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看着外面缓缓而来的一群证人，终于害怕起来。
明明有的人已经派人灭了口，为何还活着?
假的，肯定是假的。
思来想去他似乎已经确定，有的人就是假的，说不定是易容过。
想到此处，又恢复了镇定的模样。
不管他们说的有多真，只要能证明他们人是假的，那就不会事。
站起身，背脊笔直的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们到时候说的天花乱坠，这罪儿臣也不认。”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让文武百官都以为他真的是被冤枉。
陆凌风在外人眼里文武双全，又温文儒雅。
与太子的能力是不相上下，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看着他如此笃定的语气，就有八成认为是被冤枉的。
镇国大将军不禁冷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说是无罪的。
进入大殿的一群人垂着头，惶恐的跪地行礼。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着的人中，有褚昀、黑市卖毒药的男子李牛、还有一个是当初在陆凌风府上当过差的下人、也有被灭口之人的家人。
陆凌风的视线落在褚昀身上，他记得这个人已经死了，还有那下人……
褚昀抬起头，面色有些憔悴，声音沙哑道：“启禀皇上，草民是五皇子的贴身侍从……”
话未说完，皇帝就蹙眉打断，“朕知道，你一进殿朕就认出来了，说吧，这件事怎么回事？”
褚昀垂下头，张了张嘴。
他觉得背叛主子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可当初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闭眸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当初是二皇子的人抓了草民的妹妹，用我妹妹作威胁。”
“说是将毒药和针扎的草人放进五皇子的寝卧，就能放了我妹妹，可是草民照做后，我妹妹却被凌辱而死，尸体还被扔到了乱葬岗。”
越说他越气愤，看向陆凌风的眼神猩红无比。
而陆凌风还是一副坦然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他。
旁边的李牛开口道：“草民是黑市卖毒药的，二皇子的贴身侍从剑影戴着面具在我手里买的药。”
“无意间面具脱落被草民瞧见，他离开后就派人来灭口，灭口不成，就将我的妻儿老母杀害。”
而在陆凌风府邸当差的下人，哆哆嗦嗦的说道：“奴才是无意间听见了二皇子要毒害太子的计划，害怕被发现，就故意摔断腿辞了差事。”
其他的人都是被灭口之人的家人。
参与此事的人猜到会被灭口，便提前做了家人的安排，让家人远离了京城。
其中有帮忙递消息的侍卫，也有近身伺候的下人。
皇帝听完后，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神色威严冷漠道：“凌风啊凌风，你让朕很失望。”
陆凌风脸色有些发白，捏紧的手指微微发抖。
“父皇……”
话未说出口，太子就上前，拧眉看向镇国将军问道：“之前将军就说本宫身边有奸细，不知这奸细是谁？”
“能给本宫下药的奸细，想必是本宫很信任之人……”
跪着的人中，自然没有所谓的奸细。
陆凌风急忙打断道：“大哥，你还真信他们的话？这奸细就是瞎编的，这里面的人都是假的。”
突然，外面传来尖锐的嗓音。
“太子侧妃梁氏觐见……！”
镇国大将军负手而立，嘴角勾起冷笑：“二皇子殿下，你要的奸细来了。”
此话一出，瞬间炸开了锅。
梁氏是太子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太子与太子妃算是相敬如宾，但与梁氏更像普通夫妻。
太子对这位侧妃是真的宠爱，对与梁氏是奸细一说，不仅外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太子本人都不敢相信。
镇国大将军说出奸细时，他想过是贴身侍从，也想过贴身伺候的下人，或者是府邸的哪位侍妾。
就连太子妃他都怀疑过，唯一没有怀疑的对象就是梁氏。
梁氏进殿后，垂着头向皇帝跪地行礼，随后视线看向了太子。
她俏丽端庄，一身淡粉色的衣裳衬得脸蛋儿十分娇嫩，看向太子的眼神有忧伤有愧疚。
红红的眼眶一看便是哭过。
收回视线，匍匐在地上柔声道：“罪妾梁氏，便是为替二皇子给太子殿下下毒之人，罪妾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皇上闻言，气愤不已。
太子是他最满意的儿子，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未来帝王人选，没想到如此不谨慎，竟然带回来一个祸害。
“来人，将那几位家属送出宫，其他人押入大牢，彻查此事！”
很快有侍卫进殿。
将几人围了起来，包括陆凌风。
太子一直看着梁氏，眸色猩红的咬牙问道：“你一开始就是他的人？对吗？！”
梁氏嘴角露出浅笑，十分冷静的回应，“对，初次相遇你受伤不是意外，我的出现也不是意外，忘记了我吧太子殿下。”
说完她的手已经被捆绑。
太子整个人呆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外人看来感觉他是一脸冷漠。
陆凌风倒台，他该高兴的，可面对梁氏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残忍。
“父皇，这都不是真的！”陆凌风此刻大喊出声，“这些证人是假的，五弟的贴身侍从早就死了，这个人是假扮的。”
说着挣脱了钳制，冲向了褚昀。
他将手伸向褚昀的脸上，似乎想要撕下脸皮。
大臣见状，感觉他是疯了。
不管他怎么撕扯褚昀的脸，都没有撕下他认为的人皮面具。
反而褚昀哈哈笑出了声，嘲讽之意太明显了。
就在陆凌风绝望之际，褚昀迅速出手，抽出侍卫的剑就恶狠狠的刺向陆凌风的胸膛。
眼疾手快之下，陆凌风侧身一躲，虽没有被刺重心口，但还是被刺到了胸膛还狠狠转动了一下。
旁边的侍卫见状，迅速拔剑刺向褚昀。
褚昀没有躲，笑着笑着涌出一口鲜血，“我……我们一起下地狱……”
皇帝蹭的一下起身，狠下心厉声道：“还是关进大牢，让御医跟着去。”
“退朝，这件事让大理寺处理。”
虽二皇子也是他的骨肉，可生在皇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这么多年来，死了儿子女儿不少。
有的直接是胎死腹中，有的是几岁便夭折，有的十几岁……
习惯了，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