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朴兰璟眉头深锁的站在那指挥战役的沙盘之前。眼前的一切,虽然早已布局缜密,可依旧不知道慕容轻影会不会上当却很难说。
“是慕容家的死士,似乎是为了查看我们这里是否有冥殿的人在。”墨香挑帘入帐,缓缓走到朴兰璟身边道。
“是么?”朴兰璟道:“看来慕容轻影也是在试探,若是他有心的话,我们应该很难发现慕容家的死士。他们之中,有个高手在。而这次,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你说的,是那个头戴黑色缎带护额,背后背着长剑的那个?”
朴兰璟微微一笑,“是的,但是,我在想他在哪……”
沙盘清晰,犹如江山就在眼前。朴兰璟手指轻弹,一颗透明的珠子正落在一个阵营之中。一团火缓缓的燃烧,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墨香,去安排,马上出发烧了朴兰璟的粮草。我要时间,离开这里。”
“你真的决定了么?”墨香低着头问。
朴兰璟回过头望着她,“墨香,我一直认为你是最懂我的人。”
墨香抬起头,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你决定让谁来代替你先瞒着?”
“孟少凡……”
墨香点头,然后转身向帐外走去,“你是对的,现在或者只有他可以做到。”挑帘而出,仰头望月。心里暗叹,他还是走了这一步。随后,她轻轻拍了拍手。
身后一个身穿白纱面带面具的女子走了出来,屈膝跪于地上。“请圣女吩咐。”
“带领十二月使,马上出发去燕国军营,烧了他们的粮草。”墨香不紧不慢的说道,似乎在谈论今日风月不错一般。
白纱女子低着头,“属下遵命。”缓缓抬起头,金属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寒冷。丑陋的样子,就像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去吧!”墨香抬了抬手,眼睛微微眯起望了望天空上的明月。看来,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白纱女子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件事显然是刚刚决定的,夜探敌军军营一定要小心行事。慕容家的死士显然不是刚刚所看的那么简单,若被发现恐怕她们的命就会留在那里。白纱女子叹息一声,自能听天由命了。
恰在此时,慕容轻影正在大帐内听徐遇安的汇报。眼睛眯起,透出一缕让人看不清的光芒。纤长白皙的手轻轻转动着拇指上所带的玉扳指,目光游离在地上跪着的徐遇安脸上。
“主公,属下之中有人探听到朴兰璟明夜会派人夜袭。同时,属下也得知冥殿果然是同残阳宫有联系。”徐遇安低声道,眼睛望着面前的地面。大帐内安静异常,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虽然跟随自家主子很多年,可以说从小便是一起长大,然而当他面对他时心里总是有些紧张,感觉主子身上有种难以亲近的寒冷。他缓缓抬头,偷偷瞄了朴兰璟一眼,心中暗想,或者这就是帝王本质。
帐内烛火跳动了两下,慕容轻影转动玉扳指的手停了下来。眯起的眼睛懒懒的睁开,面无表情,望着徐遇安。声音低沉,且不带任何语气,“你是说,他偷听到了朴兰璟的讲话?”
“是。”徐遇安答道。
慕容轻影嘴唇一勾,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随即,脸色一沉道:“徐遇安,现在传令下去,立刻去粮仓防守,今夜恐怕不太平。”
“主公,可是朴兰璟说是明晚。”徐遇安不解的问道。
“若是以你们的功夫可以偷听见他说的话,恐怕只有是他故意让你们听见的。如今,他只会同我比速度,不是今晚,而是今夜。”
徐遇安有些不太明白,然而却不敢再多问什么。他站起身,躬身对着慕容轻影行了一礼。正声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慕容轻影眯着眼睛,望着他走出营帐。待营帐中无人以后,他缓缓的唤了一声,“出来吧!”
营帐屏风后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许久未出现的尉迟翰林。他单膝跪于地上,头微微低垂,“臣的事情已经办妥,请皇上下令。”
慕容轻影眼睛透着深邃,让人看不真切,“刚刚的话你听见了?”
尉迟翰林答道:“臣听见了。”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
“臣,知道……”尉迟翰林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他知道,现在要比的就是速度。若是今夜偷袭,敌军定然不会有所防备。行军打仗,在于一个字“奇”。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只有这样才能占尽上风所向披靡。
秋天的深夜带着浓厚的寒冷,雾气开始由树林中缓缓的飘散。尉迟翰林刚刚走出营帐,聚齐了银甲军中的两千精锐。这次便是奇袭,两千精锐在黎明前分成两翼包围敌营。他望了望被云遮盖起的月亮,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次的仗,他认为不会那么轻易就赢。
此时,银甲军由军营后出发,绕道直接行至十里外的敌军军营。而正面树林里,此时却出现了数到白色身影。她们身体娇小玲珑,一瞧便知是女人。脸上带着铁质面具,夜间瞧去犹如修罗。
只见此群人分别打了几个手势,各自散开了去。领头人飞身潜入不远的军营之内,身影诡异,就像无形的魂魄一般。
“什么人?”
忽然有人高吼一声,宁静的军营顿时沸腾起来。
军营粮草存放处一道道寒光射出,黑衣死士与白衣面具女子互相打斗起来。军营内,士兵举着火把开始层层包围过来。领头白衣女子一瞧,忽然觉得不好,吹了一声口哨便开始撤退。然而,包围圈哪里由得她们来去自由。士兵虽然没什么功夫,可在人数众多。转眼间,圈子越缩越小。黑衣死士配合默契,将所有女子围在其中。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徐遇安沉声问道,手里的刀直指圈内。
白衣女子相互望了一眼,手里忽然洒出一层银色粉末。风吹过,飘散开,周围士兵顿时开始痛苦的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