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莫城自言自语,拉着肖七七的手就往首饰店走,“咱们去再买一个!你挑一个你喜欢的!”
肖七七赶紧拉着他的手站定了,连声说着,“喜欢,我喜欢的!”
莫城这才满意了,给肖七七带在发髻上,那小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迎着阳光闪闪发光。
肖七七脸色绯红,总觉得全世界都在看她似的,赶紧将那珠钗拿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拉着莫城的手就走。连一开始盘算的要买的东西都忘了,还是莫城提了,她才想起,要给肖老爹买些糕点的。
肖老爹独爱玉芳斋的枣糕,肖七七买了一大包,莫城背后的背篓装满了,她便想从他手里拿过另一背篓背上,莫城却怎么都不肯放,僵持了一会儿,他将背后的背篓也拿了下来,两个背篓用扁担挑着,就这么在人潮如流的集市上走。
肖七七看着他一直要注意不碰到行人,也是辛苦,便买什么的心思都没了,拉着他往回走。到集市尽头,依旧是坐着牛车回去了。
不过,他们却是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进了范家沟。牛车一直将他们送到了肖老爹家门口,他们才拿着东西下了车。
莫城结车钱,肖七七拿出给肖老爹带的糕点,兴致勃勃地先进了屋,却看到堂屋里,秋花男人范二正抱着一块大骨头啃着,他吃的满嘴流油,还不断念叨着,“肖老爹家的伙食看真好!不若以后我认他做爹,他的产业就都是我的了!”
他说的声音很小,肖七七没有听清,只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很是不解,冷着声音问道:“你到我家来干嘛?”
“吃饭啊!”范二看过去,见是肖七七,表情更放肆了,“你没看到?再说这也不是你家啊!你都嫁出去了!这里是我家!”
“你说什么?”他媳妇和人有首尾都被赶出村子了,他怎么不知羞耻,反而越发没脸没皮了。肖七七怒道:“谁给你的胆子,在我家放肆!”
范二闻言笑了,咬了一口骨头肉,“肖老爹认我当儿子了,说要养我一辈子的!这不是我家是谁家?”他说完,目光落在肖七七手里的糕点上,谄媚地笑道:“呦,七七带了糕点回来了吧!隔着油纸都闻到香味儿了,快给哥哥尝尝!”
肖七七脸色都变了,狠狠地呸了一声,“你是谁哥哥,不要个脸!”
“哎呦你个小蹄子,你……”侮辱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颗石子搭在他嘴上,他疼得“妈呀”一声,吐出一口口水,只见地上赫然掉了一个牙。
范二这下了哭起来了,“我的天啊,打人啦打人啦!爹啊,娘啊,有人打我啊!”
看着他无赖的样子,肖七七此时倒是有些同情秋花,这样的人也算男人?难怪她要偷汉子的!
“你别在我家鬼哭狼嚎,给我滚出去!”肖七七喊了一声,可范二的哭声比她的声音更大,很快,院子外面又陆陆续续有人来围观了。
肖七七头疼地揉揉眉心,这时候,肖老爹才从外面匆匆忙忙地回来,手里还提溜着一大块五花三层的猪肉。
肖老爹平日里最是节俭了,哪会买这么一大块肉?定然是给范二买的。
果然,范二见了肉,眼睛发亮,立马就不哭了,叫嚷着让肖老爹赶紧给他把肉炒了,他要搭酒喝。
肖七七看着更生气了,走过去一把抢过肖老爹手里的肉,狠狠地扔在地上,恶狠狠地对范二说:“我让你吃!你从我家滚出去!”
“七七,你怎么回来了!”肖老爹没想到肖七七会忽然回来,有些不知所措。
肖七七心里愤懑,看着肖老爹只觉得恨铁不成钢,目光也带着些薄凉。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你要认他做儿子,可是真的?”
“不是,不是啊!”肖老爹一听,知道女儿生气了,赶紧解释,“我哪能认他做儿子呢!秋花被赶出村子,范二没人照顾差点死在屋子里,今天一早村里的人家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肖老爹声音越来越低,肖七七听了,却也明白了。
“最后,就是大家都一致同意将人先放在你这儿了?”肖七七冷笑两声,她简直要是要被气笑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范二又不是没有亲属的,整个村子一大半都是范家的,竟然把他推到他们一个外姓的人家,不就是看肖老爹好欺负嘛!
她气的真个人都颤抖了,莫城上前搂住了她的腰,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平复心情,“爹,您照顾一下七七!”
他一语双关,既说肖七七状态不好,让肖老爹照看着,又是说让肖老爹给七七省点心,为了她也要强一点。短短的一句话,说的肖老爹心里像是被打了一拳,难受不已。他又给女儿女婿添麻烦了。
莫城将肖七七交给肖老爹,自己走进堂屋里。
范二见他进来,吓得整个都哆嗦了,下意识闭上眼睛。
看热闹的村里人也以为莫城要去打范二的,毕竟二癞癞的事情摆在那。
可是,出乎意料的,莫城却是坐在了范二面前,两个人说起了话。他们坐在屋子里,别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见一刻钟的时间,莫城扶着范二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范二一脸的喜庆,对着肖老爹笑道:“肖老爹,今天谢谢你照顾啦!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围观的众人又说道:“今天,村里安排我住到肖老爹家,可是我不愿意麻烦他一个老人家,就回家了。大家别挂心我了,我在这儿谢谢诸位了!”
说完,看向莫城。莫城便扶着他走了出去。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村里的小道上,众人都没回过神。无赖泼皮范二竟也有这样懂礼的时候,莫城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不只是村人好奇,连肖七七都十分疑惑,和肖老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不过,麻烦算是解决了。范二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不愿麻烦肖老爹,主动要走的,村里也不能说肖老爹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