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见？”萧锦焯一歪头，好奇地问着眼前之人。
“反正够看了。”那人似乎并不想跟萧锦焯多说什么，似乎很害怕被萧锦焯认出身份。
萧锦焯眯了眯眼，悄悄摸摸地走到了那人身后，盯着那人看着的方向望了望：“在看什么？”
那人一转头，便与黑暗中的萧锦焯撞了个面朝面，只差一点鼻头便碰上了。
两人吓了一跳，跟见鬼了似的慌张朝后退去。
那人沉默了一下，没说什么，蹲下身来，继续观察那床榻，萧锦焯于是也跟着蹲了下来。
“血腥味很重啊！”萧锦焯嗅了嗅鼻子。
那人回头望了萧锦焯一眼，抬手指了指距离萧锦焯最近的位置：“这有一滩血，能不重吗？”
萧锦焯一皱眉，脖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的眼睛当真好使。”
那人指了指床榻：“雅琴是被一击毙命，杀手一剑刺穿了她的胸口，所以鲜血呈现喷溅状。你的那个位置，刚好是鲜血喷射最多的位置。”
萧锦焯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怕身上沾了血，万一被人看见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那人忽然转头盯着萧锦焯，伸出了一根手指：“你过来！”
萧锦焯拧了拧眉，心理上很抵制，但脚下却鬼使神差地凑过去了。
萧锦焯刚一凑近，那人便伸出手指在萧锦焯的脑门上刮了一下。
萧锦焯刚要皱眉质问，那人却轻飘飘地收了手，语气淡淡道：“你的脸上有血迹。”
萧锦焯：？
昨晚上的血迹，到现在都没干嘛？
那人拉着萧锦焯走到了一旁，随即抬头看向了屋顶，萧锦焯隐约能在屋顶看到一团黑色阴影。
那人随即脚下一跃，跳上了房梁。
“给我下来！你是什么人！”
什么？房梁上还藏着个人？萧锦焯心里一惊，正想着上去帮忙，那人却已经被拽了下来。
萧锦焯还没弄明白一号黑衣人的身份，紧接着就出现了个二号黑衣人。
一号黑衣人指着二号黑衣人，冷声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了跑这来想干什么？”
萧锦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自己不也一样嘛？
“放开我！放开！”二号黑衣人很凶，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
不过对方不像一号黑衣人那样掩饰了原本的声音，萧锦焯一听二号黑衣人说话，便忽觉耳熟。
“行了，既然来这，想必也是为了查案，大家各查各的，没必要互相瞎搅合。”萧锦焯提醒了一句。
二号黑衣人很识趣，居然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号黑衣人似乎也很听萧锦焯的话。
这下好了，现在就只有萧锦焯的身份暴露，显得她很亏。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暂时包扎一下，失血过多可是会死的！”萧锦焯对那二号黑衣人提醒了一句。
二号扭过头去，似乎不太想直面萧锦焯，闷闷道：“不用。”
萧锦焯其实已经有些猜到二号的身份了，只是眼下介于一号身份不明，所以萧锦焯暂时假装一下而已。
“什么都看不见，你们就不能点个蜡烛吗？”说话间，二号拿出了火折子。
“别点！”一号紧张了，立刻出声制止。
那一瞬间，似乎是出于对灯光的畏惧，一号的声线有了明显的变化，萧锦焯不由自主地将一号与某个人联系到了一起。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他现在站在丽妃身后，巴不得萧锦焯出事才好，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出面查这个案子？
萧锦焯轻轻吐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躁动。
三个人在这黑漆嘛唔的房间里，摸索了一番，最后一号在床榻底下发现了一块令牌。
一号取过令牌细细看了一眼，却是轻吐了口气：“令牌是一个‘曜’字。”
萧锦焯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南曜？”
南曜国，前世萧锦焯死前的最后一场胜场，便是与南曜之间的对战。
南曜的军队很强，这场仗萧锦焯以及背后的雁关军都打的很辛苦。
所以，才会在回京的路上遇到秦玉笙所带领的军队，却无丝毫还手之力，因为那场战争几乎耗费了雁关军所有的力量，军队中处处都是伤残。
原来，南曜的细作居然早就埋伏在了燕京！而且已经将手触碰到了朝廷以及后宫之中。
萧锦焯忍不住后背发凉。
“这应该，是方才那人无意中掉落的。”二号有些虚弱地解释了一句。
“你说什么？”萧锦焯疑惑道。
二号也确认了萧锦焯和一号并非敌人，而是与他一样前来查明真相之人，这才开口道：“在你们来之前，我早早便到了这里，原本是想察看线索，却没想到与那个黑衣高手碰上了。”
“他的身手很强，我自觉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受了他一剑，原本他想杀我，可你们忽然出现在门外，他这才趁着这个机会悄悄从窗户溜走了。”
一号不耐烦地吐了口气，像是在怼萧锦焯：“哎呀，要不是某些人从后面偷袭我，咱们现在说不准已经抓到那个细作了！”
“那个细作真的很强，不是说抓就能抓的。”二号出声提醒道。
一号举了举令牌，推测道：“现在看来，这个杀害雅琴的凶手应该就是这个人了，不过他在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令牌，所以今晚特地来找，没想到会碰上咱们，害的他身份差点暴露，所以也没来得及找到令牌，就匆匆忙忙走了。”
二号点头称是：“我当时见他在屋里，的确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行了，把这令牌给我吧！”萧锦焯伸手要从一号手中取走令牌。
一号不情愿地让了一下，黑色的眸子还反着光，直乎乎地看着萧锦焯：“我先拿到的！”
萧锦焯抿了抿唇：“这东西放在你身上，你能做什么？万一被人发现，把你误认成南曜人，你有十张嘴，又能说得清？”
一号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也就不争了：“算了，给你就给你吧！”
他忽然之间又好像十分迫切想要扔了这烫手山芋。
萧锦焯有点想笑，但还是接过了令牌，转而问向二号：“你要不要？”
二号受到了一号的启发，随即摇头：“还是太子拿着吧！”
萧锦焯没说话，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没有管身后的两人。
萧锦焯走后，一号和二号也分别离开了惠宅。
二号刚走了没多远，就被萧锦焯从屋顶了拽了下来。
这下借着月光，萧锦焯才算看清了二号的脸。
是萧子焕！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萧锦焯眯了眯眼，打量着萧子焕，似乎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萧子焕也有些心虚，将头撇到了一旁：“雅琴牵扯到我母妃的死，我来查查也不过分吧？”
“谁问你这个了？”萧锦焯歪着脑袋，声音闷闷地道，“刚才我和一号在门口说话，你听见了多少？”
萧子焕眼睛眨了眨，气定神闲道：“你们在外面打，你以为里面那细作就闲着吗？”
萧子焕见萧锦焯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随即补充道：“我当时忙着和那细作拼命，哪有功夫管你们？”
“你俩在里面拼命，为何我完全没听见。”萧锦焯郁闷地蹙了蹙眉，早知道她就不和一号废话了。
但当时她也无法确定一号是不是安全的，所以才想确认对方身份。
“你们两个在外面动静那么大，就是里面有声儿，你们也听不见啊！”萧子焕叹了口气，“总之现在可以确定，害死我母妃的人是南曜国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