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给她说亲了。”孟德昭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道，“她现在这个性子，一言不合就放火，我怕把她嫁出去后，反而是祸害了婆家。”
“放心吧，她祸害不了。”孟萋萋道，“我要给她说的这户人家，曾经受过我娘的恩惠，他们很愿意娶孟莫莫，为我分忧。”
她口中的娘，便是孟德昭的原配顾氏了。孟德昭想起亡妻，深深地又叹了口气：“我还不如不续弦呢。”
“爹，话也不能这样说。”孟萋萋安慰他道，“孟莫莫和罗氏如今这样，是她们咎由自取。”
孟德昭道：“那一切都照你的安排吧，希望莫莫不要再给你惹祸了。”
“你就交给我吧，您安心养老，把五哥儿养大便是。”孟萋萋道。
孟德昭点了点头。
孟萋萋唤了丫鬟上前来照顾孟德昭，与齐湛一起离开了东跨院。
齐湛扶着孟萋萋，走在林荫道上，孟萋萋突然道：“我们今天去陪娘吃早饭吧。”
齐湛明白孟萋萋的意思，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先瞒着娘的。”
“瞒得过今日，瞒不过明日。”孟萋萋却道，“如果娘改天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一定会更生气。”
说得也是，如果他们今天主动去说，不过是孟德昭要借住几天而已，想来阮氏不会有太大的情绪。
齐湛点了点头，道：“那我先送你回房，我去陪娘吃早饭。”
孟萋萋到底怀了身孕，他不愿意她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孟萋萋不太愿意，齐湛却很坚持，道：“你就当不知情，娘看在你怀孕的份上，会当真的。”
孟萋萋摸了摸肚子，这才答应了。
齐湛先把孟萋萋送回房，看着丫鬟们端上了早饭，方才去了阮氏房里。
阮氏见到齐湛，很是高兴，笑着问道：“你吃过了没有？”
“没有。”齐湛道，“我是专程来陪您吃早饭的。”
“怎么不陪你媳妇？”阮氏奇道。
齐湛先落了座，喝了一口丫鬟端上来的粥，方才道：“娘，这里有一件事，我还瞒着如意，所以没有带她一起来陪您吃早饭。”
“什么事？”阮氏会错了意，道，“你想收个通房？”
说起来，大户人家的主母怀孕后，都会给丈夫收一到两个通房的，他们家怕影响孟萋萋的情绪，这才没提。阮氏还以为齐湛自己想要了呢。
“当然不是了。”齐湛道，“您想哪儿去了。”
“那是什么事？”阮氏问道。
“是孟家的事。”齐湛道，“昨天深夜，孟莫莫点燃灯油，烧毁了孟家房屋，如意的父亲被烧伤，我把他接到我们家来了。为了防止如意发现，我把他安置在了东跨院。”
“什么？！”阮氏吃了一惊。
这女儿放火烧伤了父亲，可是弥天大案。
齐湛无奈地苦笑：“孟家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孟莫莫的钱了，所以她这辈子讨债来了，非要闹得他们家宅不安，鸡犬不宁。”
还真像是讨债的。阮氏倒抽了一口气，问道：“那孟莫莫现在在哪儿？”
“她逃走了。”齐湛道，“她逃走后，没有别的地方去，跑去找叶二公子，还好叶二公子没有隐瞒，待会儿就要把她送到我们家来了。”
“将她绑起来，送官！”阮氏斩钉截铁地道。
齐湛道：“娘，如果把她送官，如意势必会知道。”
“这……”阮氏犹豫了。
齐湛又道：“娘，说实话，孟莫莫如何，我根本不关心，我只关心这件事，怎样才能不给如意带来影响。”
“对，对。”阮氏连连点头，“孟莫莫如何，关我们什么事。这件事一定要瞒着如意，不能让她知道。”
齐湛道：“其实我一直想为孟莫莫寻一门亲，后来打听到了一户人家，是从前受过如意母亲恩惠的。他们愿意娶孟莫莫，而且那户人家有些手段，保证孟莫莫嫁过去后，翻不出花样来。”
“有这样的人家固然好，可是，孟莫莫肯嫁吗？”阮氏撇了撇嘴，“我给她寻的那样的好亲，她都嫌人家年纪太大，不肯嫁。”
齐湛道：“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由着她选择吗？拿绳子绑了塞进花轿了事。”
说得也是。阮氏点了点头，但还是担心：“万一她到了夫家也闹腾，把人家家里烧了怎么办？”
“放心吧，娘，不会的。”齐湛信心满满地道，“送她去，就是为了能有人管束她，让她学学规矩。”
有什么样的人家，能够管住孟莫莫？阮氏将信将疑，但齐湛办事一向靠谱，既然他打了包票，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早饭吃了一半，便有丫鬟来报，叶二公子亲自押着孟莫莫到了。
齐湛起身，跟阮氏说了一声，去了外院。
外院里，孟莫莫五花大绑，被一群丫鬟婆子小厮围在中间，叶二公子则背着手，站在一旁。
齐湛见了叶二公子，半分好脸色也没有，命人把孟莫莫拽过来，就作了个送客的手势。
叶二公子道：“齐大人，我帮你把人送了回来，你连句谢字都没有？”
“谢你什么？”齐湛道，“若非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早就告你当初诱拐民女了。”
如果齐湛真的去告状，皇上偏向谁，还真不一定，叶二公子脸色一黑，转身走了。
孟莫莫拼命呜咽，丫鬟来请齐湛示下：“少爷，要不要把她嘴里的抹布取出来？”
齐湛没有明说，而是道：“你就当她是个犯了错的下人。”
丫鬟明白了，不但没有把抹布拿出来，而且还让人给她加了一道绳子。
齐湛对丫鬟此举非常满意，当场赏了她十两银子，又叮嘱下人道：“好生看管，如果让她逃了，我把你们都给卖了。”
丫鬟婆子们赶紧应声，把孟莫莫抬到屋子里，日夜轮班看管。
齐湛处理好孟莫莫，回房去见孟萋萋。
孟萋萋刚吃完早饭，见他回来，忙问：“怎么样？”
齐湛道：“她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不服气，一个劲儿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