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火火一顿，突然笑了。
有时候，亲密动作是情不自禁，有时候，是为了逃避什么，或者证明什么。
但这里人这么多，鱼火火心里就算在别扭，也只得乖乖配合。她如果敢甩脸色给季东霆，那季东霆能折腾死她。
“爸，我和秦叔叔一条船，不打扰你和我小妈了。”季泽在前面喊，季东霆没吭声，鱼火火只是笑。
陈灿阴阳怪气地说了句，“季泽真懂事啊。”
“孩子怕他爸。”鱼火火接话，“是吧，季总？”
季东霆舔了舔后槽牙，面无表情。
划船的活动其实挺无聊的，因为他们人多，分成两批。秦晋带着季泽，陈明哲和陈灿。鱼火火季东霆跟陆萧和季东延在一艘船上。
有人摇船桨，慢慢悠悠的。陆萧跟陈明哲是表兄弟关系，跟陈灿属于八竿子打不着，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东霆哥，陈灿如何？”陆萧问得很直白，还看了眼鱼火火。季东延眉毛动了动，看好戏。
季东霆没有正面回答，点了根烟。
“这丫头，心思可不难猜。”陆萧伸了个懒腰，“鱼小姐心里有个数。”
“多谢啊。”鱼火火知道这是好话，就微笑点头。“不过，怎么看您好像，不太喜欢她？”
“没有没有没有，先入为主。”陆萧也点烟，鱼火火馋的不行，就看季东霆。季东霆瞥了她一眼，把烟掐了。
整条河上都能听见季泽的大呼小叫，小孩子精力旺盛，加上季泽本身有点社交牛逼症，hold 住全场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妈，拍照片啊！”孩子在那边扯着嗓子喊，鱼火火好无奈的拿出手机。
“我去船尾。”她说着站起来，季东霆点了个头。
等她一走，陆萧他们两个人很多话就好说了。
“东霆哥，你这边怎么打算？”陆萧压低声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再说这么大的事儿，媒体早晚得爆出来吧？”
“我还没同意呢，媒体捕风捉影，动作到快。”季东霆底气不是很足。季东延看另一侧，大概是不想参与这场谈话。
“唉，我们这些人，什么时候能轮得到自己同意？”陆萧看着船尾的鱼火火，“我表哥也快了。”
“嗯。”
“你，能放开她么？”陆萧又问，是试探。
“不能。”季东霆犹豫一瞬，摇头。
“行吧，都是命。”陆萧看透一切一样看着鱼火火的背影，“你说怎么就走心了呢？”
季东霆不回答，站起来走到船尾，在鱼火火身后看她给季泽拍照片。鱼火火一边拍一遍喊着让他小心别掉下去，加上被太阳一晒，一头汗。
“你来吧。”鱼火火把手机递给季东霆，“举得累死我了，这孩子，这精力旺盛的劲儿肯定是跟了你了。”
季东霆很浅地笑了一下，接过鱼火火的手机。
拍完了照，他就回看那些照片，一张两张三张，一大部分都是季泽。
少有的几个自拍，还是她上班摸鱼的时候拍的。
季东霆又往前翻，终于发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他自己。
而且还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偷拍。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拍鱼火火，还从不知道，鱼火火竟然也偷偷拍过好多个自己。喜从心中来，季东霆嘴角噙着笑，走回了船舱。
一条船游个来回也就四十多分钟，季泽下船时候疯得一头汗，陈灿脸色惨白。
“她晕船。”陈明哲解释道，“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会儿，一会儿还有什么节目吗二世？”
“啊，自由活动，晚上有意思。”秦晋说，“特别刺激，你肯定喜欢那种。”
陈明哲嗤笑一声。
“我可不信你的品味。”陈明哲吐槽一句，转身走了。
季泽跟着季东延回房间吃下午茶，鱼火火被季东霆牵着上楼。
“季东霆？”走廊里鱼火火压低声音，“陈灿如何？”
“……找死呢你。”季东霆有点不高兴了，鱼火火等的就是他不高兴。反正她也不高兴，一起毁灭算了！她可是从来这儿就压着火，要说不甘心难受委屈，她才是最有资格的人。
“我不是傻子。”鱼火火说，“跟着你这么久，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陆萧都来提醒我了，你以为我真的看不出来么？再说，我之前说过的，媒体早就有动静了。”
“那是媒体的话，可不是我的话。”季东霆有点被逼急了，但是选择性的往后退了一步。鱼火火摇头，不知道是何用意。
“我不想呆了，我想回去。”房间门口她抬起头，“我……”
“你别扭什么？”季东霆站直，压迫感袭来，鱼火火一顿。
反客为主，季东霆一向运用的非常自如。
“这种新闻也不是第一天有，怎么从前不见你这么介意？还是说，陈灿让你觉得有危机感了，嗯？”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鱼火火关上了沟通的门，打开房间的门。季东霆心里堵得慌，一进门就把她压在了门上。
“火火，”他掐着她的下巴，“别不懂事。”
“……哦。”
争辩都懒得争了，季东霆这自以为是的毛病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她实在没必要浪费力气，因为结果可想而知。
“吃了晚饭带你回去。”季东霆又说，“我看你中午也没怎么吃，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秦二世的主场，他看着安排吧，天太热了，我也不怎么想吃饭。”鱼火火摇头，“明天我去见我妈，我跟你说过了，然后晚上可能回来很晚。”
她几步走到沙发前，把鞋子一脱，往沙发上一趟，长发散开，慵懒得很。
季东霆没吭声，默默点了根烟。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喜欢偷拍别人。”他说完，鱼火火一怔。
瞬间想起自己偷拍过他，一定是被这狗人发现了。
“哦，跟你学的。”
男人把她的腿抬起来坐下，他坐稳，鱼火火就把腿放在他腿上，眯眯地看他。
“你都安监控了，还不让人拍几个照片？再说，季总这么好看，我多拍几个，万一以后活不下去了，卖你的照片也能赚点钱呢。”
“说得什么话。”男人拉着她的腿，把她拉倒自己身边，鱼火火的裙子衣服全都堆了上去，不舒服，伸腿踹他。
季东霆哪能受这个委屈，一把将她拎起来，让她骑自己腿上。
“又欠收拾了是不是？”男人的话里带着几分威胁，鱼火火笑嘻嘻地搂着他脖子。
“我这叫，未雨绸缪。”
“你要真想为以后考虑，那应该换个方式。”季东霆又把话题往孩子上扯，摸了摸她的肚子问：“好好努努力，到现在都没动静，给你的‘好东西’都浪费了。”
鱼火火真的是翻白眼，差一点都要骂人。
自己那避孕药一直吃着，他怎么就那么自信呢？
“都说了我不想生，没缘分自然就没孩子呗。”鱼火火坐他腿上看他，目光坦白直接：“生孩子对女人伤害很大的季总，如果你真想要孩子，有的是人给你生，你比我清楚。”
“我真想好好看看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男人声音低，气压更低。他摸着鱼火火的后脑勺，眼里带着三分凌厉，“有时候机灵的要命，有时候像个弱智。”
“我本来就没你聪明啊。”鱼火火靠在他胸口，“所以你总惦记我这点基因干什么？”
吃完晚饭，鱼火火和季东霆果然带着季泽先走了。
临走前陈灿柔柔弱弱地靠着陈明哲，跟季东霆说以后常联系。看那样子，倒不像是个多别有用心的。
但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一早，鱼火火拎着包出门，说是去见自己亲妈。
她也确实是去见自己亲妈的。
两个女人在街边的餐馆对面而坐，要了三个菜，两碗米饭。
不是饭时，餐馆里空****。
服务生在远处玩手机，鱼火火拿起筷子扒拉几口，觉得味道还真行。
“我以为你会吃不惯。”女人声音不高。
“有事儿直说，我耐心很有限。”鱼火火心里有一团怒火，她真的烦死了这种来回扯皮的过程。就不能痛快点妈？
“你……我觉得你还是，别跟季东霆在一起了吧。”
“这位女士，你已经不管我很多年了，如今这么冷不丁地跳出来，就要指点我的终身大事，又不给我个理由，你让我怎么接受？”
“我真不能说。”
“那我当然没必要听！”鱼火火摔了筷子，仅有的耐心也耗尽了。面前的女人别过脸去，片刻后肩膀**起来，竟然是哭了。
“你别跟我来这套，感情牌在我这儿不好用，我跟你就没什么感情。”鱼火火字字诛心，“还是说，我和他在一起，影响到你了？”
女人顿了顿，鱼火火猜，自己可能是押对了。
但季东霆和她母亲八竿子打不着，能影响什么？
“火火，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女人抹着眼泪。
“所以你就别再打扰我。你不出现，我当没你这么个人。”
“可我毕竟，我养了你好多年，我……”
“你也可以当没我这么个人。”
“火火，但我真的不希望你这么糊里糊涂的……”女人捏着自己的手指，“那好，既然你执意不听，我就告诉你，你爸当年根本不是猝死，是意外！”
“……你说什么？”
“你爸的死因，和季家有关。”女人似是泄露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样，说完脸上写满了后悔，“反正事已至此，我已经说了，干脆就给你个痛快。季东霆和你，是不可能有以后的。”
“我俩本来也没打算有以后，但你跟我说清楚，我爸到底怎么回事！”
鱼火火情绪上来了，有些失控。
女人犹豫再三，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