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逼问

　　知道这件事的风凌羽，此刻不知该作何感想。

　　谁对睿儿不利她都能接受。

　　这个位子上的风险，她一清二楚。

　　几乎可以说，每天都是刀悬在脖子上，稍有不慎便可能会给人留下可乘之机。

　　也因此，自己对他身边的人更是精挑细选。

　　不是自己信任的人，根本不会留在他身边。

　　奶娘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一个。

　　睿儿从小也是被她带大的，对她的信任程度可想而知。

　　怕是就连睿儿自己，都没想到要防范奶娘。

　　没想到，把她留在睿儿身边，反倒是害了他。

　　风凌睿见她脸色不好，也只她在想些什么。

　　便率先提议道：“皇姐可要去看看？”

　　“她还没招供？”风凌羽冰冷说。

　　“没有。”这次是祝月回的，“一直不可能说。”

　　“人在哪儿，带我去。”

　　“现下人正在宫中地牢里。怕被她逃走，便没关进大狱。”

　　见风凌羽说要去，祝月有些犹豫。

　　地牢是什么地方，那人是什么样子，他可是知道的。

　　要带她去那种地方，祝月有些不确定。

　　毕竟他幼时便离开了皇宫，这些年没见过她了。

　　就连风凌睿，也是这几年才相熟起来。

　　哪怕之前在别人口中，他已经听说过她曾经的那些辉煌事迹。

　　他也不觉得她会有什么变化。

　　在他印象里，她还是那个，会和他要糖吃的小姑娘。

　　地牢之类的东西，祝月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些东西会和她沾上边儿。

　　“她的嘴很严，轻易撬不开她的嘴。让我去试试。”

　　“这……”

　　祝月有些为难的看看风凌睿。

　　又瞪了一眼，自从进门就一句话不说，毫无存在感的宋祁。

　　“皇姐想去便去吧。”

　　“祁王也跟着一起去吧。”

　　见几人都没什么意见的样子，祝月也不好坚持，带着两人去了地牢。

　　这种地方，即使是皇宫中的地牢也是那个样。

　　几人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这人风凌羽认识，是之前跟在祝月身边，戴着面具的那人。

　　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是——竹七。

　　是叫这个名字吧，她记不清了。

　　此时奶娘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身上遍布鞭痕，头发散乱，衣服也被血色掩盖，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风凌羽记得，她平日里最爱穿素色衣裳。

　　想必今日穿的，也是这样衣服才对。

　　可惜已经看不出来了。

　　风凌羽缓步走进地牢，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都没变上一变。

　　面不改色找个地方坐下，就开始欣赏眼前这幅画面。

　　只见她单手撑着桌子，唇边带一抹冷笑，就这样静静看着。

　　竹七，也就是沈世新。

　　在看到风凌羽进来时，就已经停了动作。

　　不知为什么，在见到她进来时，他很想把眼前这一片狼藉，好好打扫一下。

　　起码，不要是这种样子。

　　“怎么不打了？她说了？”

　　见人停下，风凌羽不解。

　　“没有。”

　　“没有？那继续啊！”

　　竹七一愣，接着之前的动作，一遍一遍抽打着被绑住的那人。

　　风凌羽此时，完全没有了之前在风凌睿面前的怒气。

　　但是，宋祁清楚知道，这样的她才更加可怕。

　　多次交手，他还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

　　她会气急败坏，她会发脾气，但她不会冷到连表情都不屑给予。

　　可想而知，这次事件是真触及到她的逆鳞了。

　　怕是不有个交代，此事无法善终。

　　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在地牢中不停回**。

　　突然，竹七，也就是沈世新停下了动作。

　　回头看向风凌羽，向她报告：“殿下，晕过去了。”

　　听到动静，宋祁抬眼看了一眼那人。

　　再看看一边的祝月，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也没说什么。

　　“弄醒，继续。”简单几个字，表明她的态度。

　　一桶冷水泼下，刑架上那人缓缓睁开双眼清醒了过来。

　　竹七正想上前继续之前的动作。

　　还没开始，便被风凌羽制止了。

　　“不用了，就先这样。”

　　风凌羽走上前，停在那人面前，绝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冷声开口：“冯氏！你可知罪！”

　　“民妇……知罪。”

　　“念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老实说出幕后主使。”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民妇不知。”

　　那人说话断断续续，像是随时都可能会没了生气。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坚决闭口不言。

　　风凌羽自然知道她在说谎，但又对她没有办法。

　　见硬的不行，那只好来软的了。

　　风凌羽放软声音，语气略带怀念。

　　“奶娘可还记得，小时候母后不准我吃甜食，我总是偷偷让你给我带。”

　　“小时候总缠着你要冰糖葫芦，那时候多好啊！又天真又开心，什么烦心事都没有。”

　　“可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嗯？奶娘？”

　　似是被她的话勾起了回忆，又或者是人已经被打得神志不清。

　　冯氏也顺着她缓缓道：“民妇自然记得。”

　　“那时候呀，殿下长得冰雪聪明，又天真可爱。陛下也像您当初一样，小时候还有您几分影子。”

　　“我和睿儿当初是您带大的，在我们眼里，您就相当于我们的半个亲人。”

　　“近些年，我们也对您尊重有加。也不曾缺了您吃穿。我信任你，才把你放到睿儿身边。”

　　“可你是怎么做的？睿儿他还是个孩子啊！他那么相信您！”

　　冯氏眼中闪过愧疚，似是也不忍做出这种事。

　　“民妇不得不做。”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说？若你说了，我们定会救下那孩子，难不成会坐视不管！”

　　冯氏一时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奶娘！您就告诉我，是谁对睿儿做了这种事？是谁让您做的？只要你说了，那我就会救下那孩子。”

　　“我、我……”

　　冯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是该相信风凌羽，还是该相信那人。

　　若是相信了她，那自己孙子的命是不是还能保住？

　　见她已经动摇，风凌羽忙加把劲儿，又添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