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连谏

　　有那么七八年，我曾在媒体凭一支笔谋饭，因着职业关系，也算是阅人无数，从街头盲流到所谓都市新贵，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一种生存状态即代言了一种精神境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愿意符合着某些某些浅薄的都市新贵们去比一那些看起来是从事着贱业的人：他们品格不高，欠缺社会公德，至于指望他们有修养，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事实真实这样吗？

　　当然不是。

　　N年前，我曾采访某市著名私营企业家，他的学历之低，几乎算得上文盲，据说，小时后因为家里穷，不得不去捡菜点扔掉得破菜叶，甚至在街边捡烟屁股抽，还常常为了枪垃圾箱里的一直纸盒或是一只酒瓶子而和人大骂出口打大出手。说这些得时候，他很认真地瞪着我：你别笑我，那时候，饿啊，三根肠子闲着两根半，什么修养什么素质，统统得为饿得咕咕作响地那两根半场子让位。

　　和我说这番话时，他已俨然标准审视，身价千万，坐在一排书橱前地老板椅上，不仅做人谦恭，行止更是体面得不象话，和他在一起地人，都能感受到来自他地温良尊重和舒适感，据说，这也是促使他事业成功地极大秘诀之一。舒适的交往，令人情不自禁地滋生了信任感。用他的话讲：其实，谁都想做一个生活体面而有修养的人，但，修养和浪漫一样，是需要资本的。

　　由此可见，我们没必要去指责那些为买棵白菜是否需要赠送一棵葱而与顾客争吵不休的小贩，业更没必要去嗤笑那个为了捡只矿泉水瓶子而跟着你走了好几百米的流浪汉，他们并非不懂得修养为何物，也并非不知廉耻，他们只是不能讲究修养而已。因为，那棵被强行要求赠送得葱可能就是他卖这颗白菜得全部利润，而那只稍微一松懈就会旁落他人的矿泉水瓶子，或许正好是他孩子的半支铅笔……

　　我们都曾在小说或是童话里，读到落难王子活公主饥寒交迫时被人施舍了，那饕餮的吃相，实在也算不上雅观，假如没人施食，实在饿极了的他们甚至也会翻窗跃进人家厨房，趁主任不在，美美地大吃一顿再阅窗而出。所以说，修养不是天生地，否则，就不会有狼孩狗孩现象的诞生，哪怕上溯祖宗三代都是皇族贵胄的世家子弟，只要沦落进狼窝，什么贵族学童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等等歪理，统统得在生存的本能下见了鬼；修养也更不是永恒的，是种有境遇决定其是否应该存在的精神首饰，就像一颗精神的钻石，能把人装点得体面而高贵，当一个人连生存都不能自保，指望他忍了饥挨了饿去坚守那颗精神的钻石？是不是有些站着说话不害腰疼的冷漠呢？

　　说白了，修养这东西，不过是优越生活圈养出来的宠物，它是种行为方式而扉本质，也更不是鄙薄别人的本钱，因为鄙薄一处口，修养就没了。