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转过身去，下一刻对方便迅速挣脱了她的控制，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萧锦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萧锦焯眯了眯眼，只淡淡望着夜色，慢慢陷入沉思。
对面无尽的夜色，一切皆归于平静，好似那人从未出现过似的。
“惠妃啊惠妃，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萧锦焯轻叹了口气，走回到屋内。
惠昭宫里的布置没什么大的变动，萧锦焯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试图寻找到一些可用的线索。
结果翻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本名为“宫花辞”的辞赋集，上面有着一些标注，应该是梅惠妃生前所写。
这些标注几乎都是些伤春悲秋的词句，语言中隐隐透露着一种无奈与惋惜，又像是对过往时光的一种追忆。
看来在惠妃心中，也曾有着一个难以忘怀的人，这个人……会是谁？
萧锦焯皱了皱眉，搁下了手中的书籍，转身走出了门外。
一夜无眠，回到东宫没多久，萧锦焯便换了朝服去往朝堂。
“明年便又到了每三年一次的科考，便要请吏部和国子监多加劳心，提前做好布置，也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特殊情况。”
大约是最近清扫的官员有点多，这朝堂之上忽然便有些缺少人手，虽然各个部门都在井然有序地运行着，但皇帝似乎是觉得整个朝局都被控制在了萧锦焯之手，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因而急于培养其他势力，来形成反制。
可惜萧锦焯现如今早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并非想要压制便能压制的，何况萧锦焯对于这个皇帝陛下从来也是留有一手，这让皇帝更加不知如何下手，因而心中越发惶恐。
燕国公张覆城近来又开始有所活动，想着官复原职，不过皇帝担心太子势力太大，若是再有燕国公从旁协助，恐怕会直接威胁到皇帝的地位。
于是当今圣上先下手为强，给燕国公按了个光禄大夫的闲职，这官衔说出来好听，但就是个无实权的闲事。
六部当中，户部和兵部直接与萧锦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而剩下几个忌惮萧锦焯身份，也不敢太过得罪，以至于现如今皇帝一个命令下去，众人都要看眼色行事。
看谁的眼色？自然是太子的。
退朝后，萧锦焯回到东宫，彼时宋翘查探消息已然有些眉目。
“你果然没有猜错，这丽妃在进宫之前，曾与柳苏宸定过亲。”宋翘道。
萧锦焯闻声，手中的书籍不自觉地掉到了地上，虽然心中早早做好了准备，但此刻听闻事情真相，终究还是有些难受。
宋翘望着掉落在地的书籍，忍不住蹙眉：“怎么了？你抖什么？”
虽然这么问了，但宋翘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答案了，萧锦焯居然对柳苏宸那个死太监上心了！
虽说……萧锦焯自己也是个男装大佬，但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到对一个太监动心吧？
这种话宋翘也就是想想，说是不敢说，毕竟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萧锦焯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子，将书捡了起来，掸了掸灰尘，淡淡道：“手抽了个筋，你继续说，他们两个怎么了？”
“这个丽妃在进宫之前，他的父亲曲粟还只是个小军官，当时是在柳辙手底下，因为这个曲粟会做人，会办事，所以很得柳辙的赏识，后来便推荐给了皇上，去了西北营做了总兵。”
“但这个曲粟却是个见利忘义之人，发达了之后便一脚踹了柳辙，便是连曲柔和柳苏宸的婚事也给悔了，使了些法子将女儿送进宫中做了嫔妃。”
“这曲柔与柳苏宸早几年便开始有了接触，两人有了感情，曲柔便死活不同意入宫，但这进宫的旨意已经送到了曲家门里，曲粟为了让女儿心甘情愿嫁进宫中，便又去暗中找了柳苏宸，让他劝说曲柔进宫。”
听着故事的萧锦焯手指忍不住颤了颤，沉着声音问：“柳苏宸答应了？”
“他能不答应吗？对方可是皇上，按着曲柔的闹法，这曲柳两家都得搭进去，柳苏宸到底是个男人，不似女儿家感情用事，所以便连同曲粟将曲柔逼进了宫中。”
“所以，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感情牵扯！”萧锦焯眯了眯眼，转身看向宋翘，“丽妃进宫几年了？”
“大概有五年了。”
萧锦焯搁下书籍，眸子显得深邃：“这么说，丽妃进宫第一年便生下了十二弟？”
“丽妃爬的这么快，的确也是因为她的肚子争气，不过侍/寝了两次便怀有身孕了。”宋翘越说越觉得蹊跷，她急忙转头看向萧锦焯，“你说她会不会……”
会不会这个孩子从一开始便是柳苏宸的？
宋翘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萧锦焯面色阴沉，只是淡淡吩咐宋翘：“在没有确定之前，这话不要乱说，毕竟孩子无辜。”
“倘若真是，你打算怎么办？”宋翘试探性地看着萧锦焯，眼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萧锦焯沉默了片刻，忽然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只缓缓道了一句：“不知道！”
萧锦焯做事的原则向来是不牵扯无辜之人，何况那人还是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对了，惠妃的事情我已查出些眉目。”宋翘忽然开口道。
“你说。”
“据说惠妃死前有一个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惠妃死后，这个宫女便提前离宫了。”
“按理说，若非特殊原因，未到年龄，宫里面不会轻易将她放出宫去。”萧锦焯推测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又另外派人查了她的去处。”宋翘说罢，将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递到了萧锦焯的桌案前。
萧锦焯翻开纸条一看，道：“她还在京中？”
“似乎还与燕京的某些人有着联系。”宋翘道。
萧锦焯抿了抿唇，将纸条扔进了一旁的香炉：“先不要轻举妄动，此人由我亲自去见。”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人既然跟在惠妃身边多年，想必知道不少秘密，若是她能对你如实相告，也许对查出幕后黑手有些帮助。”
幕后黑手……会是谁？丽妃？不对，凭她一人，造不出这么大的风波，背后还有谁？
萧锦焯闭了闭眼，逼迫自己不去多想。
又过了几日，萧锦焯坐着马车出了宫，去到了纸条上所写的地址。
此处多数为城中富庶人家的宅子，这宫女看来有些本事，居然能在此处置办一个宅子。
宅子名为惠宅，宅子门前的下人瞧见萧锦焯的马车，便立刻派人回屋禀报去了。
很快，便有人从里面出来，笑嘻嘻地迎上前来：“贵客请进！”
萧锦焯眯了眯眼，自己此番出宫很是低调，对方却好像认出了她的身份。
萧锦焯跟着那管家进了门，宅内正堂果然站着个年轻女子，恭恭敬敬地等待着。
“恭迎太子殿下！”
那人话一出口，萧锦焯便忍不住拧了拧眉：“你知道我？”
“我也曾在宫中见过殿下几面，殿下英姿草民不敢忘。”那宫女恭敬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本宫也不绕弯子了。”萧锦焯抬步在那主位坐下，声音带着几分威严，“本宫并非真想扰你清静，只是宫中/出了些不好的事情，人没了，活着的人总该做点什么。”
“殿下说的没错，若有什么需要雅琴的地方，雅琴必定竭尽全力。”
这宫女名字原来叫雅琴。
“你名字很好听。”萧锦焯夸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