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绯与他五指相握，不解：“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是我没保护好你。”

　　离渊说着又紧紧抱住她，声音里是满满的喑哑：“若当时我保护好你，你就不会被圣教……”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他将脸埋在少女的颈窝处，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

　　正当夜绯感觉到奇怪时，却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水珠滴落在她脖子的皮肤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把离渊的脸掰过来。

　　平日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魔界帝尊，如今双眼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点点泪水，浑身上下的冰冷气息都削减了好多，看起来……很是脆弱。

　　夜绯从没见过离渊流泪，她也不认为离渊会有流泪的一天。

　　而他这第一次的眼泪，却是确确实实地为她而流……

　　夜绯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离渊依然没有说话。

　　他不敢去想象，那时被圣教团围攻的绯儿正面临着什么。

　　但能让赤烨选择以命换命这种极端的方法，将绯儿从地狱边缘拉回来……

　　离渊的手在隐隐发颤——活了上万年岁月的魔君，一定没想过自己的内心也有生出“害怕”的时候。

　　夜绯见此，其实心里也很动容。

　　倒不是因为看见离渊哭了，而是因为他为她曾经的遭遇而懊恼和悲伤。

　　“你不让我哭，那我也不让你哭。”夜绯揉揉他的脸，在他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离渊微微闭上眼，感受着那轻柔的吻落在眼皮上方。

　　拥住她的手，紧了几分。

　　“好了，不说我了，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夜绯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又立即紧张地问，“那西岚魔族势力……”

　　“无事。”离渊已经完全收敛起情绪了，他握紧少女的手，淡淡道：“西岚魔族首领意在夺位，并暗中对我施九幽花毒。”

　　夜绯一听脸色都变了：“九幽花毒？！”

　　那可是能彻底让魔族死无葬身之地的剧毒！

　　她立即又拉过离渊的手去仔细探脉。

　　“我没有中毒。”离渊看她一脸急切的模样，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只是假装中毒罢了。”

　　夜绯手下动作一顿，眸光微闪：“你想让西岚魔族首领彻底认为你已经中毒已深，放下戒备，再一网打尽？”

　　离渊颔首，悦耳的嗓音中裹挟了一丝冰冷肃杀：“单凭他区区一个西岚魔族势力，必不可能有这么大能耐夺位。

　　他的身后，必然有一只看似在助他一臂之力，实际别有用心的黄雀。”

　　夜绯将手指敲了敲床榻旁的桌子，脑中已有了一个身影：“我猜测……那只黄雀的名字，叫荆棘。”

　　离渊的眸光暗沉下去。

　　这五年，荆棘消失得非常彻底，半点消息都挖不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若帮助西岚魔族势力的，真的是荆棘——那只能说，他已经等不及了。

　　毕竟，夺位也是他曾经非常想要做的事情。

　　夜色暗沉。

　　夜绯和离渊走出寝宫时，看到的是跪在寝宫门前的将白和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