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从女儿家的闺阁中窃取物件,无论缘由都是为偷窃。即便是那镜子主动诱导。”杨琛铭淡淡地说着,视线却飘向了窗外。“不过我无法理解一点,如此大费周折,并且自报身份的作案方式,我倒是第一次见,是当真觉得自己法术高强太过狂妄,还是另有所图却不得为之。”
杨琛铭的话却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狐瑶光忍不住陷入沉思之中,的确若非不小心遇到,或者对她这具身躯有所图谋,否则轻易不会有妖魔能主动凑到她身边。
其实这些天她有想过,为何张天师结束之后辛梓晴会立刻找到自己的怪异感,毕竟辛梓晴最近一段时间身侧几乎都有刘勰民的陪伴。
除非是刻意支开,而在那日的情况下,两人刚刚脱险,不可能会擅自分开。
这般想来,那镜妖似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不知图谋为何,几次三番都只是在自己面前聊天,说话。
“师妹似乎有另一番见解。”杨琛铭自是发现狐瑶光的不对,忍不住出声询问。
狐瑶光这时才收敛一切思绪,转头对上了杨琛铭的视线,她一时有些哑然,不禁连忙摇头,低头喝水。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杨琛铭,从冒充辛梓晴,又到冒充杨琛铭,从招摇作案开始,每一个步骤,都更像是一位故人在同她交流,似乎在等待她记起来之前的事情。
可是如果当真这般确认,就更加证明了,她是张天师口中的妖邪,也是传说中的那个恶魔。
否则她绝对没有任何机会能认识这个镜妖。想到此,她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但是此刻开口却有些不太适当,狐狸身子所说出来的话,似乎也会让杨琛铭不去那么严肃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师妹是想问为什么当日我说师妹并非夺舍,而是本就属于这具身躯吧!”就在狐瑶光各种纠结为难之时,杨琛铭却在此刻适时开口。
虽说并非夺舍一事不是狐瑶光所想的主要问题,但是确实是夺舍才引发出后续深入的思绪。
如今的杨琛铭也不过是从问题的来源为自己一一详细道来罢了。
果真杨琛铭那话一出,狐瑶光也不再低头喝水犹豫,反而抬起头,直接正视杨琛铭的视线,不发一词一句,神情颇为庄重严肃。
“想必师妹应该猜到了自己与数万年前那个魔头的关系了吧!”随着杨琛铭这句话浅浅落地。
狐瑶光的思绪如同爆竹一般砰然炸开,她有猜测,但那毕竟是模糊的,还会有第二类转机,而不似现在这般,一锤定音,早已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了。
狐瑶光强忍着自身的不适,她强迫自己看向杨琛铭,但是视线也不在似当初那般坚定,仿佛有了些许畏缩之意。
“师妹不必害怕,有些过往时间距离过久,有些书面记载的真相也未必就是真的。有记载的书籍,是在大战近千余年后才开创了文字,而后才有了记载。口口相传的东西,总会有人添加自己的主观臆想,真正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却无从得知。”杨晨么的话似乎是在安抚狐瑶光的内心。
狐瑶光懵懂地点了点头,原本竖起来的狐狸耳,现在也都趴了下去,整只狐狸显得毫无朝气。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
‘可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所以这具身躯的主人和那个魔头有关,不证明我同那个魔头有关不是吗?’终究是不想面对,狐瑶光忍不住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疑问问出。
“师妹真的觉得,凭借师妹的修行,可以逃离地府,而不被阎王发现并追捕吗?”杨琛铭轻飘飘的一句话击溃了狐瑶光最后的防线。
自从来到此地之后,狐瑶光其实就有些忐忑,毕竟狐妖一案有鬼气翻涌时,她就开始不住的心慌,回忆在地府的一切,张天师一案,也是因为知晓阎王的神通广大,所以才在初次张天师入梦之时,她选择了轻易相信。
可是她又想着,她所谓的逃离通道,不过是在鬼届的垃圾堆中翻出来的纸张碎屑。
当时的她太久没有人理她,而她能活动最多的地方,也就是无鬼可去的垃圾堆,在上面她看到了一些纸张碎屑。
她很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因为没人理她,在不受惩罚的时候她享受的则是无尽的寂寞,所以有本书来缓解也会好些。
其实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应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但是阎王为了避免沟通上出现问题,特意将那些文字知识施法灌入她的脑海,所以她也才能知晓一部分。
可是也是这些纸张碎屑,在她用法术凝结之后,观看下来整个故事,她无可避免的生出一个想法,一个逃离的法子,那就是进入这个书中的世界,并在进去之后将通道毁灭。
整个过程不过是她的临时所想,而进入这里面的通道也被她彻底毁掉,所以她才能觉得可以安枕无忧。
但是她可以通过碎屑找到这个地方,难道阎王一行人就不可以吗?
还有她记得黑白无常说过,只要灵魂与一具身体融合,他们就可以不必再去追捕,可是她却下意识忽略了,那样的状况是适应在没有大罪发生的鬼魂身上,而她罪孽深重,否则怎么会遭受那样的惩处。
眼见狐瑶光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时,杨琛铭忍不住开口道:“你就没想过,所有的世界都连通着地府吗?其实所谓的逃到书中世界,不过是从地府转入一个凡人的世界而已。”
这话一出,狐瑶光顿时茫然,她焦急却又疑惑地看着杨琛铭,那一刻她竟是满腹疑云,但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从何而问,总觉得满腔疑云若不脱口而出,她定会心中成结。
“你想知道,如果只是凡人世界,那为何会有那么一本烂俗的huaben子?”杨琛铭的适时开口,倒是让狐瑶光的疑问有了些许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