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莫城冷声道,“谅你也不敢有那个胆子!”
跑堂的点头如捣蒜一样,“不敢,不敢!”
“哼!那咱们要的水呢?水怎么不见了?”肖七七一副不饶人的架势,“我花了五十文,让你们给打一桶洗澡水,怎么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哎,夫人,不是您说,‘不用’了吗?”跑堂的毕恭毕敬地说道。
“我说了?”肖七七瞪了他一眼,“我说不用?我说的是不用你倒!那水我还没用过呢,倒什么倒!”
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该不会是你把我们的水给倒了吧!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们的水给倒了,你赔!”
“我……这事儿,这怎么能让我赔呢?”跑堂的不愿意了,分明就是你们说不用的嘛!
“不赔是吧?”肖七七冷哼一声,“那把你们掌柜的找来,这事儿,总有有个说法!”
跑堂的才明白,这女人在这儿等着他呢,这不是找事儿吗?掌柜的说过,不能让这一男一女知道他在店里的。
跑堂的立马变脸了,指着肖七七的鼻子就要骂,“你这个泼妇……你……”
莫城冰冷的目光看过来,他手一抖,又怂怂的收了,只是还梗着脖子,“掌柜的不在!”
“不在?好啊,既然掌柜的不能出来主事儿,我就找个能主事儿的地方!阿城,我们报官去!”
肖七七说着,拉着莫城就要往外走。
跑堂的急了,“哎,你们,你们报什么官啊?不就是一桶水吗?你们凭什么报官啊?”
“凭什么?你们欺骗客人!”肖七七气势汹汹的,扭身就往外走。
跑堂的想拦,可是碍于莫城,他又不敢。这一桶水事儿小,可是闹到了衙门,他们店里的声誉就毁了。
掌柜的不愿出来,让他自己应对这对夫妻,可是,他也不愿自己掏那五十文啊!
思来想去,跑堂的也生气了,眼睛一闭,冲着楼下就喊了一声,“掌柜的,出事儿了,你快上来看看吧!”
哼,谁让你是掌柜的呢!跑堂的想着,静等掌柜的上来处理。
在跑堂的看不到的地方,肖七七与莫城对视一眼,露出胜利的笑。莫城摇摇头,这丫头,且让她得意着吧!
若是依着他,早在晌午的时候,就把那掌柜的从后院给揪出来了。
哪还用得着费这么一番功夫?
不过肖七七高兴,他就随她去吧!
两个人听着楼梯上慌张的脚步声,转回身,回到房间里坐下。俨然一副当家人的气势。
苏长贵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莫城与肖七七一左一右地坐在椅子上,跑堂的低着头,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
他恨铁不成钢地白了跑堂的一样,两个村里人都对付不了!跑堂的更委屈了,这夫妻俩不好对付,他是被坑了啊!
“鄙人苏长贵,是这客栈的掌柜的。客官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说与我听听!这下人不懂规矩,惹二位生气了?”
“少说废话,这铺子分明是我们盘下来的,只是闲着没有用,怎么你就在这里开了客栈了?”肖七七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绷着小脸质问道。
苏长贵脸上一变,也不再伪装了。装模作样地掸了掸身上的缎子,踱着步子走到跑堂的身边,站定了捋了捋嘴角的八字胡。
“夫人这话,老朽就不听不懂了!这铺子是我盘下来的,与夫人有什么关系?”
“你少胡说!我们有这铺子的房契,你有吗?”肖七七气的脸都红了。
掌柜却笑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这位娘子啊,咱们县里刚刚改革了,所有的房子田地铺子,都重新做了备案,这房契,也都换新的了!”
他说着,得意的咳了一声,“这铺子,我从前把房契弄丢了,正好趁此机会,重新办了一张。我说,你们手里的房契……莫不是捡了我丢的那张?”
他不屑的笑笑,对肖七七的愤怒完全不放在眼里。
肖七七刚要站起来与他理论,莫城忽然握住她的手,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问道:“你房契丢了,没法儿去衙门办手续……除非……”
“除非,有原主人给我作证!”掌柜的笑得更得意了,越发显现出一个奸商的样子,“你就是莫兄弟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干的那点事儿,在镇上都传开了!这铺子原来的主人张大强怕沾事儿,就把这铺子又兑给了我!有他的作证,县衙能不把铺子给我吗?”
“还有啊,张大强已经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庆元府了,你们就算是想找,恐怕也找不到了!莫兄弟,听闻,你当初给张大强不少银子,啧啧,可惜了啊!”
苏长贵咋着嘴,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可语气里都是得意。
莫城也不恼,站起来,竟然鼓起了掌,“苏掌柜打得一手好算盘,确实是是做商人的材料啊!”
“莫兄弟过奖!”
“这铺子暂且不谈,你们未经我们同意,就倒了我们要的洗澡水,这事儿……”
“不要了!这水钱我们就不要了,也算是给莫兄弟,莫家娘子陪个不是!”掌柜的笑笑,好像自己很大度。
肖七七冷哼一声,苏长贵听了,笑得更加灿烂了。只是那嘴脸,给人一种打了他都怕脏手的感觉。
莫城点点头,一副不予追究的样子。肖七七气不过,还要说,被他一把按住了。
莫城站起来,利眸扫了掌柜的一眼,冷戾的气势让掌柜的瞬间收起了得意的嘴脸。
“你……你你要……”
“天色已晚,鄙人带着内人要休息了,还请苏掌柜……”莫城指了指门口,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该走了。
苏长贵笑盈盈地弯了腰,“是,是。莫兄弟早些休息吧!”他说着,带着跑堂的匆匆地就跑走了。
门关上了,肖七七才皱着眉不满道:“阿城,咱们就这么放过他?这铺子……”
“媳妇!”莫城打断她,幽深的眸子带着一丝戏谑,“如今我们家房子也没有了,铺子也没有了,我的手也废了,不能再打猎了……什么都没有,你可还愿意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