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九九抬手,王大成顿住,崔铭趁机问道:“老实交待,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做什么事情!”
“我说,”石田咬咬牙,终于道:“人是我我用毒蜂杀死的!”
崔铭早已确定了结果,因此并无甚惊讶,接着问道:“他脑后的伤可是你所为?”
石田点点头:“是我砸的,就是想转移你们的视线,可惜还是让你们给找到了。”
“死者可是个人牙?”
“确实是个人牙,不过只是个‘银钩’!”
崔铭目光一凛:“银钩?”
石田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道:“就是专门负责寻找目标的人,都是一些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他们负责寻找合适的目标,称之为‘鱼’,找到‘鱼’之后,会在家门口做上记号,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会有‘浮子’,负责掳走他们。”
“这么说,上次在西市的那帮人就是‘浮子’?”
石田点点头,崔铭又问:“你为何要杀他?是谁指使?你是如何与他联络的?”
“我也不是存心要杀他,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杀他,我要是不答应他们就会杀了我,我……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谁?”
“我也没见过他的脸,他们称他为‘八指’,说是只有八根手指。”
“八指?”崔铭略有所思,“谁是八指?怎么与他联络?”
石田正要说什么,突听“嗖”地声向,一根长箭自密林深入射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听“噗”地一声,箭已射入石田胸口。
郭云对这事儿反应最快,立马寻着那箭射出的方向追了去。
石田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血泊之中他挣扎着想要说说些什么。
崔铭立刻附耳上去,“你想说什么?明?什么明?”
“明……明……”可他再怎么努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只说吐出了这一他字便咽气了。
片刻后,郭云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没有抓到凶后。
崔铭像是知道这个结果,并没有苛责于他,与他一起安抚了石田的父母并差人将他们送走,这才沿路返回,一路上几人都陷入沉默一语不发。
一直到出了开明坊,戚九九才开了口:“校尉……”
崔铭似乎还沉浸在思索之中,淡淡地道:“什么事?”
“我赢了,可还记得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崔铭停了下来,看向她,道:“你赢了?你若不是跟着我们怎么会能查到开明坊?”
戚九九一愣:“你知道?”随后忙改口:“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帮你抓住的石田,况且也没说过不许和对方一样的路子吧?”
“哎我说小娘子,你这可就是不讲道理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郭云上前为他家上官打抱不平,“你那哪叫和我们一个路子,是我们在前面搭桥你过河吧!”
戚九九撇撇嘴:“我可不是存心的,你们那么多人大张旗鼓地追捕,就是不想知道你们的行踪那也难啊!”
“照你这么说,那石田到底还是我抓的呢!”
“行了!”崔铭突然打断了他们,“说吧,什么事!”
“校尉!”郭云忙阻止他,“咱们又没输,你可别答应她啊,指不定她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来。”
戚九九将他一把推开,笑盈盈地看着崔铭:“五十两银子!”
“多少?”崔铭没说话,反而是郭云惊地叫了起来,“五十两?你咋不去抢呢?”
戚九九懒得理他,直直地盯着崔铭,崔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五十两不是小数,你要这些银子作什么?”
戚九九想了想,还是道:“实不相瞒,我要这些银子是为了给阿娘治病……”
崔铭眸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淡淡道:“银子没有,换个别的吧!”
果真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蛋!戚九九气得在心中将他大骂了千百遍,却也终是奈何不了他。
见他要走,她只能压下心头怒火,忙道:“不给银子也行,那就请您以后不要再叫我七八九了,我不喜欢!”
崔铭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他愣了一下,一脸认真的道:“为什么?七八九和戚九九也差不太多。”
“差不太多?”戚九九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气得腮帮子鼓着,狠狠地瞪着他,脱口而出道:“那我觉得催命和崔铭也差不太多呢……”说到这儿才发觉失言了,慌忙住口。
“你大胆!”郭云立刻喝斥她,同时紧张地看着长官的神情。
谁知崔铭并未生气,却悠悠地吐出一句:“可以,下次光明正大地赢了我再说!”
“我又不在归平司任职,哪儿还有什么下次啊!”
崔铭不语,转身向前走去。
“你等等!”戚九九又追了上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梁司监允诺了我十两银子我才答应帮忙的,他说找你拿!”
崔铭这次倒没推脱,却也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凝视着她:“我的鱼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