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酒后来电
察觉到额前温热触感时,虞弦还在发懵。
她下意识要后退,腰肢却被紧紧揽住,不得动弹,难以分离。
“你——”
“对不起。”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却不含糊的声音。
虞弦眨眨眼,困顿的思绪突然清明不少,警惕地眯起双眼。
无端端干嘛跟她道歉?
总不会是把她看成了别的什么女人吧?
被狗血小说洗礼太多的虞弦瞬间脑补出一段标配剧情,比如说,男人因为今天来参加婚礼触景生情,回忆起当年某个白月光,想到没能跟对方步入婚姻殿堂,没准年轻时还承诺过什么,诸如此类。
她恶向胆边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大力,硬生生将顾屿深推开。
脑海中甚至莫名冒出个荒诞的念头:如果哪天真正白月光归来,可以二选一的话,不如把男人推出去,崽子留下?
“你醉了,赶紧洗洗睡吧。”她冷淡地说。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神色迷惑,平时高速运转的大脑像是生了锈,不太明白虞弦为何会是这般反应。
但,当理智滞后时,直觉和本能往往会随之上扬。
虞弦刚走开两步,熟悉而让人不自觉心跳加速的热源重新贴了上来,双手规规矩矩虚拢着腰肢,像个霸道又有礼的牢头。
“抱歉,一直以来对你都很疏忽,连婚礼也是,让你受委屈了……”
刚冒头、还没来得及加温的小火苗瞬间熄灭。
虞弦挑眉,微微侧头看向镜中身后的男人。
所以,那句“对不起”还真是跟她说的?而不是对臆想中的什么人?
“喔,所以呢?”手附上顾屿深手背,指尖无意识摩挲两下。
似是因为得到回应,男人因为酒意有些湿润迷蒙的双眸更亮几分,下巴埋在肩上柔软的黑发中,不自觉蹭了蹭,跟崽子、乃至家里猫咪撒娇时的情状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小弦……”
耳边是炽热的呼吸,轻声低喃,像春风拂过蒲公英的绒毛,带着它悠悠扬扬飘向远方,又从长空滚落。
心跳再度乱了一拍。
“要不,我们再补……”
话未说完,房间里的寂静却被近在咫尺的手机振动声打破。
虽然没听全整句话,但虞弦隐约猜到了什么,正心花怒放,两人之间就有个小东西开始不安分嗡嗡嗡乱震,显然,“罪魁祸首”来自某人的裤兜。
缱绻暧昧气息随之一扫而空。
她嘴角微抽,趁势推开对方:“行了,大忙人,赶紧接你的电话吧。”
一回头,就看到男人眉头明显皱起,眼神中充满不耐,甚至还有几分幽怨。
顾屿深头回对这通不懂眼色的来电感到极为不满,甚至已经想好,如果是钱特助等人,他该如何在后续工作中“挑刺”以便扣对方半个月奖金了。
结果,手机掏出来一看,跳跃着的来电人名字竟是“白繁”二字。
空气顿时冷凝。
顾屿深没接,下意识看向虞弦,后者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微微眯起,让他莫名想起家里的猫。
不久前,跟聂鹏飞的悄悄话再次在耳畔回响。
“老顾啊老顾,我可真是差点被你害惨了!你知道不,今天在婚礼上,秋秋差点当着大家伙的面家暴我跑路,这都是因为你年轻时的风流债啊!”
“怎么不能算?要不是你小子长得一副招桃花的样儿,又不肯找个正经对象,至于那么多女生前仆后继吗?你要趁早绝了她们的心思,不也就没了那白学妹后来的事了?”
“嘿,你别跟我装傻啊!白繁什么时候喜欢我了?人家那是见我跟你交情好,才想着曲线救国来着,你不会一直没看出来吧?你不在的时候,她可基本上没找过我啊!就这样,我还差点被秋秋误会抛弃,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你这性子,要是一早有了正经对象,现在不就遇不到小虞弟妹了?恩,这都是缘分天定呐,哈哈哈~”
顾屿深对大学时光印象不深,毕竟他太忙了,除了应付学校课业,还得抽出更多时间去应付老爷子的考校,在顾氏各个子公司的基层轮岗,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的生活,压根没心力去留意其他。
他能记得聂鹏飞有个同校女友叫甄秋,后者是学医的,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不论家世,聂鹏飞本人魅力、能力也不比他差。当年倒追聂鹏飞的女生也不少,经常有人在教室、图书馆制造“邂逅”,就连回宿舍都不消停,隔三差五就会有脸色酸溜溜的男生应楼下某女生所托带好吃的过来。
这样的女生太多,顾屿深连主动跟自己表白的校花、系花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好友的那些失败追求者都有谁?
结果,时隔多年之后,才知道那位总是温温柔柔、话不多的白学妹居然对他……
“怎么?不接吗?”一道凉凉的女声响起。
顾屿深酒醒了大半,回笼的理智很快判断出“虞弦笑吟吟的表情不大对劲”这个结论。
愈发刺耳的震动声中,虞弦笑容微敛。
“该不会是因为我在,不方便接吧?要不,我去隔壁陪小弈睡,你自便?”她表情和善地提议。
“当然不是,你别多想!”
思及醉醺醺的聂鹏飞强行传授的夫妻相处之道小技巧,顾屿深斩钉截铁地说:“我就是有点奇怪,这么晚了她突然找我,感觉不大合适!”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刚刚的下半场,她很晚才到场,我们只说了两句话,只是普通的寒暄……上次那张照片容易让人误会,今天我跟她之间至少隔着七八个人……”
说到最后,声线甚至有点委屈。
“行吧。那我帮你接个电话?可以吗?”
男人果断点头,双手奉上。
虞弦勾勾唇角,踩着点赶在自动挂断前接起,懒洋洋道:“喂,白学妹吗?你好啊!屿深去洗澡了,你有什么事吗?”
她慢斯条理说着话,顺便将扬声器打开,并在唇前竖起食指,朝男人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顾屿深心中对她即将要做的事隐约有了预感,只是出于对她的信任,没有阻拦,而是很配合地保持沉默。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下,才传来个耳熟的女声,却跟顾屿深印象中的白繁不大一样。
“啊,也没什么急事,就是看学长刚刚帮……帮聂学长挡了不少酒,有些不放心……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嫂子记得帮学长准备解酒药,不然明天起来该难受了……哎,我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嫂子你别多想,也不用跟学长提我,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