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都得死
“你属狗的啊!”李则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牙印,气急败坏的回怼道。
耶律雪借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谢掉身上的力,她现在也宛如泥地里滚出来的泥猴一般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脏的,就连乌黑的头发上都沾满了灰色的尘土,坐在地上瞪着李则川不说话,模样像是受了欺负但不认输的小兽,她从出生就没出过漠北,说的听的都是漠北的官话,对于李则川带点口音的大越官话有些听不懂,但也知道这大概是个异族人。
真是狗胆包天了,一个异族人竟然敢忤逆她,还敢把她打到在地,周围人虽然除了她的侍女没有敢停下看热闹的,但她仍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她耶律雪从小到大从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过,愤恨的站起来之后用漠北官话低声咒骂了句,然后骑上自己的汉娜离开,汉娜是耶律雪给自己马匹起的名字。
李则川说了一句莫名其妙,而后也抱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离开了。
他小臂受伤了,只能先去找军营里的大夫包扎伤口,军营里面的将领受伤了都是找当地的巫师看病的,只有小兵受伤了才找大夫,大夫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坐在一堆药材中间不知道在配什么什么药物,见他进去,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嘲笑他,而是让他坐下,什么话都没问,只是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就自顾自的去找药了,等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李则川看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若是不管,任由伤口自己愈合,很有可能在愈合之前率先腐烂了,所以他忍着内心的恶心伸出手去让大夫把那坨黑乎乎的东西覆在了自己伤口上。
老头好像能看懂李则川内心似的,他慢悠悠的说:“小伙子,不要看它长得丑,效果没准比正宗的金疮药还好呢。”
李则川回了个嗯字,又向大夫打听刚才那是谁,他们刚才交手的时间不短,几乎整个营地都惊动了,他不信老大夫不知道。
老头瞅了他一眼,说了句:“当今圣上最爱的公主。”
李则川听完这话有几刻没反应过来,公主,这词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啊,随即他眼睛一瞪,好似想到了什么,公主,皇帝的闺女才叫公主啊,他刚刚把皇帝的闺女打了!
惊讶了一会儿,李则川就破罐子破摔般的淡定下来,反正打都打了,现在再着急也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李则川。”外边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吧,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不愧是公主啊。
他拍了拍身子走了出去,想着即使就死也应该体面一些,没想到对方不是来找事的,只是来通知他,泰首领找他,让他快去。
营帐里,耶律齐正在看各地上报的公文,他的父亲虽说身体看上去还不错,但总归是老了,已经无法再像年轻时一样东征北战,拒父亲身边的侍卫透露,近半年来,父亲看公文的速度也下降了,虽然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现象,但却也是无可避免的,为了他和母亲弟妹的安危,父亲的皇位必须是他的。
他如今已回到漠北,穿着打扮也重新偏向漠北化,头上被侍女编了辫子,穿一身褐色华服,看上去华贵而威严,他正看着手中各地报上来的军队动向时,营帐的帘子突然被从外向内掀开,耶律雪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地衣上。
耶律齐放下一本公文又拿起另外一本,然后了如指掌般的问耶律雪:“打输了。”
“哥哥,你的营帐里怎么会又外族人?”耶律雪想对付李则川只能先搞明白李则川身份做起。
“他。”耶律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则川的身份,他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大越人,异族之间通婚本来就艰难,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皇子呢,他想娶她为妻真的太难太难了,还是晚些时候再让他们知道吧,“他是一个重要证人,你不可伤他性命。”
耶律雪气鼓鼓的不说话,她简直要郁闷死了,被欺负了不说还不能按照她的方式痛快的还回去,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事吗?
但这个仇,耶律雪是记下了,按照她的性格,绝不会让对方好受就是了。
林府,林家老爷听完手下的汇报之后就让对方退下了,雅致的书房里只有林丰和他的大管家郭大管家。
郭管家已经为林家效忠了将近四十年,他一家都是林家的忠仆,因此比一般人更值得信任,他听了刚才手下的话之后也很气愤,这一次又让李家全身而退了,这李家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啊:“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郭大管家见林丰一直不说话,就出言打破了安静。
“哼,看来还是我轻敌了,想不到这李家门里竟能出来这么号人。”林丰阴沉沉的开口,“本来我还想着她们无辜可怜饶她们一命,现在也无需担心了,李家人,都得死。”
林丰看着眼前的一盆兰花好像看到的是李家人一样,伸手猛的拽下兰花的一片细长的叶子来,绿色的汁水染了他的手指,被他嫌弃的丢在脚底。
郭大管家心里耸然一惊,头又低了两分没敢再说话,自家这位主子可不是好惹的,自己先低调点千万别打了主子的眼。
刚才手下来汇报时只说了李家大姑娘巧言善辩,已经胜诉,并没说今日大约半个临安的人都被鼓动去围观审案,这才导致官老爷改判了此案。
林家自诩大户人家,平常轻易不出门,也不会对街头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心,只要不是有心人故意通报,还真不一定能知道今天临安大街上的事,所以林丰和郭大管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李家大姑娘自己打赢了这场官司。
季赟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混淆林丰的视线,不让林丰觉得谢知秋是有背景的人,他来这不到半月就查清了李家和林家有仇的事,并且对这仇怨是怎么结下的大致有个了解,当他得知那件事的时候,一心为父报仇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世间也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父亲,真是可悲,李姑娘和她的弟妹也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