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实事求是地说道。肖七七与他打交道多了，也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点点头，“好吧！”
出了秀坊，肖七七蔫着一张小脸，无精打采的像是斗败的公鸡。
“阿城，你说我回去怎么和杏儿说啊？”
“实话实说啊！”莫城笑笑，牵着她的手躲过了一个推粮食的独轮车，那车夫抱歉地对着莫城点点头，飞快地走开了。
肖七七更郁闷了，“这才第一次帮杏儿带帕子，就没卖掉，她定然会失望的！”
“……”莫城站定了，定定地看着肖七七的眼睛，“媳妇，你若是不说实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你知道吗？”
“我知道！”肖七七闷闷地说道，叹口气，“就没个两全的法子吗？”
莫城看着她纠结着柳眉，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无奈地骂道：这个坏心的小丫头！分明自己是有主意的，偏偏不说，只装可怜给他看，让他来说。
也罢，哄她高兴就是，他故作思考，悠悠地说道：“两全的办法就是，你说实话，但是别说这两个帕子也卖得这样低。咱们每个给她补贴十文钱！”
眼见着肖七七笑了，一股赞同的样子，莫城更觉得好笑，严肃地说道：“但是，只这一次！你只是帮忙，没有义务给她负担什么！何况自己补贴这种事儿，一定是不能长久的！”
“嗯嗯嗯！我知道的！”肖七七笑笑，凑近了莫城，讨好地挽着他的胳膊。两人正好路过糕点铺子，进去买了半斤枣糕半斤桂花糕给肖老爹和范尹氏，又买了一斤青杏儿果脯给雨微，就在集市口雇了辆牛车回了家。
而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萍儿和叶子又回了秀坊，向着小二打听着肖七七为什么来？卖的帕子多少钱之类的。
小二本不想回答，可是实在是被她们说的烦了，便随便说了个数字，打发了。
可这个随便点数字听在萍儿和叶子耳朵里，那就是天价啊！
两人想到肖七七那款式新颖的衣裳，头上精致贵重的银簪，都有些不服气。
她不就绣个帕子嘛！怎的就钱都让她赚了！
肖七七赶集回村子，往日第一件事都是要去肖老爹家将给他买的东西送过去的，今日只让莫城给送过去了，她拿着剩下的帕子和给山杏的银钱急急忙忙地到了山杏家。
家里空****的，山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收拾着柜子里的衣服布头之类的，见肖七七去了，笑着说道：“今早儿就看你们从我家门前过了，可是去镇上赶集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不是想着尽早的把银子给你送过来，让你安心嘛！”肖七七打趣道，坐到炕边，将怀里的帕子都拿出来。
“这帕子是佟掌柜退回来的，你知道的，镇上铺子里要求高的！”
山杏脸上不掩的失望，肖七七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给她从头泼到脚。初初见到肖七七的喜悦也没了，只低着头叹气。
肖七七忽然掏出了五十文银子，拉着山杏的手放到她手里。山杏手小，没握住，铜板滚到了炕上，她也愣愣地不知道捡了。
“这……这是？”
“你查查你的帕子数啊！”肖七七笑着说道。
山杏放下铜板，将那一摞帕子数了有数，少了三张。
她忽然笑出了声，“七七，这，这帕子……掌柜的留了三张？”
“是啊！”肖七七下意识理了一下自己的前襟，怀里揣着的，正是山杏那个帕子。虽说莫城说给她每个嫁十文，就是四十文。她总觉得过意不去，又偷偷地留了一个帕子，再总数上添了十文钱。
山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挣钱呢，看着看上的铜板，喜得跟什么似的。也忘了刚刚的失望了，捡起几个铜板就要塞给肖七七。
“七七，这事儿，你给我费心了，这个是给你的！别嫌少！”
“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呢！”肖七七自然是不肯收的，山杏还硬是要给，她只好推脱说家里有事，匆匆忙忙就走了。
山杏不让她就这么走了，拿着八个铜板一直给她送到院门外，追着要塞给她。肖七七最后实在是没法办，只拿了一个铜板意思说一下，只说她再让，以后就不帮她带了，山杏才作罢。
看着肖七七走远了，山杏才笑着回院子了。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萍儿和叶子互相搀扶着从村口走过来。
那萍儿和叶子眼见着山杏给肖七七塞钱，疑惑地走过来，“山杏儿，你为何给肖七七钱啊？人家不要还非塞着给，你是不是……”贱蹄子啊！
叶子的话没说完，山杏却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当即就冷下了脸，“关你们何事？”
“不管我们的事儿，我只想提醒你，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萍儿话里有话地说了这么一句，一扭身就要走。
山杏疑惑，“你说什么？”
萍儿见她上钩，得意一笑，“你知道肖七七的帕子在镇上卖多少钱吗？二十文一张啊！唉，寻常人家二十文得累多久呢！她动动针线就得了！”
她故意说道，说完了定眼瞧着山杏的脸色。果然看到她表情凝滞了。
今日她和叶子进秀坊的时候就听到肖七七说什么给村里的姐妹儿带的帕子什么的，那时候没注意。刚刚看到山杏给肖七七塞钱，她才想起来。
再想到小二说的，肖七七的帕子价钱，想必山杏的帕子是由肖七七带去的，也是一样的价钱。她就不相信肖七七能把那么多钱如实交给山杏。于是她故意这么一说，果然见到山杏脸色变了。
萍儿别提多得意了，好像捏到了肖七七的把柄。哼，在秀坊居然敢捉弄她们！
山杏只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回过神，面上客气又疏远地笑着。
“七七的事儿，我怎么知道？她赚得多，日子过得也好一些！两位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家了，屋里收拾着衣裳呢！”
她无意间说到衣裳，又让萍儿想起来今日在秀坊丢丑的事儿，冷冷一哼就走了，叶子在她身后跟着。
山杏看着手里的铜钱，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憋闷。
难怪肖七七不要她的钱呢，原是已经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