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简一边说,一边走向洛千凰。
故意利用身高优势,向洛千凰展示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效果有多亮眼。
洛千凰岂会看不出余简的用意,她不客气地说:“长乐宫乃是非之地,余小姐贸然来此,恐有不妥。”
余简故作认真地解释:“我今日来此,是向娘娘陪罪的。”
洛千凰冷声问:“余小姐何罪之有?”
余简再次冲她福了一礼:“若非因为我的缘故,皇后娘娘也不会被陛下关进长乐宫。”
“我本不想与皇后争宠,但那日陛下召我去龙御宫饮茶,无意中透露,愿将皇后之位予以相赠。”
“听闻此言时,我心中甚是惶恐。”
“现在皇后的位置并非空悬,陛下生出这样的想法,让我心中过意不去。”
“希望娘娘可以看在往日与陛下的情份上,切莫对陛下生出误会。”
“无论到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觊觎娘娘的位置的。”
洛千凰冷笑着反问:“余简,好歹你也上过战场杀过敌。”
“这放下武器、脱下戎装之后,怎么变得如此俗不可耐?”
“将自己打扮成一只花孔雀的模样跑到长乐宫说这么无聊的一番话,最终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不想跟我争?”
“若你真的不想跟我争,为何不干脆一点,离开这座繁华的京城?”
“你故意穿成这样来见我,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来给我添堵的么。”
被当众揭穿的余简笑得不太自然。
没想到传闻中单纯洛千凰,居然也有精明和毒舌的另一面。
既然已经被她看穿真相,余简也懒得在她面前继续演戏。
扯了扯华丽的衣袖,余简笑着说:“听说这身衣裳,是陛下亲自为皇后设计的。”
“不知为何,衣裳的尺寸竟然与我的身高体形如此贴合。”
“是不是意味着,从开始,它就该属于我呢。”
洛千凰不屑地笑了一声:“反正都是我不要的,你喜欢,尽管拿去!”
余简心有不甘地说:“事已至此,皇后又何必用如此可笑的方式为自己争取所谓尊严。”
洛千凰笑意更甚:“跟我谈尊严,怎么不问一问,这个东西,你自己有吗?”
“你……”
余简万没想到,外表看似单纯软弱的洛千凰,竟然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有心想要争辩几句,又担心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临走前,余简故作淡定地说:“希望若干年后,皇后仍可以像今天这般不可一世、宁折不弯。”
“我倒要见证一下,失去王权的庇佑,你这个失了势的皇后,还能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冷宫之中嚣张到几时。”
傲气十足地踏出长乐宫大门,没走几步,余简觉得眼前掠过一道黑影。
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又重又狠,即使余简本身武功不差,她还是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连连向前俯冲了好几步。
眼前是一汪废弃了很多年的荷花池。
池内长年无人清理,导致里面污垢很多,并时时散发出浓郁的臭味。
毫无准备的余简,突然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
砰地一声落入水中,一头扎进了臭水沟。
水沟不深,但里面於泥厚重,浑浊一片,余简身上又穿着华丽又繁琐的及地长裙。
裙子的布料极其吸水,余简一头扎进泥潭中时,厚重的裙子吸附了大量水渍,拖累得余简想爬都爬不出来。
看着余简在臭水沟中拼命呼救,躲在暗处看热闹的凤紫掸了掸鞋尖上的灰尘。
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浅笑,“蠢货!”
……
御书房内,听完周离的汇报,轩辕尔桀面色微变。
“余简竟然去了长乐宫?”
周离并未多加隐瞒,他如实说道:“不但去了,还穿着陛下当初亲自给皇后设计的那套衣裙去的。”
经周离提醒,轩辕尔桀才想起。
那时与洛洛微服出宫,曾在一家制衣坊,亲自为洛洛设计了一套衣裙。
算算日子,裙子也该做好了。
轩辕尔桀问向周离:“朕在宫外给洛洛做的衣裙,怎么会穿到余简的身上?”
周离回道:“送裙子的太监途经御花园时被余简看到,问明裙子的出处,她将裙子据为己有。”
“因余简近日在后宫得势、风头正盛,太监不敢强加阻拦。”
想到自己亲手为洛洛设计的衣裙居然被余简夺走,轩辕尔桀眼中泄出一丝杀意。
捏在指间的玉笔,“啪嚓”一声断裂两截。
轩辕尔桀冷笑一声:“后宫得势?风头正盛?”
“看来,朕每天派人送给她的那碗人参鸡汤,不但让她失了神智,还让她得意得忘了形。”
思忖片刻,轩辕尔桀对周离说道:“寻个机会,将那件衣裙毁掉。”
“东西既然不属于她,便不要让她痴心妄想。”
周离平静地回道:“那件衣裙,已经毁了。”
见陛下不解地看向自己,周离稍做犹豫,还是将发生在余简身上的那场变故说了出来.
“她刚踏出长乐宫大门,便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闪过的同一时间,余简毫无防备地落进了长乐宫附近的那潭臭水沟。”
“被打捞出来时,只剩下了一口气。”
“至于那件衣裙,余简在泥潭内挣扎的过程中,已经破碎得不堪一击。”
轩辕尔桀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你说的黑影是什么东西?”
周离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潜伏在长乐宫周围的暗卫所身处的位置距长乐宫还有一段距离。”
“当事情发生时,他们只看到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
“那黑影是人是鬼,暗卫无法辨认。”
“不过,余简被送回雪月宫接受御医治疗时,不厌其烦地说,在背后对她下黑手的人,正是长乐宫的皇后娘娘。”
轩辕尔桀蹙眉问道:“余简看到洛洛踹她了?”
“当然没有?”
周离否认道:“从个人实力来判断,不会武功的皇后无法在实力上与久经沙场的余简相提并论。”
“经御医诊断,余简后背处於痕很重。”
“不难判断,给余简下绊子的那个人,内功功力极其深厚。”
“不怕陛下取笑,恐怕属下也未必是此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