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顾青也没在意,转了转扇子走在前面,“走吧!”
“啊?”张娇娇懵懂地抬起头。
顾青站定了,回头看她愣神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他笑笑,“去买鸡啊!”
这边顾青带着张娇娇满集市地找鸡,那边柒月客栈却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镇上青楼的老鸨带着人来柒月客栈要人了。
要的什么人呢?正是那藩国男子身边的女人。
原来这女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两人从小订了娃娃亲,不想他家道中落,女方家里反悔了。
可是,女子却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为了证明自己,男人带着女人来到大元做些贸易生意。但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既没有经商的头脑,也没有踏实肯干的拼搏精神,做的生意没有赚过一文钱。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卖了田产,不出半年,那些银子就都花没了。
男人一开始对女人还是很好的,可是,随着生意一次次失利,他也像变了个人,每日喝酒,还沾染上了赌博。
女人怎么劝,都不听,欠了一屁股的债。如今债主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还不出银子,就要废了男人的双腿双手来抵债!
男人被逼地走投无路,就把歪心思放在了女人身上。
女人长得不算是特别出挑,但好歹是来自异域国度。他曾经逛过窑子,外国的女人,在那里还是很吃香的!
于是,男人便托人找到了一家出价比较高的青楼,打算将这女人卖了。
这青楼,便是这个小镇上新开的那家春风馆。
女子是到了这里,无意间听到男子与老鸨的对话,才知道自己要被卖了,于是逃了出去。
可是男人说得对,她不认识路,身上又没钱,也走不了多远,最后还是被男人抓了回来。
这几天,她都一直被关着,眼下,那男人终于与老鸨谈好了价格,拿着银子跑路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着气势汹汹的老鸨,和周围一双双看热闹的眼睛。
“妈妈,求求你,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你给他多少银子,我还给你,我给你做工打杂还给你,好不好?”
“还我?你拿什么还我?那么多的银子,你给我打杂?打一辈子你也还不起啊!”一身串花绸缎的老鸨,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女子面前。脸上的肥肉胖的都耷拉下来了,随着她的笑,一颤一颤的。
“可是,你听我的,就不一样了!姑娘,你要知道,林子打着呢!别一棵树上吊死!”
“呸!你胡说!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女子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冲着老鸨叫喊着。单薄的身体靠着二楼的栅栏,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楼下一众看客看着楼上那逼良为娼的一幕,谁都不敢多言。
那老鸨大有来头,来了半年,就将镇上开业多年的青楼都挤兑黄了。小镇上不时的回来些大人物,都是往她的青楼里去的。
许多人猜测,这老鸨上面的人,好像是京都的。天子脚下的,哪怕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儿,也是能碾死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的。
因此,这老鸨在客栈里就敢大摇大摆的抓人,却无人敢拦。
这个不敢,却是不包括肖七七的。
她早就觉得这对男女有问题,那男人以相公自居,可是对女子动辄打骂,没有一点怜惜的成分。
上一次她在集市上没有救得了这个女人,让她被男人带走了。如今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青楼,跳进火坑啊!
她想着,叫来小白和煤球,让他们躲在柜台下,见势不好就去报官。她自己则端着架子走出去。
此时那女人已经被老鸨带来的手写从楼梯上拖来来,楼下看热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上,没有人注意到肖七七。
肖七七低咳一声,刚要走出去,就被莫城从一旁拉住了。
“媳妇,别管闲事!”莫城搂着肖七七的腰,表面看上去是夫妻俩恩爱甜蜜,其实莫城是为了让肖七七无法挣脱。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一天了,妻子都没给自己好脸色,他是能趁机抱一下就抱一下。
“你干嘛?难道就这么让她被带走啊?那可是青楼啊!”肖七七不解地看向莫城。
莫城捏捏她的脸蛋,“全天下的事儿都被你管了,要皇上干嘛?要官府干嘛?”
“你……”肖七七被噎了一下,“我就是要管,怎么样?”
这男人怎么变得这么畏手畏脚了?他不是什么先皇、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吗?
她冷冷一哼,扭头对着煤球和小白低声喊道:“你们快去府衙,把官差找过来!”
说完,她挑衅地看了眼莫城,忽然扬声喊道:“慢着!想带她走,先把账给我算算!”
肖七七的声音吸引了老鸨的注意,她看过来,看到肖七七精致的容颜,眯缝的老鼠眼一亮,“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能就这么带她走!”肖七七挣开了莫城,踱着步子从柜台走出来。
莫城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无声的叹口气,这个丫头,真是不撞南墙不死心。这老鸨敢这么公然的强人,定然是把官差那边都打点好了。
她把官差叫过来,又有什么用?
只是,毕竟是他的宝,怎么都得护着。莫城冷厉的眸子扫过若有所思的老鸨,走到肖七七身边,依旧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老鸨见莫城气势不凡,打肖七七的心思收敛了些,只笑着问道:“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欠着我的银子呢!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不能什么说法都没有,就被你带走了啊!”肖七七说的有理有据的,众人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这女人在客栈住着,不能说走就走啊!可是……她又没钱,难道让老鸨拿这份钱吗?
老鸨自然也想到了,脸上肥肉动了动,“怎么你要让我掏银子吗?”
“那哪成啊!”肖七七笑道,“是她欠的银子,与您何干?”
老鸨听她话,先是满意地点点头,“就是的!她与我无关,我是绝对不会拿这份钱的!”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