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托李大柱和二英从家里给捎过来的衣裳,得洗了晒干再放好。肖七七与莫城吃了饭,便一起坐在后院里洗衣裳。
碎金般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给两人都蒙上一层金黄。
大盆里,两个人的手不时能碰到一起,莫城就趁机做点小动作。肖七七也不躲。反正是在自己家,又没有别人看到的。
两个人忙活着,闹着,肖七七的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莫城看着她嘴角又有了笑意,才放了心。
两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不想,第二天一早,肖七七一开门,竟看到雨微与范钦站在门口。
见她出来,雨微的脸色冷地像块冰一样。
“肖七七,我们苏家跟你们有什么仇?又是抢铺子,又是打人!”
“你说什么?”肖七七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是她认识的雨微嘛?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雨微嗤笑一声,“怎么?你还想抵赖吗?昨日,莫城把我叔父打成那样,他回家就发烧了!烧的不省人事,如今还没醒呢!大夫说了,若是他熬不过今天,就难说了!”
雨微停了一下,抽泣一声,“肖七七,若是他有事,我们苏家就是倾家**产,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她扭身就走。范钦站在她身边,一直没说话,见她走了,赶紧追上去。
刚追了两步,又站住了,低声跟肖七七说:“七七,你和阿城这次真的有点太过分了!”
他说完,追着雨微就跑走了。肖七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夫妻俩是跑这里唱戏的吗?
她和莫城才是受害的那个,怎么现在倒好像是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狠狠地推了一下客栈的门,看着那门忽闪忽闪的,又拉住关紧了。
这是她家的门,坏了不值当!
“阿城……”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撇着嘴就去后院找莫城诉苦了。
“阿城,那苏长贵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她张张嘴,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我们是不是就会被抓起来啊?”
“为什么?”
“是我们把他打伤的啊!”
“是我!”
“我们!”肖七七一脸认真的样子,白了莫城一眼,好像他说了什么傻话。
莫城揉揉她的脸蛋,嗯,知道跟他不分你我,很好!
“苏长贵在大牢里,我们又没有闯空门,怎么打他?”他别有深意地说道。
肖七七不解,“他不是被放出来了嘛!……”
“额……”顿了一下,“你是说,按理来说,苏长贵应该在大牢里的,是他私自逃出来的!”
“逃出来?是被私自放出来的吧!”莫城冷哼,“私放囚犯,不论罪行大小,都是杀头的罪过。你说苏家是保苏长贵还是段意骁?”
“额……”肖七七咬咬嘴唇,看着莫城目光忽然崇拜起来,“哎呦,阿城,怎么以前没看出你这么腹黑呢?”
“有吗?”莫城笑笑,继续擦拭着大堂的桌子。
肖七七狗腿的笑笑,抢过他手里的抹布,一边擦一边看着莫城。
莫城对她的注视很是受用,打趣地擦擦她的嘴角,“再看流口水了!”
“什么?”肖七七扎扎嘴,反应过来被他骗了,白了他一眼。
哼,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她将手里的抹布又塞到莫城手里,自己一个人去后厨整理厨房的各种佐料了。
莫城的意思,那苏长贵是段意骁授意放出来的,苏家不敢声张。她想想,是这么个理,也就不去想这事儿了。
客栈里的活计,她已经与莫城分好了。莫城在外做掌柜的,迎客送客,顺带着跑跑堂,做点杂活儿什么的!
她呢,就负责给点菜的客人做菜,一些客栈里物料的更换,和最重要的,记账!
职责分明了,客栈里该拾掇的,也都拾掇好了。莫城找人算了个好日子重新开张,日子就定在了下月初八。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两人趁着这段时间将左邻右舍都混熟了。
左边是一家杂货铺,掌柜的姓张,叫张大壮,他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张娇娇,父女俩相依为命。
张娇娇今年刚满十三岁,虽说长得不太出挑,但性子极好。自小跟着爹一起操持着杂货铺,练得一张巧嘴,算得上是口吐莲花了。
那日肖七七被苏长贵欺负,她还想路见不平一声吼呢,只是张家就她和张大壮两个人,张大壮不想惹祸上身,就将她拉住了。
肖七七知道这原委,也不怪她,也不怪张大壮。
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怪不着谁的。
不仅是张家父女,就连雨微,她时候想想,也没有什么可怪的。
苏长贵毕竟是雨微的叔父,雨微向着他,为他着急也是正常。
可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过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就会好了吧!
肖七七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而另一头的小院子不是店面,而是民居。小小的院子,住着一对老两口。
据说那老头是入赘的,被老太太压制了一辈子了。如今老了,对老太还是毕恭毕敬的。
有的时候,肖七七在自家客栈二楼能看到老两口在院子里打水,洒扫。都是老头在做,老太就在一边看着。
那老头做着活计,脸上却始终笑盈盈的。不时地跟老太说句话,老太面上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是肖七七看得出,她心里是欢喜的。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肖七七看着两人满头白发,依旧相敬如宾,说不出的羡慕。
每次她与莫城说起这个,莫城都但笑不语地握住她的手。肖七七想,有一天她与莫城都老了,也会还是这样的亲密吧!
开张前,肖七七和莫城又回了趟范家沟,将家里一些用得上的小玩应儿搬到镇上去。
莫成本想都在镇上新买,可肖七七怎么都不同意。家里的都用得上,何必花那个钱呢!
但其实,他们的小家被火烧了,如今住在小酒坊,也没有什么可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