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双双随行
赵维祯收回目光,对慕紫苏道:“有人将你擅自离宫之事汇报到朕面前。”
“九王叔正与朕商讨营救计划,得知你自作主张离开皇宫,才循着你的踪迹一路追到了观音寺。”
赵维祯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早猜到母后与九叔之间感情至深。
当他看到母后像小姑娘般偎依在九叔怀中哭得唏哩哗啦,赵维祯心中百味杂陈。
在他心中,母后就像一棵风吹不倒、雨淋不坏的松柏,无论遇到任何挫折她都像天神一样无坚不摧。
哭泣?
这在赵维祯有生以来的记忆中是不存在的。
可就在刚刚,强悍的母后,竟会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一时之间真的让赵维祯倍感震惊。
在赵言风的要求之下,凤临月并没有被送回宫廷,而是被他安置在自己的九王府。
好在此次出行,赵言风和赵维祯身边带的都是各自的心腹,没有主子的命令,心腹们自然不敢随便在外面乱说闲话。
赵维祯和慕紫苏双双随行。
到了九王府,赵言风立即安排府中的婢女伺候凤临月洗漱更衣。
慕紫苏帮凤临月检查伤势,除了身体略显虚弱,以及水缸被砸裂之后,手臂上有几处小擦伤,她的整体精神面貌还算不错。
众人重聚,难免要有一番嘘寒问暖。
凤临月暂时压下与赵言风重聚的激动,简单向众人讲述。
她会成为陈庭昱,不,是成为蒋奇皓的阶下囚,是因为蒋奇皓的外表具有非常强大的欺骗性。
当他以孩童的身份忽然出现在凤临月面前时,凤临月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如期而至。
正因为凤临月对变成孩童的蒋奇皓放低了防备,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反绑在密道中的大水缸里,水缸的正上方应该是观音寺的水井,每天滴滴嗒嗒往下渗水。
无计可施的凤临月只能看着缸中的水渐渐涨满。
慕紫苏寻到她的身影,才在紧要关头将她从阎王爷手中又抢了回来。
看着母后险些命丧黄泉,赵维祯心痛不已的同时,对那个躲在暗处的蒋奇皓恨之入骨。
他怒不可遏道:“没想到这个姓蒋的居然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
“中握着数条人命,竟然还有胆子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过得那么逍遥自在。”
“都怪朕不够心狠,陈思思和赵维祈被秘密处死,就该将所有与陈思思有关的人物如数铲除。”
“只有这样才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不是你的错!”凤临月不想让儿子背上这样的自责。
“是我没有防范意识,自以为后宫守卫森严。”
“歹人不会胆大包天到连我的主意都敢打,这才给蒋奇皓创造了害人的机会。”
凤临月又看向慕紫苏:“我这次死里逃生,多亏紫苏的及时出现。”
“再晚来一炷香,我就要与你们天人永别。紫苏,这算是我欠你的第二条命。”
慕紫苏道:“娘娘别这么说,你我之间不存在谁欠谁。”
“当初我被顾家老爷子刁难时,若非娘娘出手帮我解围,我也未必有机站在这里与诸位见面。”
“娘娘这次被人算计,也怪我疏乎大意。”
“明知道陈庭昱形迹可疑,居然还没有对他提高警惕。”
“想来,他数次逃避我对他病情的诊治。必然是担心我碰了他的脉象之后,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伪装。”
外表可以骗人,脉象却骗不了人。
“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讲究这些没用的虚礼。”
赵言风赵维祯和慕紫苏道:“我私人话题想与临月单独聊聊。”
言下之意,你俩留在这里碍眼,识趣的话,就退避三舍,暂时离开。
慕紫苏早就看出师父有话想与凤临月单独交谈。
她拉住赵维祯的手,对赵言风道:“你们聊着,我和维祯去外面坐坐。”
说完,拉着赵维祯出了房门,将私人空间留给了赵言风和凤临月。
来到了外厅,赵维祯眼底的神色依旧复杂,慕紫苏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你此时的心情一定很不平静,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接连几日都没有睡好,比从前削瘦了几分。”
“既然太后已经安然无恙,你也该放下心底的大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
“至于太后和师父之间的事情,看开些,你也不希望你的母亲一辈子被囚禁在深宫之中与佛堂为伴吧。”
赵维祯失神地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就在慕紫苏以为他接受不了自己母亲和九叔之间的感情时,赵维祯问道:“这么晚了,你只身一人身赴险境,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遇到危险,朕该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慕紫苏也意识到自己今晚的行为过于冲动,她主动认错道:“是我冲动行事,顾虑不周,凭白无故害你为我担惊受怕。”
“我也是突然想起陈庭昱有可能会是绑架太后的幕后凶手,才在难眠之下,决定去观音寺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她的运气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将陈昱庭抓捕归案,却在机缘巧合之下救回了太后娘娘。
赵维祯还想再出言斥责几句,见她认错态度良好,又救出了自己的母亲。
他的目光到底还是软化了下来,顺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你一次又一次以身涉险,不计代价的帮朕解决危机。”
“朕感谢你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怪你怨你。”
“会这么在意,还不是因为你从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每次做事都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万一出了变故,朕如何接受得了这个事实。”
“紫苏,虽然你与朕还没有正式成亲,可对朕来说,你已经是朕这辈子除了母后,唯一一个最重要的亲人了。”
慕紫苏乖顺地偎依在他肩头,小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赵维祯心尖儿微颤,试探地问:“这次没有骗朕?”
慕紫苏摇了摇头:“骗你就是小狗。”
赵维祯不轻不重在地她鼻头上捏了,“这个誓言若是应验,你都不知道要变几次小狗了。”
就在两人肩靠着肩悄悄说着贴心话时,一阵轻咳打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柔情蜜意。
赵言风推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向偎依在一起的赵维祯和慕紫苏,赵言风道:“临月睡了!”
赵维祯和慕紫苏分开彼此,房间中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赵言风直接无视两个小辈脸上的红晕,径自对赵维祯道:“我与你母亲曾经的过往,想必你已略知一、二。”
“这些年,临月在宫中过得并不开心,这都怪我,当日没能坚定自己的立场,不但受人胁迫被逼离开盛都,还亲手将临月推进了万丈深渊。”
“再旧事重提毫无意义,我只想用余生的时间,好好补偿当年对临月的亏欠。”
“无论你接受与否,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