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融杀红了眼,我肋骨的地方被他的皮鞋狠狠踢到一下。
只听江辞云大骂了一句:“我的人你也敢动,我让你动她!”
宋融是被江辞云冲过来撞飞的,他的后背在光滑的地面淌出去一米多,眼镜掉在一边,镜片碎了一半。
江辞云把宋融从地上拎起来,第一拳就砸在宋融鼻梁上,两条鲜红的雪柱顷刻间从他鼻孔里奔涌而出。
江辞云一拳一拳砸着宋融,伸展的速度和冲击全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愤怒。
“操你妈。”宋融嘶声力竭地骂道。
宋融比陆励长得斯文多了,可上回在医院和严靳大打出手就能看出来宋融其实是有脾气性子的,只可惜想问题太肤浅,终究是个二百五。
江辞云的拳头一下一下揍着他,那种恐怖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如疯如魔。那种好似隐忍着却又强烈爆发着的愤怒、全都化作了力量落在打宋融的那些硬拳里。
“辞云,别打了。”许牧深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他说了我想说却喊不出来的话。
许牧深扶起了我,急切地问:“怎么样?”
宋融那一脚真是不轻,我疼得竟然连话都一时间说不出来。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怀抱和江辞云的完全不同,因为身材修长清瘦的关系,我总觉得这个怀抱没有江辞云的来得那么有安全感。
“姓江的,你再敢打我我就告你。”宋融满脸是血的吼道。
江辞云没有说话,一手拎着他衣领,一手始终紧握成拳头把人当成沙包似的揍着。
他打累了,一攮手把人狠狠推在墙上,才骂了句:“在老子的地方还轮不到你狂,打狗还得看主人,更别说她是我喜欢的人。我的人都敢动,天天吃豹子胆长大的?”
“我他妈要告你!”宋融完全地怒了,这一声吼仿佛能穿透全身,连和他一块来的老男人都惊动了出来,吓得那货腿软。
江辞云冷笑了两声:“去告。老子不怕吃牢饭,但动我的人就是不行!”
这是我昏厥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的病**。
视线从一条缝隙缓慢变得通明,隔着条蓝布帘子,我看见两个男人依在窗口抽着烟的黑影子。
“你还嫌事不够多?娱乐城走廊有监控设备,到时候警方让你调出摄像画面,你给或者不给,辗转间都能落实你施暴的嫌疑。更别说还有人证。”许牧深沉沉地说。
江辞云的身形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印在蓝布帘子上的影子特别清晰。
我看见他弹烟灰的动作,声音很闷沉地答道:“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我还没那么窝囊。”
“辞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许牧深问。
我的心轻轻一**。
可过后却听江辞云很不屑地说着:“什么爱不爱的,也不看看我们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吗?成天把爱不爱挂嘴边。和林超谈恋爱那会我都没说过这个字,我爱你这句话,老子一生只会说一次。”
我的心突然间就狂跳不止,他竟然对林超都没说过‘我爱你’?
“听说她是陆励前妻的时候,我以为你找上她是因为……”许牧深叹口气欲言又止。
“她挺可怜的,我不能再欺负她。”
“所以你是因为同情她?”
江辞云没说话,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我闭上眼睛装睡,想听到更多的对话。
沙哑沉然的声音在我头顶落下:“我不知道。”
我再度听到了脚步声,从声音我能判断出江辞云又走到了蓝布帘子后面。
我睁开眼扭头就看见蓝布帘上印着的两道影子。
许牧深说:“现在怎么办?他要真告你,这场官司并不好打,除非你们能私下和解。”
“我不会去和解。不管是威逼宋融老头还是服软去求人,都他妈挺恶心的,不是老子的作风。”江辞云的声音里头似乎杂上了笑意,只不过这笑略带些讽刺和自嘲的意味。
“你以前不就是流氓吗?流氓还讲起良心了?”许牧深打趣的笑声穿耳而过。
“流氓,早就有了良心。”江辞云低低地说:“如果这次我真栽了,帮我照顾好唐颖。”
我的心咚咚跳,他曾经说过自己的良心都是林超给的。
可见那个女人在江辞云心里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也许我倾尽一生无法将那个位置扫去。
会吗?
是这样吗?
我不在乎!
我更在乎的是他会不会真的出事,想到这个,心就一抽一抽地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