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的表面上没什么，但实则却是内含深意。

　　因为苏月白前段时间闷在营里翻卷宗的时候，翻到过，从十几年前开始，就已经陆陆续续间隔很长一段时间出现这样的死者。

　　但因为他们间隔的时间太长，所以并没被人注意到。

　　而且他们虽然也是暴毙而亡，但死状远没有那几个死者一样恐怖。

　　音羽从来没把区区一个白夜营放在过眼里，肯与他们周旋，不过是觉得日子太平静无趣了一些，想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面对苏月白的问题，也没半点遮掩避讳，光明磊落地答了出来，

　　“墨羽坊已经在这云泽帝都开了十几年了，这点营长还要向我亲自确定吗？”

　　其实苏月白也知道这一点，但出于往常的审讯习惯，他就是想听到音羽自己亲口说出来。

　　得到了明确的答案后，苏月白心里舒坦了许多，也不再介意刚刚音羽心不在焉的态度，接着询问起自己的问题。

　　接下来的问题都是一些小细节上的事，无足轻重，基本上都是墨曜认认真真的听着，然后跟音羽低声复述一遍。

　　只有墨曜垂下头低声和她说话的时候，音羽才会集中精神，这差别待遇虽然没让苏月白有不悦，但却多少有点不舒服。

　　最后，出于自己本能的好奇，苏月白私心临时加进去了一个问题，

　　“最后，我想问，您和曜总管，是什么关系？”

　　视线永远游离在空气四处的音羽终于收敛起了所有的漫不经心，第一次非常正式的，不用墨曜复述就主动回答了他，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大概和苏营长之前问的那些问题，没什么关系吧？”

　　何止是没关系，这其实就是苏月白不是例行办公，而是他本人想知道的问题罢了。

　　苏月白本人自然是没有打听别人私事的癖好，只不过随口问上一句罢了，而音羽明显不想再和他多说，既是如此，他也就不再扰人清闲了。

　　“那我便在这里先谢过坊主大人的配合了，若是有需要问的，我以后还会来的。”

　　想要的答案都到手了，苏月白也没有继续留下客套几句或者套个近乎什么的，而是准备直接起身离开。

　　但就在他屁股刚从椅子上挪开时，音羽却又用一副像是送情郎去参军般的小女子姿态，深情款款道，

　　“既是如此，那……便让阿音送送您吧？”

　　她身侧立着的墨曜收在袖中背在身后的一双手骤然攥紧。

　　这柔柔软软的语调险些让苏月白一个脚滑撞在门上。

　　这可与刚刚的音羽不太一样。

　　不，不是不太一样，他简直都要怀疑现在的音羽是不是被妖魔鬼怪附身了。

　　“不必了，让曜总管送我一段路就好。”

　　音羽不提他还差点忘了，刚刚墨曜领他来的时候他，他根本没认路，这会靠自己肯定是走不回去的。

　　她就算是这墨羽坊的主人，也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龙了，但现在外表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她亲自去送苏月白，多少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