人刚刚来报信了,齐状元吃过点心后,头晕得厉害,已经着人扶他过来了,想必马上就要到翠竹轩了。”
“好。”罗氏胜券在握,下巴都抬起来了,“现在你就派人去敲晕流香,再把齐状元扶到大小姐的**去。”
“是,奴婢遵命。”胭脂应着,指派人手去了。
照着规矩,因为有女客,小厮不得入内,而男客是不会带丫鬟出门的,所以扶着齐湛的,是孟府的丫鬟,自己人儿,一切都很好安排。
而罗氏,等着去抓奸就是了。
罗氏胸有成竹地回到席间,聊起了刚才的点心,户部侍郎夫人恭维道:“我们也就只有在夫人这里,才能尝到鲜了,集市上都还没卖的呢。”
正说着,胭脂折返,给罗氏递了个眼色。
罗氏便邀阮氏和户部侍郎夫人道:“不怕你们笑话,我最近在学刺绣,绣得不好,不敢给别人看,只想请你们二位去帮我瞧瞧,不知你们可愿意?”
阮氏和户部侍郎夫人自然应允,于是三人离了席。
罗氏带着她们,径直朝着翠竹轩去了。
罗氏一路和阮氏、户部侍郎夫人聊着闲话,进了翠竹轩。
户部侍郎有心奉承罗氏,一进厅门便笑道:“夫人的刺绣在哪儿呢,其实我绣的也不好,可得向夫人学习学习。”
“在里屋放着呢,我可不敢拿到厅里来献丑。”罗氏笑着,上前带路,把户部侍郎夫人和阮氏领进了里屋。
一进里屋,便是一面大屏风,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侧身躺着两个人。
罗氏便咦了一声,道:“这里怎么有人在睡觉?”
户部侍郎夫人不明所以,猜测道:“许是有人吃酒醉了头,在此歇息吧?”
阮氏则道:“既是有人在此歇息,那咱们另换个去处?”
户部侍郎夫人反对道:“尚书夫人的刺绣就放在这里,咱们怎么换个去处?”
虽然阮氏很不明白,为什么阮氏的刺绣会放在花园的一处屋子里,但她生性不爱多话,所以没有问出来。
户部侍郎夫人给罗氏出主意道:“夫人,要不你唤个丫鬟来问问,**躺着的是谁?我看她们睡了这会子,应该也睡够了,不如叫起来,咱们一起欣赏夫人的刺绣?”
“这样不太好吧?”罗氏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已经抬起来,把小丫鬟叫来了。
小丫鬟瑟瑟缩缩,连头都不敢抬:“夫,夫人,奴,奴婢也不知道**躺着的是谁。”
这丫头,怕什么?难道这是胭脂教的,估计做戏给人看的?罗氏心下疑惑,看了胭脂一眼,道:“这底下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连**躺着的是谁都不知道,你去屏风后看一看。”
胭脂领命,绕过了屏风。
她走到床前,还没站定,那**的人却自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胭脂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二,二小姐??”
罗氏听见胭脂的声音,也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进来看。那**坐着的人,披头散发,可不就是孟莫莫吗?
在这里躺着的人,不该是孟萋萋吗,怎么成了孟莫莫?
罗氏有点懵,连户部侍郎夫人和阮氏跟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们懵了,孟莫莫可清醒得很,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憋出了一汪眼泪来,再掀开被子跳下床,噗通一声跪下了:“娘,我已经是齐公子的人了,我知道今儿是我莽撞,但如果您不成全我,我就一头撞死在您跟前!”
什,什么?!孟莫莫和齐湛?!罗氏眼前一黑,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户部侍郎夫人赶紧扶住了罗氏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哪?听二小姐这意思,**的那个人,是齐公子?”
户部侍郎夫人一面说着,一面朝阮氏看去。齐湛今儿也来赴宴了,户部侍郎夫人是知道的,所以孟莫莫一说齐公子,她就知道是谁。
齐湛行事一向稳妥,阮氏打心眼里不相信,皱着眉头朝床里面望去。
罗氏定了定神,冲孟莫莫道:“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胭脂见罗氏分不清轻重,着急了,连忙对罗氏道:“夫人,还是先请王夫人和阮夫人去入席吧。”
这王夫人,便是户部侍郎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