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肖七七为了掩人耳目,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一直都是穿着男装,做男儿打扮。
一开始被人唤作“小兄弟”,她还不习惯,总要发一下愣。
“我不吃饭!我问你,与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兄弟,他可回来过?”
小二将汗巾子搭在肩膀上,仔细地想了想,“他早间走了之后,就没回来过了!”
“好,你忙去吧!我出去转转!”肖七七点点头,刚要走出去,那小二慌忙跑过来将她拦住了。
“兄台兄台,别出去啊!外面如今乱着呢!听我的话,别出去啊!咱店里啥都有,您就在这里歇着吧!”
“什么?”肖七七停住脚步,仔细地打量着街上的行人。只见每个人都是慌里慌张的跑着,人挤人看上去十分慌乱,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肖七七下意识就觉得是军营了出事了,抓住了小二的胳膊,颇为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
小二被她猛地一抓,吓了一跳,“听说……是咱们大元帅带人偷袭了敌方的粮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敌军竟然早有防备。好在咱们大元帅反应机敏,武艺高强,带人突破了重围,杀回来了!”
“什么?他有没有受伤?”肖七七不懂战场上的事儿,开始听着小二的话,却也觉得背后发凉,身上一阵冷汗。
他带人偷袭去被人算计了,那刀光剑影的,他真的能毫发无损地回来吗?他又没有受伤?
肖七七觉得心里特别的不安,眼前总是浮现出莫城重伤的景象。
小二见她煞白的脸色,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客官?您没事儿吧?客官?”
“我……”肖七七回过神,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行人,咬了咬下唇,忽然瞪着小二说道:“你知道往军营去的路吗?”
“啊?”小二愣了一下,“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啊?军营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你知不知道路?”肖七七嫌她多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告诉我,这银子就是你的!”
“这……”小二看了看银子,拉着肖七七走到门外,指着右拐的一条路,“诺,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头左拐,穿过一片小树林就是军营驻扎的地方了!”
肖七七将银子扔给他,下意识地就要提起下摆行礼感谢。手刚放下去,才想起,她如今是男子装扮,拱拱手,便走了出去。
小二看着他的背影,着急地挥着手喊道:“客官,军营进不去的!我劝你别走的太近啊!快点回来!”
“谢了!”肖七七头也没回,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
那小二叹口气,进了屋子。这兄弟,也太固执了!
肖七七走后没多久,莫初就着急忙慌地回到店里,可是挨个房间找遍了,也没找到肖七七的影子。
他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那红木桌都被他咋住了裂痕。小二正好路过,吓得腿一软,差点坐下去。
“喂,我家哥哥今日出去了?你看到他去哪没?”莫初忽然看着小二问道。
小二看那桌子,哪敢不说实话,“他……他他他往军营去了!我跟他说过的!不让他去……他他他……不听……”
“什么?”莫初脸色一变,气的一下子将镯子掀翻了,吓得小二“啊呀”一声跑远了。
莫初赶紧往军营的方向跑,心里祈祷着肖七七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他就算是死一万次,也赎不了罪啊!
肖七七顺着小二指的方向走,越走人越少,等到走到了小二说的那片小树林,已经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不远处闪着微弱的营火,肖七七约莫着,那就是军营了。
她今日在山坡上远远地看过,可是此时走近了,才知道,这军营是如此的威严壮阔。
军营外面有一队人在巡逻,肖七七躲在树林里,等那些人都走远了,才敢冒头。
眼前的一切都是黑压压的,肖七七此时才觉得自己来的鲁莽了,她进又进不去,即使进去了,也不知道莫城在哪里。
找个人打听吧,这黑灯瞎火的,人家准将她当成居心不良的给抓起来了!
她叹口气,正发愁,就听到林子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哎呦,兄弟,这湖水这不错!洗个澡,太舒服了!”
“我说,咱们得回伙房看火呢!偷跑出来,要是让人家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哎呦,没事儿的!伙房里人那么多,还差咱们俩?林大哥自己就搞定了了!”
“不是说晚上军营要来一个大人物嘛!咱们不回去没事儿?”
“什么大人物?不就是杨将军和他闺女嘛!没事儿!咱们洗一会儿,用不了多久!”
两人没想到树林里还有别人,说的慷慨激昂的。肖七七隐藏在草稞子后面,隐隐地,能看到那水泡子里两个男人背对着她在洗澡。
她目光一转,落在了两人扔在岸上的军服。
肖七七眼睛一转,放低了身子,悄悄地将那军服拉过来,连着帽子,一起偷走了。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跑了好远心都一直跳个不停。
七上八下的,好像那两个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似的。
怀里的衣裳带着浓重的汗味,肖七七忍着那难闻的味道,将衣裳套上了。好在那个伙夫身量不高,肖七七穿着他的衣裳,只是稍微大了一些,也还算合身。
最后,帽子一戴,倒也像那么回事儿。
她穿戴好,便壮着胆子往军营门口走。肖七七不敢抬头,将帽子压地极低,生怕别看看到她的脸。
她觉得世界都安静了,紧张的心跳声,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气氛下以上清晰,十分诡异。
肖七七走到门口,一个守门的忽然那将她拦下了,“你是哪个队的?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肖七七脑袋“嗡”地一下子,脸色当即就白了,“我……我是伙房的……”
那守卫看她的衣裳,倒是伙房的衣裳,只是她一直低着头,那人低喝一声,“你有牌子吗?干什么出去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