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可能的天灾,尹懋杰
黄佑纶自顾自地喝完茶,看向等得急了的雨幕,终于道:“你作为情报人员,耐心该是最基本的能力。”
雨幕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只是对你黄佑纶才没有耐心而已。
他性格干脆果断,和黄佑纶这种胸有成竹但是不直接说非要“焚香沐浴”的慢性子一点也聊不到一起去,要不是工作,他还真不想与黄佑纶有交集。
雨幕“嗯嗯”地应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黄佑纶,黄佑纶叹了口气,这才说:“你都知道月底会有暴风雪,而恿州注定参与不进这次对曹桧的征讨中,还急什么。”
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孩子,雨幕差点吐血,眼神变得幽怨。
他主要想知道的是黄佑纶为什么不从中插手,阻止白家、常家、尹家所共同掌权的利益共同体组织行动。
见他看自己的小眼神,黄佑纶没忍住破了功,笑出声,也不卖关子了,笑答:“因为我知他们打不起来。”
雨幕震惊,“为什么?”
黄佑纶摇了最近的新宠——一把骨扇,解释道:“不是说没有恿州参与便打不起来,前期的调兵遣将就需要不短的时间,各个势力协调亦如此,等集结时,怕是暴风雪都开始下了,北方的大多势力出来了,介时还要赶回去,少了至少一半人。”
“少人了,也可继续,但北方天气异常,不代表南方毫无异常,多番权衡,他们也是白跑一趟。”
雨幕听的张大了嘴巴,无意识地发出一个“啊”的音节,随即反应过来,道:“所以就是您的推测?”
之前那般笃定,他还以为黄佑纶掌握了什么内部信息呢。
不过静下心来想一想,若是老天爷要降下天灾惩罚,也该全天下都有。
那么松江之南也很可能会有寒潮、冻雨、下雪之类的极端天气,还会伴有大幅度降温。
黄佑纶看出他神色变化,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你回吧,我也要到尹府为尹少爷出谋划策了。”
聊到正事,雨幕神色严肃起来,也跟着起身,点了下头,快速消失在了黄佑纶的视野中。
黄佑纶进屋换了身正式些的衣服,拿好骨扇,便来到了尹府。
尹府的门房早就眼熟他,见到他立即热情地打招呼,还问候道:“贾先生的腿可是好多了?”
黄佑纶在这里用的假名字:贾科,面对门房大爷的关心,他回了一礼,客客气气回道:“如今行走无大碍了,劳谢叔关心。”
门房摆了摆手,对黄佑纶的谦卑很是受用,第一次时他还受宠若惊,怀疑黄佑纶要对他使坏,要知道,门房虽然是个小角色,但作用可不小,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放谁进来、怎么放进来可是一门学问,后来发现黄佑纶对谁都如此,他反而觉得此人可交。
对他们这些无足轻重之人都这么宽和,可见其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与门房告别后,一路上又碰到不少男女,黄佑纶对相熟的搭理,看不上或是不喜他的他权当看不见,要是每个人都交好,那尹老太爷早就把他宰了。
就这么到了尹少爷的书房,黄佑纶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伏案在书写什么的少年,这人便是尹府第三代嫡孙——尹懋杰。
其父尹老爷才能平平,所以尹老太爷把希望都放在了这个大孙子身上,从小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尹懋杰表面乖巧聪慧,实则很小就叛逆,不服管教,暗地里偷偷让书童帮忙做课业,他再誊抄背下来,以应对夫子和爷爷的考核。
多年来依旧如此,管教的越严,他越不喜读书。
但此子小时候确实聪明,十三岁时便考了个童生回来,还是以第一名的好成绩。
但他后来以想继续学习积累为由,没有参加府试,正巧去年取消了包括府试在内的所有考试,此子才逃过一劫。
又从其父那里知道天下大乱之事,干脆彻底放飞自我。
但他逍遥了没多久,就被要求参与家中大事,也就是与白家和常家争取利益,既要利益最大化,又要防止另外两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尹家。
总之就是要学着管家,奈何尹懋杰是个草包,帮他作弊的人根本没有什么能耐,他也不放心把家里的事透露给外人听。
而就在要暴露还没暴露之时,黄佑纶出现了。
经过了黄佑纶有意的帮助,尹懋杰在尹老太爷跟前表现亮眼,得到了不少夸奖和好处。
他以为大部分计策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其实是黄佑纶引导而得,不过不管他怎么想,黄佑纶都成了他不得不依赖之人。
微微抬头看到是黄佑纶,尹懋杰顿时放下毛笔,从座位上起身,想了想又坐回去,拿起刚画完的一幅画,展示给黄佑纶看,“贾先生,您看,我的画技是不是又进步了?”
这小子最近迷上了一个青楼花魁,央求着黄佑纶教他作诗画画,画上便是一个身段不错、但容貌只能说是小家碧玉的女子。
黄佑纶跟着尹懋杰去过青楼一次,当时便在大堂见过那花魁一次,一群世家公子参与竞拍其**,最后自然是尹少爷高价得之,当晚就没从楼里出来。
黄佑纶和尹懋杰的护卫小厮一起在楼外吹了一夜的风,做那把风之事。
要不是能轮岗,黄佑纶都想撂挑子不干了,那晚是真的很冷,湿冷透骨。
画上女子的美貌不及那花魁的十分之一,但黄佑纶还是昧着良心夸了一句:“甚好,画技确实有长进。”
话锋一转,又说:“少爷画的是您眼里的如雅姑娘,但是以我的眼光来看,有些神态没有表现出来。”
尹懋杰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哦?那依先生之见,我哪里画的不够好?”
黄佑纶摇了摇头,拿过毛笔,在女子的面容上勾勒几笔,画上的人儿立即生动美丽了几分,眼波流转,他解释道:“如雅姑娘毕竟是花魁,台上跳舞的神态可不能少。”
尹懋杰这才恍然,他在那事上一向粗暴,如雅在他面前都是赔着小心,他还真没太注意什么鲜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