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祯被问得无言以对,憋闷了半晌才底气不足道:“那件事是本王考虑不周,这并不是你们背叛本王的最佳借口。”
“背叛?”顾卿然笑道:“王爷,你没搞错吧。”
“你我并没有建立契约,背叛二字从何而来?”
“换句话说,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这么多年的弃子生涯,让我们尝尽了世间的人情冷暖。”
“那种被歧视、被嘲笑、被怠慢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陛下肯给我们一个翻身做主的机会,换做是你,对此难道毫不动心?”
赵维祯沉下面孔:“你肯说出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了?”
顾卿然傲气不减,“我在做人方面向来直率,学不来虚情假意,世故圆滑。”
“谁能给我带来利益,谁就是的顾卿然的主子。而你……”
顾卿然一手指向赵维祯。
“不过是被陛下厌弃的废太子,没资格要求我对你誓死效忠。”
赵维祯的眼底露出受伤的神色。
他又将目光移向霍司铭和段无洛,“你们呢?也不想再与本王同甘共苦,打算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霍司铭不似顾卿然那样嚣张跋扈,面对赵维祯询问时,还是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紫苏曾说过,只有将权利抓在自己的手中,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肆意**。”
“与卿然一样,我过够了如同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有新的人生希望,没有哪个傻瓜会放弃。”
“如果一定要站队,我站卿然与三殿下。王爷,真是抱歉了!”
段无洛也一改往日的胆小怯懦,神色淡然道:“孔老夫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曾经的我,认为前一句乃行事之道。现在的我,觉得后一句才更适合生存。”
言下之意,只要能得到想要的利益,他不介意做个奸佞小人。
面对几个好友的同时背叛,赵维祯再怎么坚强,自信心也在这一刻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他语带阴狠道:“早晚有一天,本王要你们为今日的抉择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完,他调转马头,绝情离去。
发生在国公府门前的这一幕,被坐在马车中途经此处的赵维瑾亲眼所见。
赵维祯策马离去之后,赵维瑾慢慢放下马车的轿帘,唇边不受控制地溢出得意的笑容。
用“落水狗”三个字来形容现在的赵维祯再合适不过。
那几个被各自家族放弃的弃子,在底层苟活了那么久,终于耐不住内心的煎熬,一夕之间爆发了出来。
父皇只是许给他们一些小小的权利,便如饥似渴的做着翻身为主的美梦。
还以为那些人有多清高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权利不计代价的背弃一切!
母妃果然是他命中的福星,自掏腰包拿出三十万两白银,以那几位欠债老亲王的名义各自偿还了十万两。
这三十万两白银掏得肉痛,但区区三十万两便可以为他争来太子之位,这对瑶贵妃和赵维瑾来说是占了大便宜。
没有以欠债者的名义还出一百五十万。
其一,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赵维祯施加压力。
其二,偿还全部债款,难免会招来外界的怀疑。
既然是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操之过急非但换不来想要的结果,反而还有可能会导致事情的恶化。
不过,看到赵维祯与顾卿然、霍司铭等人闹到决裂,于赵维瑾而言,是近日来最值得庆祝的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