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看她慵懒的样子,无声地笑笑,走过去躺到她身边,打趣道:“在客栈睡得不香?你都打呼了,我看你睡得挺香的!怎的还没补够吗?”
“谁打呼?你说谁呢?我就是困就是想补觉不行啊!”肖七七气哼哼的说道,掐着莫城的胳膊用力一拧。
莫城做出一副特别痛苦的样子,蹭着肖七七的下巴,痒得她“咯咯”地直躲。
“别……别……你别这样!”她笑着躲,却躲不开莫城的厮磨,有力的胳膊抱着她,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带着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脸,又是疼又是痒。
“别哪样?”莫城笑道。
肖七七知道他故意,不再求饶了,只用力地推着他的肩膀,语带威胁地说道:“我要睡了,你别绕我清梦!”
“好好好,你睡!”莫城真的放开了她,还抱着她躺倒枕头上。肖七七迟疑地看他一眼,闭上眼睛。却感觉两道炙热的目光始终盘旋在她脸上。
那目光带着实质一般,让她难以忽视。良久,肖七七眯了半天还是没有睡着,睁开眼睛气呼呼地看着莫城,“阿城……”
刚喊个名字,却发现莫城侧着身子撑着头还保持着看着她的姿势,可是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了。
肖七七这个气啊,她没睡着,他倒是睡得香了!
她撇撇嘴,轻轻地给莫城盖上薄被,就这么侧着身子看他。
这两日他也受累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淡淡的阴影,却遮不住那黑眼圈。
肖七七叹口气,握住莫城的手。
小两口在家悠闲地休息着,村里却炸开了锅。红梅顶着日头在溪水边洗衣裳,被正午的阳光晒得中暑了。不知道谁看到她捂着心口在大石头下呕吐,红梅有喜的流言就这么传开了。
偏巧前几日外村一个过路的男人帮她拿过一段路的衣裳,被许多村人都看到了。就说红梅与那个男人有首尾,刚被休回家,就勾搭上了邻村的汉子,是个****下作的!
流言不堪,红梅经不住打击,整日窝在家里。任凭范田怎么打她,她也不肯出门到溪边洗衣裳赚钱了。
她害怕面对村里人异样的眼光,更怕不经意的时候遇到莫城和肖七七。
莫城带肖七七回家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从莫城那日离开,她就知道,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她不敢出门,以为村里的流言会渐渐淡了,却不知道谁提起了她和光棍的旧事。还说红梅被休回家旧事光棍在作怪,眼下红梅又勾搭上别人,那光棍定然要来找她的!
红梅吓得屋子都不敢出了,每每晚上起夜,稍微有点风声都吓得半死,蹲在墙角对着空气求饶着:“不关我的事,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范族长见了,只是着急,却没有什么办法。范田却更加厌恶她了,每日看到都想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
找了个邻村的媒婆,给红梅说了个极其偏远的人家,收了人家五两银子,就把红梅送走了。
据说,那个人家的男人是个瘸子,还瞎了一只眼睛。养着瘫痪的老娘,家里穷得叮当响,屋顶都是漏的。
红梅嫁过去,就是伺候那老太太的。
很久之后,有人看到红梅大冬天地给那老太端屎端尿,一不小心摔倒了,满身的屎粪,那男人却拎着拐杖就是一通暴打。
只因她摔了他家的盆子。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儿了,眼下村里人知道红梅又嫁了,除了唏嘘,也没有别的反应了。
有好信儿的打听到了范田给红梅找的那家人家的情况,再听说范田要了人家五两银子,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就是卖女儿嘛!
村人看范田的目光也变了。
经过这么多事,范田早就配不上村里人心里那个属于里正的崇高位置了。上一个里正虽然庸庸碌碌地没什么作为,但好歹心思放在村子里了,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出头的。
而范田呢,他当了村里的里正,不仅不管村里人的事儿,还想尽办法地坑骗村民的财物,众人对他早就是一肚子怨气了。
范田尚且不知,还为了自己卖了红梅的决定洋洋自得。红梅这个累赘没了,他还落了五两银子,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
一日,肖七七无意间在村子里看到范田偷偷摸摸地进了一个寡妇家,屋子里先是传出了一阵笑声,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看样子两人吵起来了。
她故意躲了起来,听着院里的动静。不多时,就见寡妇提着笤帚疙瘩将范田撵了出来。边打还边骂:“没钱到老娘这儿空手套白狼吗?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范田被打地也发了火,猛地推了那寡妇一下,“不识抬举,村里多少女人想着我呢!守寡又不只有你一个!”
那寡妇听了,发了狠,直接将他撵出院子了。范田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范田走远了,肖七七才敢从柴火垛后面冒头,从另一条小路回家了。她听着范田自己的骂声,才知道,范田与村里几个守寡的都是有首尾的。
真是没想到,他作为里正,竟然这样的不检点!怪不得红梅行为不端正,这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肖七七想着,想要回家与莫城说,没想到刚回家,就看到家门口站了几个指指点点的人。
“呦,李大柱家的粮食打得多,莫城家的租子也收的多了!”
“这么多粮食,他们家就两个人,就是一年也吃不完的!”
肖七七听了疑惑着走过去,与那些人打了招呼,就见院子大大小小的背篓装了十几背篓的粮食。
莫城正在将那些粮食都倒出来,金黄的玉米铺满了院子,黄橙橙的像是一地金子。那又大又壮的玉米各个饱满,跟个大棒子似的。
肖七七惊喜地走过去,看着默不作声收拾粮食的莫城,疑惑地问道:“阿城,这是……”
“这是李大哥给送来的租子!”莫城抬头,目光落在她侧脸的汗珠,伸手给她拂去了。
这习惯性的动作,两人都没在意。直到听到院外那刻意遮掩的笑声,肖七七范反应过来,微红着小脸瞪了莫城一眼,回身对着众人喊道。
“各位乡亲站着看戏可累了?进来坐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