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怪病
前往苦寒之地的路程极远,路上什么事都可能会遇到,故而有大部分的罪人都在去往苦寒之地的路上殒命。
因此,将人发配至苦寒之地与直接判死刑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何恬田对这一切不熟悉,但是楚君湛却清晰的知晓,况且,那几个所谓的武王余孽也并非是穷凶极恶。
“本王不知那些余孽是否是要刺杀皇上,但是恳请太后好好考虑一番,万万不可将他们发配至苦寒之地。”楚君湛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想法子劝何恬田,“前往苦寒之地路途遥远,一个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闻言,何恬田更觉楚君湛奇怪,他这人向来杀伐果断,她从未见过他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
莫不是这其中有隐情?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何恬田抿唇看着楚君湛,面色严肃:“摄政王,你总得给哀家一个理由。”
想到先皇与他讲的话,楚君湛微微叹了一口气:“本王并非是执意要为那些人求情,只是想到武王妃入了武王府之后,将府中的风气改了不少,便觉得可惜。”
从楚君湛口中听到武王妃的名号,何恬田甚是感兴趣,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才让他三番四次的为一些余孽求情。
“所谓夫唱妇随,那武王生性残暴,既能做出夺取皇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武王妃又能好到什么程度?”何恬田不由想到这古代的女子,几乎都没有主见,唯夫君的话是从,一时间想不通这武王妃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
对于武王妃,楚君湛其实也不熟悉,但是此人的事迹被印刻在了书上,故而楚君湛对她的事迹倒是了解的不少。
“武王妃同太后一样,是一名医者。”楚君湛眸光微暗,心中不由得为那般女子可惜,“据说武王妃未出阁时已经名动京城,奈何家世中落,只得嫁于武王,但是在入了武王府之后,武王妃依旧每日行医救人。”
任何恬田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武王妃竟是一名医者,大抵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医者,对武王妃的经历不由得开始同情。
本可以悬壶济世,却嫁给了一个野心勃勃、杀人不眨眼的夫君,想必当时她的心中定然不好过。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武王府的下人被武王妃渐渐影响,连带着武王的部下亦不再那般残暴。”楚君湛眉头皱起,他紧紧抿唇,“只是,在一场鼠疫中,武王妃为了救人,染了病,不治身亡。”
何恬田双眸微瞠,她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悲怆。
既然武王妃能被楚君湛这般称赞,显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女子,何恬田大抵理解了楚君湛为何三番两次的为那些人求情,若是她一早便知晓了武王妃的事迹,定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只是如今她的旨意已经吩咐下去,想必那些人已经被押着出了京城,若是此时再命人追回来,岂不是失了太后的威严?
想到这里,何恬田忍不住叹息,她也顾不得楚君湛还在,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纠结了许久,何恬田都没有想出一个两全之法,她只得向楚君湛低头:“摄政王可有法子解决此事?”
听见这话,楚君湛便知道何恬田不会怪罪那些人了,他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何恬田:“太后莫要担忧,此事交予本王便是。”
得到楚君湛的应承,何恬田松了一口气,但是想起之前她不分青红皂白便将那些人打入天牢,甚至将他们发配至苦寒之地,顿觉愧疚。
另一边,顾震骁并不知道楚君湛与何恬田的商议,还在为今日上朝时的事情得意洋洋。
“父亲,那楚君湛今日可着实被孩儿打压惨了。”顾震骁心中高兴,连带着浑身都神清气爽,“总算将武王的余孽处置了,可谓是大快人心。”
对于这件事情,顾萧南亦很是高兴,他不由得好好地打量了一番顾震骁,虽说自己这孩子依旧不会隐藏情绪,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起码现在学会了使计谋,比去年强多了。
顾萧南满意的点头夸赞:“这件事情做得不错,没有让为父失望。”
得到父亲的夸奖,顾震骁更是得意,加之今日上朝时狠狠踩了楚君湛,他心情甚好。
如此一来,心中便起了贪念。
既然太后这般轻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话,想必与楚君湛之间已经有了间隙,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再加一把火,他二人的关系定然能降到冰点。
想到这里,顾震骁跃跃欲试,示意庄羽上前,同他低语了几句,随即庄羽快步离开。
过了几日,随着夏天即将到来,京城中忽的爆发了一种怪病。
何恬田许久未曾出宫问诊,刚刚到达医馆,便看见众多奇怪的病人,面色倒是红润,但是双眼无神,似是在忍耐痛苦。
医馆中很是忙碌,往日里见到她就会搭话的药童也没有时间同她讲话,何恬田微微蹙眉,朝着正在抓药的药童走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病人?”何恬田一边打量着正在排队的病人,一边询问着药童,“看他们这症状有些奇怪,竟从未遇见过这种病症。”
药童这才注意到何恬田,看见她的一瞬间,药童的双眼一亮,赶忙同她解释:“姑娘有所不知,这几日不知怎得,城中忽的爆发了这怪病,来势汹汹。”
将手中的药包扎好,药童递给了等待的病人,随即继续同何恬田说道:“这病着实奇怪,病人看着很正常,何大夫接诊了数个病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连何大夫都查不出来?
何恬田眉头紧蹙:“得了这病的病人有什么症状?”
提起症状,药童的面色微变,他压低了声音:“得了这病的人,每日不由自主地想要吃生肉,听着怪吓人的,但是若是不吃生肉,他们便会每日没精神,如今这医馆内面色红润的,几乎都是食了生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