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莫城都很少去打猎了,与肖七七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两个人几乎是日夜相对。若是不出去走走,那便是耳鬓厮磨了。
肖七七一直都坚持吃肖老爹给开的药,也曾葵水不准,以为是有喜了。可是没过几天,那葵水就自己告诉她,都是错觉了。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和失望,莫城已经对生子这件事看淡了,若是上天垂怜,自然会给他一个孩子的。
可是肖七七却好像着了魔,对孩子两个字极为敏感,几乎是越挫越勇。每次葵水一有点异常,她就要肖老爹给她把脉看看是不是有喜了。搞得肖老爹和范尹氏如今对抱外孙这件事也不敢多提了,就怕勾地肖七七伤心。
临近春节的时候,村里忽然传出了一个喜事儿,山杏有喜了。自从那次山杏在肖老爹家吃了瘪,就几乎没有出过门。整日在家带孩子,打璎珞。虽说璎珞不如帕子卖的钱多,可是帕子秀坊老板要求高,璎珞倒是简单些。她与掌柜的说好了价格,便隔一段时间往那去送一些换钱。
范景一开始也是反对的,可是她坚持,他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山杏第一次自己做主做些什么,只觉得日子都是有奔头的。她开始了解,为什么肖七七整日都那么高兴了。
她有着自己的事儿,就没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儿,听别人的闲话。一心扑在自己家的日子上,每天都是充实的。
她已经有孩子了,平日里和范景也都注意着的,没想过会再有。这个孩子,算是老天给她的惊喜。
山杏婆婆知道她有孕了,说什么也不让她打璎珞了,只让她闲着没事儿就出去走走,别闷坏了她的孙子。山杏这才开始出门,村里人才知道她有喜了。
以往山杏与肖七七的事儿村里人也说了许久,如今山杏揣着孩子,而肖七七还苦苦地喝药呢,不由得唏嘘。许多闲不住的嘴巴,又开始说起了,“女人不生孩子,就像只不下蛋的鸡”这样的论调。
肖七七面上只当做没听到,可是其实心里难过了好久,也不大愿意出门了,平日里闲不住的人,倒是整天窝在家里了。
莫城怕她闷坏了,便带着她去山上打猎。说是打猎,其实就是带着她散心。冬日里的深山寒风刺骨,可是走在里面,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每每逛了一天,带回一只野鸡,一头小鹿,肖七七都喜得跟什么似的。虽然这都是莫城猎捕的,可是她也一同去了啊,就觉得这里有她一份功劳的!
生活有了乐趣,对村里人嚼舌根也就看淡了,可是对孩子的执念,却越加严重了。
莫城想要开解她,可是看着她提到孩子就闪闪发光的眼睛,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从前是莫城折腾着肖七七,翻来覆去地欺负。如今是肖七七赖着莫城,话里有话地逼着他与她缠绵。
莫城但凡有一丝拒绝的意思,肖七七立马就供出两泡眼泪来,“你就是嫌弃我了!”
莫城当即就没办法了,只好主动亲上去。
可是,每一次他都很纠结,两个人每一次的亲近,对肖七七来说都是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到了年关。莫城和肖七七最后一次去镇山赶集,回来的时候,肖七七忽然想到还有些东西没买,莫城担心她累着,就让她在车边等着,他则自己回去集市上买齐了。
肖七七坐在牛车上,好笑地看着自家的老牛呵斥呵斥地喘气。那老牛似乎知道她在看它,时不时地往她这边瞟过来。看的肖七七忍不住笑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行为太怪异了,一个扛旗的江湖郎中向她走过来。
“娘子虽然笑着,但是眉心微皱,恐怕是心有焦虑之事啊!”
肖七七收了脸上的笑容,疑惑地看过去,“你是何人,你怎知道我焦不焦虑的?”
“我不光知道你焦虑,我还知道你为何焦虑!”
那江湖郎中神秘地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包草药,“这是老夫祖传的秘方,对调理女子身体有奇效。一包下去,求子得子啊!”
肖七七脸色立马变了,惊讶地看着这个郎中。
肖老爹都不敢说一包药就能求子得子,他竟然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肖七七心里是不相信的,可是求子心切,她看着郎中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只要她拿了那药,便一定能怀孕似的。她又有些忍不住想要尝试一下。
买下来,回家让肖老爹看看这药的成分,若是有用的,吃一下保不准就怀了。可是若是不留,她就错失一份机会了。
思来想去,肖七七一咬牙,买了。
“郎中,敢问这药多少钱一包?”
“不多不少,一两银子!”郎中笑道。
肖七七听他一说,又是惊讶了一下。她如今身上还真的就只剩下一两银子了!难道这都是巧合?
她刚要掏银子,忽然抬起头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是好是坏,你得打开让我看看啊!”
“好!”那郎中倒也爽快,将包药的纸打开,只见里面是研磨得粉碎的药沫,乌漆嘛黑的,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研磨的。
肖七七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常年在草药里长大的,对常见的草药也是知道的。她闻着这药粉的味道,就知道,这里面的药材都是极为珍贵的。就其中的砥黄杞与奉天根两味药的用量,就不只是一两银子。
她皱皱眉,这样贵重的药材配的药,这郎中竟然只卖一两银子!她犹豫着,从郎中手里接过草药,仔细地包好了,放在车上的背篓里。才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那个郎中。
“给你,一两银子!”
“谢谢娘子!”郎中道了谢,与肖七七别过了。肖七七看着背篓里的草药,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砥黄杞和奉天根都是大补的草药,她估摸着,这幅药或许真的对女人调理身子是极好的。
肖七七沉思着,忽然一道声音在身后传来,“想什么呢?说与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