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疯了？

　　包志奇就是上次在医院突然暴起捅人、导致在场好几个人受伤的那个绝症患者，还被很快检查出存在精神疾患，已经转到本地精神病院治疗。

　　鉴于这是基本狗血小说组成的世界，那么，存在多狗血的设定都不奇怪。哪怕没有苗晓冬的专业素质，她当时依旧感觉不对劲，怀疑包志奇被人买通，精神病也是假的。

　　假设一个人得了绝症晚期，治疗毫无希望，还要拖累家人负债累累，这时突然有人找他，许诺给一笔巨款，或是给他家人安排个好工作，条件只是装疯去捅个人，他会怎么选？

　　反正疯子杀人不用偿命，对方说不定还能一手包办精神病鉴定流程，风险就更低了。

　　类似的事，《都》里的龙傲天男主可没少干，那叫一个狼灭！

　　四院不好混进去，就算去应聘护工，短时间内也无法接近特殊病房区。巧的是，苗晓冬正好有个朋友在四院当护工。

　　友人是个热心肠的，看过新闻对这人也很不齿，主动表态愿意帮忙试探包志奇。在苗晓冬等人的远程协助下，友人稍微试探几次，包志奇略显生硬的演技显露无疑，装疯的可能性已经接近100%。

　　友人本打算这两天制造机会跟包志奇独处，用录音记下有用证据，结果今天早上，包志奇的病房就出事了！

　　护工进去准备协助其进餐、吃药、以及排泄，结果，束缚带刚松开，包志奇直接发狂，将护工耳朵给咬下来一块，血淋淋的，甚至还嚼吧嚼吧吃了下去，堪称癫狂！

　　“感觉应该不是装的。前几天他再疯，最多也只是打人、不配合吃药，可现在这事，不是疯子只怕干不出来！而且，他好像不会说话了，只会啊啊啊乱叫，我怀疑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药物……”

　　“监控呢？”

　　“我朋友偷偷帮我拷了一份，就是包志奇病房外走廊上的，看着没问题，实际上，中间有几分钟的内容被替换掉了。昨晚，一定是有人进了他房间搞鬼！”

　　苗晓冬语气严肃。

　　电光火石之间，虞弦忽然记起昨天匆匆一瞥的龙傲天男主。

　　撞车可能只是意外，但，北郊一带好几个度假村，他们偏偏跑去文华，又这么巧发生了包志奇一事。他这次的江都之行，显然来意不善啊！

　　不管他本来是想让人将裴钜捅死还是捅残，现在功亏一篑，还闹上了新闻。若要处理善后，有什么能比斩草除根，让包志奇变成真疯子更安全呢？

　　如果虞弦是幕后主使，她肯定也这么干。

　　司法鉴定书已经出具，证明包志奇有精神病。再过个几天，等网上关注度减少，让这个疯子趁人不备自杀……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绝症患者走投无路想死，就很符合逻辑嘛。

　　本来想策反的关键证人突然变成疑似真疯子，还失去了语言能力，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虞弦却忽然嗤笑出声：“果然是专业人士啊，动手倒是挺快！不过，这对我们未必是坏消息。这样，你去找……”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反正包志奇罪有应得，完全不必同情他。

　　因为范家一事，顾屿深已经将他们母子身边的安保系数全面提高，今天副楼又住进了两个威猛壮汉。据说太阳花幼儿园也由顾氏安保“友情提供”了一位外派员工过去，为众师生提供更良好的教学环境。

　　虞弦毫无心理压力，远程关注包志奇一事后续的同时，还有心情慢悠悠欣赏顾屿深书房里的陈设。

　　她很有分寸感。

　　除翻找顾屿深指定文件时顺带看了下摞在一起的其他文件，偶然发现龙昊资料和疑似顾氏集团财报之外，并没动别的，连抽屉都没拉开过。

　　故而，这种欣赏也仅限于公开区域，如书架上的藏书、相册、摆设等。

　　她也没好意思多待，只大略翻了翻相册，以最快速度欣赏过某人童年、少年时期的模样，偷偷用手机抓拍下几张有意思的，就将其放回原位。

　　正准备走人，忽然被架子一角的瓷白小鹿所吸引。

　　摆件约巴掌大，风格简约，线条流畅，尤其是那对树杈形的角和微微侧头回望的姿态，优美动人。

　　虞弦最近没少往自己经常出没的地方添置东西，全是网购的性价比超高家居好物，生活仪式感拉满的那种。如香薰灯、花瓶、小摆件等。

　　这只小白鹿造型还挺好看，她不禁有点心动，踮脚抬手要将其取下，手肘却不慎撞落小白鹿下面一排架子上的某本书册。

　　“呼！好在是书……”

　　她松了口气。

　　从某个角度来看，顾老爷子和顾屿深都挺奇怪的。明明家财万贯，躺着过N辈子都花不完那些钱，偏偏两人都是工作狂，比起享受生活更爱打拼事业。

　　前者好一点，至少从年轻时起就爱钓鱼，二楼书房里有个专门划分出来的鱼竿收藏区，还有书画之类的。顾屿深的这间书房就真的是书房，除了书本和文件、极少数摆设之外，几乎没有别的，难免有些“寒碜”。

　　但，虞弦不会小看这屋里的每一件东西，尤其是这种看似平平无奇的摆件雕塑。

　　要是不小心摔了个六七八位数的，她岂不是要砸锅卖铁“还债”？

　　她弯腰捡起书本，里头却忽然飘飘扬扬掉出一张老照片。

　　“咦，这孩子——”

　　虞弦有些惊讶，只因照片上的婴孩跟顾弈长得超级像，但这是张年代感极强的黑白照。

　　婴孩约莫两岁左右，被个打扮朴素的短发年轻女人抱在怀中，两人都生着一双漂亮的含情桃花目，九成九是母子。

　　“应该是已经仙逝多年的顾老太太和顾屿深他爸？”

　　她没多想这张照片为何不收在方才的大相册中，顺手将其夹进去，塞回原位，这才兴致勃勃专心欣赏起小白鹿来。

　　“买个同款来挂钥匙好了~”

　　她摸着鹿角想，同时摸出手机开始搜，果然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个80分的。

　　心满意足收起手机，正要将其放回书架顶上，忽然发现小白鹿的底座上似乎刻有一行字。

　　“愿君一‘鹿’顺风，鹏程万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