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听着村里人的传言,只是冷笑。肖七七听了这个消息比他反应更加平淡,仿佛与自己毫不相关,甚至刚在肖老爹家养了几日,就央着要回家。
肖老爹不让,可拧不过她,只好给她裹了一床厚被子,让莫城抱着她上山了。二英不放心,从家里偷跑出来,和雨微一起送肖七七。
肖七七看着两人眼泪盈盈的,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没事的!”
几个字,说地二英和雨微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莫城一路抱着肖七七回了家,直到躺在家里冰冷地炕上,才忽然哭出声。
她不是不难过,只是她不想再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难过。众人都在谴责范辛氏,可她心里最怪的是自己。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莫城怎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抱着她顺着她的后背只安抚地说道:“没事了媳妇,我们回家了!”
经过这事儿,他也不想在村子里买房子了,那样的虎狼之地,他怎么会想到带着肖七七住进去呢?
山里的日子虽单调无聊,可却不会有人来伤害她。
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弥补了,即使范辛氏已经受到了惩罚,可孩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直到很久以后,莫城想到那日肖七七满身的血,都还心有余悸。孩子,成为两人心上永久的伤疤。
只是日子还是要过的,两人只有坚强起来,努力从丧子的伤痛里走出来。
这日,肖七七嘴馋,想吃饺子。和了肉馅,就和莫城一起坐在炕上包饺子。前段时间她身子一直不好,莫城也不让她干活儿,这几日她精神好些了,也稍微帮着莫城做些家务。
但,大多时候,都是她在指挥,莫城去做。两个人都在刻意地回避那段不好的记忆,表面看着倒也乐乐呵呵的。
肖七七包了个精致的小饺子,故意放在莫城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旁边,大眼睛亮晶晶的,得意地睨着莫城。
莫城看着她幼稚的举动,嘴边扬起浅浅的笑意,趁着她不注意在她脸上抹了一下,白皙的小脸立马被面粉画花了。
肖七七哪里是好惹的性子,抓了一把面就往莫城身上扔。莫城利落的一闪身,躲开了,气的肖七七直跺脚。
莫城笑,走过去将她圈在怀里,让她随便在自己脸上抹,肖七七反而不愿意了,扬着个小脸一本正经地“教育”:“不能浪费粮食!”
这句话说的莫城笑了好久,他不过是抹了她一下,她可是扔了一大把面粉,到底是谁浪费粮食?他也不跟她争辩,只拥着她娇软的身子,坐在她身边一起包饺子。
两人从前也时常这样腻在一起的,可是自从孩子没了以后,就很少有这样亲密的举动了,肖七七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脸上升起腾腾的热气。肖七七暗骂自己没出息。
刚回家做小月子的时候,莫城忙前忙后的伺候她,给她擦身洗脸,甚至连衣服都不让她自己换,那个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羞涩啊!
她深吸口气,将注意力都放在手里的饺子上。
莫城始终偷偷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俏脸绯红,羞怯可爱的样子仿佛刚刚成婚的时候。他但凡离她近些,她就是这样,红着个脸,大气都不敢出,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似的。
他还不止一次反思过,不能老是扳着个脸,都把他的小媳妇吓坏了。到今日他回想当时的两人,只觉得可笑。
时间飞快,他们成婚,都已经半年多了。
“媳妇,过年的时候咱们不回村里了,我去把爹接上山,怎么样?”
“好啊!”肖七七顿了一下,仰头看着莫城,“阿城……”
她喊了一声,莫城正仔细地听着,就没了下文,疑惑地看着她。
肖七七笑笑,“没事,年后咱们把房子翻修一下吧!”她说着,手下不停,又包了个饺子,莫城自然地接过,放到了帘子上。
“咱家银子还有很多,我想再将这房子再扩出一间。以后家里来了客人,也有个说话接待的地方啊!”
平日里和莫城一起睡,都是他抱着她,也没觉着这炕小。可那时候二英和雨微来家里做客,三个人一起挤在炕上,抱着被子得蜷着腿,她才觉着这屋子是有些小了。
莫城想了想,“既然要扩出一间,不如我们就重建吧?”
“重建?”
“对啊!”莫城点点头,迎着肖七七惊讶的目光,“翻修也是要里里外外地收拾,不若我们就将这房子扒了,重新盖一个!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咱们就盖什么样的!”
“真的吗?”肖七七瞪大了眼睛,她还从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家建成什么样子呢!莫城一说,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幻想。
“咱们要盖一个五间的房子,给爹专门留一个屋子!”
“好!”莫城点点头,看着她目光楚楚地样子,嘴角的不自觉地扬起来。
“还有一间房子放你的那些宝贝兵器,一间房做我的绣房。一间用来待客,剩下的一间,就是我们的卧房了!”
她说到卧房的时候,莫城的笑意更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的卧房如何布置呢!”
“自然是要打一个大一些的火炕了!”肖七七下意识说着,眼睛一瞥,迎上莫城揶揄的目光,扭捏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卧房里要分成内外两间,若是有女客,自然不能和男客一起在堂屋里坐着,请进了卧房,这样也方便!”
莫城还是点头,将她包好的饺子一个个放在帘子上,“还有呢?”
“还有?”肖七七想了想,“房子后面的空地可以圈起来做菜园子,左边的搭个窝棚,围上栅栏养猪,院子里,就养着那几只野鸡好了!”
莫城之前猎到的野鸡被剪了膀子,当成家鸡养着,如今在家的地位可高了。肖七七让莫城专门给搭了鸡圈不说,还每日都要看着鸡进去了,才能放心睡了。
莫城听她说那几只野鸡,皱皱眉,却还是点点头。
肖七七见他赞同,更有兴致了,把院子栅栏如何围,院子外种什么花,什么时节院子里种什么菜,都一五一十地跟莫城说着。
莫城只笑着看着她,心里暗暗记住了,想着日后按照她说的来布置房子。
肖七七说得口干舌燥,砸咂舌。莫城眼中凝起邪恶的深意,低低地说道:“媳妇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